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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綠光

  「既是如此,她的身份更啟人疑竇,她根本就不該留在玉雋宮!」

  夏侯歡不答反道:「想要動搖李鐸,大抵只有一種說法。」

  蕭及言楞了下,雖不滿他轉移話題,但知道夏侯決的作法較好防範,所以仍開口追問:「哪種說法?」

  「玉寧宮宮女何碧曾到過御膳房找過少敏,御膳房的太監會撞見並不令人意外,如今說皇貴妃因為何碧而死,李鐸壓根不信,夏侯決必是對他說,少敏是朕的心腹,而少敏與何碧關係密切,進而推論皇貴妃之死是朕策劃,目的是為了讓他們自相殘殺。」夏侯歡口氣平淡得像是在述說天候,壓根沒有生死存亡的危急感。

  他想,也許打一開始何碧頂罪時,夏侯決就開始布了這一局,只是他因為震怒而忘了應變,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蕭及言聞言,立即道:「既然如此就好辦了,只要殺了她,就能自清了,就