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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不知睡了多久,於曉璐迷迷糊糊的轉醒,喉嚨乾燥得讓她嗓音嘶啞。
才開口不一會兒,就有人倒了水過來,然後輕柔的扶起她,餵她喝水。
喝完了一杯水,她遲鈍的又倒回床上打算繼續睡,側著身將睡未睡之際,她喃喃自語的說:「不知道現在幾點了……」頭有點暈,真不想起床。
「下午兩點零三分。」
「下午啊……」下午?!她霎時驚醒。
她睡到下午?是睡午覺嗎?不對!她從來沒有午休的習慣……方纔她好像有喝水……但她房間哪來的別人?!誰扶她起來喝水?又是誰告訴她時間的?
她完全清醒了,慌忙轉過身,瞠目結舌的看著坐在床沿,面露趣味看著她的季蘊熙。
「你、你、你為什麼會在我房間?」
「於曉璐小姐,你確定這是你房間?那我只能說你的品味異於常人。不但有八爪椅、按摩棒,連電視看的都是鎖碼台……」
她環顧了一下,這裡的確不是她房間。那這裡是……
像看穿她的想法似的,他說:「這裡是汽車旅館。」
「欸?為什麼?為什麼我們會在汽車旅館?」她自己一人也就算了,還跟這個男人。
對了,她想起來了,她去參加吳芳芳的婚宴,在那裡巧遇季蘊熙……她依稀記得季蘊熙在唱歌,唱得她心情差得不得了,酒一杯杯的喝……然後呢?然後……她就完全沒有記憶了。
天呀!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季蘊熙會和她一起在汽車旅館?為什麼他身上會穿著睡袍?睡袍還是微敞的,頭髮也將干未干……
第7章(2)
正當她一雙眼不知該放哪兒好時,視線無意間掃過他微微敞開的睡袍裡——
咦?他頸子上和鎖骨到胸口的數處紅痕……媽呀!那不會就是傳說中的「種草莓」吧?
房間裡就只有兩個人,不是她種的,難不成是季蘊熙自己?
完了!現在這種情況,她很難不去猜測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慘劇」?
「你真的忘了?半點記憶也沒有?」
「我……我的記憶只到你唱歌、我一直在喝酒……之後的全沒印象。」她誠實的說,然後又著急的問;「之後呢?發生了什麼事嗎?為什麼我們會同處一室?」
見她雙頰緋紅,一臉在等待中受煎熬的緊張表情,季蘊熙不為難她,稍微解釋了下在她喝醉之後的事。
於曉璐明顯的鬆了口氣。「原來我的車卡在小水溝了,那也就是說……你脖子上的傷是在車上被我施暴時咬的?不……不是……」
「不是什麼?」
她臉又紅了,說不出「種草莓」三個字。「總之那個……我到這裡之後,除了吐之外,沒有……沒有再給你添什麼麻煩吧?」
「事實上……如你想到的,該發生的全發生了。」
「欸?」
他笑著說。
「你這個人還真看不出來,平常看起來膽小怕事的像只小貓,一喝完酒就由小貓變野獸,毛手毛腳也就算了,後來還直接撲上來一逞獸慾。嘖嘖嘖,於曉璐啊於曉璐,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呢。」
「一……一逞獸慾?」
「在車上你攻擊我時,只咬了一口,但我從脖子到胸口少說也有六、七個紅印,你不要告訴我,這種紅印沒事會自動生出來。」
她羞愧到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兒才又開口,「也……也就是說昨晚我……我酒後亂性……性侵了你?」
季蘊熙差點昏倒!這女人一定要用這麼寫實的詞彙嗎?
於曉璐不敢置信,幾年前的一場「仙人跳」,她和這男人有了交集,怎知幾年後,她竟又酒後亂性的吃了人家……天啊!怎麼會這樣?
「你……你要告我嗎?」一時間無法接受這情況,她內心一片混亂。
「什麼?」是她的思緒太快他跟不了?還是他們其實住在不同星球,以致溝通不良?
「還是你……你要和解?我是有一些積蓄和不動產,你如果肯和解……除了蛋糕坊外,我都可以給你……」她想得到的補償就這麼多了,雖然她也知道出身豪門的他根本看不上那些。
「於曉璐,你的腦袋到底在想什麼?」季蘊熙的臉拉了下來。
真的上了床,她想到的只有這個——他要不要告她、抑或要和解?他不都說過他喜歡她了,她把他當成什麼?
於曉璐還處於極度焦慮不安中,季蘊熙的反應更令她不知所措。「要……要不你要我怎麼辦嘛!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醉糊塗了,正常時候的我把心情藏得很好,知道自己沒資格喜歡你……可是……可是真的……好喜歡,喜歡到……多喝幾杯就藏不住了。昨天的事,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道歉,有什麼方法可以把你的傷害減到最低?只要你說,無論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季蘊熙挪近身子,下一刻便將她擁進懷裡。
這個笨蛋!他等的就是這個。
於曉璐抬起紅了眼眶的臉龐,不明白他的意思。一個應該恨死她的男人、為什麼對她有這麼溫柔的舉動?「你……」
「當一個女人要撲倒男人,也得看那個男人願不願意被推倒。」他身高一八六,她只怕不到一六0,姑且不論身高,就男女先天力氣的差異,她就佔不了便宜。
「你的意思……意思……」
「意思是我不會讓不喜歡的女人動我一根寒毛。如果有一天,我和女人上了床,也不會是被逼的。」大掌捧住她的臉,逼她看著他。「事實上,昨晚是發生了一些事,可狀況並不是你所以為的那樣。」
那種情況下,他們要上床太容易了,可那真的是她想要的嗎?他知道她多少是喜歡他的,可卻無法得知她對他的感情,是不是到了可以把自己交給他的程度?因為在乎,他更謹慎,他寧願等也不願她有半分勉強。
於曉璐十分訝異。所以說……他們沒有上床?也對,她不是他喜歡的人,即使是,也成過去了。
「你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你、你說過……要放手了。」她壓抑著泫然欲泣的情緒,把話說全。
是啊,本來是要放手了,可真正下了決定,才知道去做有多難。「如果你真的喜歡過我,就知道當你心中還放著一個人,可卻對那個人說出違心之論時,那是一件多麼痛的事。曉璐,你……會懂我的。」
她怔怔的抬頭看他,因為他話中的情感、因為他眼中的依戀,她的心揪得好緊。
他知道了什麼嗎?那他……能回應嗎?
「曉璐,如果我們作著相同的夢,可不可以允許我進入你的夢呢?」
她吃了一驚。她昨天果然說了些什麼。「可是……可是我們之間……」
「誰走的人生會全是康莊大道?感情亦然,不是嗎?」他定定的看著她,眼中只有她,那是一種除了她什麼都可以割捨、什麼都能放棄的決心。「我只想問你,你做得到只看著我,心裡那個獨一無二的位置只放一個叫季蘊熙的男人嗎?」
看著他眼底的堅決情意,於曉璐忽然也感到勇氣大增。她可以說嗎?可以將幸福握在手中了嗎?那份她一直以為自己永遠得不到的幸福。「……我心裡那個獨一無二的位置,一直以來放的都是你。」
季蘊熙俯下身子吻上她的唇,他的吻起初輕柔、小心翼翼的像試探,後來除了強勢的主導外,還多了些甜蜜的懲罰味道。這記吻,吻得她臉紅心跳,差一點喘不過氣來。
就在她以為這記熱吻會持續到天荒地老之際,他倏地打住,雙臂撐起身子看她。「於曉璐小姐。」
她久久才回神,眼神迷濛、慢半拍的回應,「……啊?」
「再問你一個問題。」他有些惡作劇的看著她。「你現在是清醒的嗎?」
他怕她又突然吐了他一身嗎?「酒……早退了。」她的心跳得好快,臉上熱辣辣的,不必摸都知道自己臉紅了。
「於曉璐,我喜歡你,也許……不只是喜歡。」
她低垂下眼,任這份甜蜜經由耳朵傳達至心底,迴盪再迴盪……
「為什麼不抬眼看我?你確定跟你說這句話的人是季蘊熙嗎?」
她好緊張又感動,卻忍不住笑了。她慢慢的抬起眼,對上了他的視線。這一瞬間,彼此的夢境像是相通了,他心裡有她,她心裡亦有他;他眼裡有她,她亦然。靈魂深處的呼喚,催促著兩人去擁抱、探索……去滿足為對方空下來的位置。
她主動吻上了他,輕柔而甜蜜,只是太輕淺,有些像隨時會抽身而退。他被挑起了渴望,焦慮的轉為主導,輕吻轉烈,一路攻城掠地而下。
他拉開她腰間的綁結,大掌探入浴袍內愛撫早羞成粉色的肌膚,俯身而下尋覓著雪丘上的春色,一口吞沒……
太多驚奇且的所未有的刺激,讓她無從防備,細細的低吟不受控制的逸出口中。她顫著手拉開他腰間的綁帶,學他吻著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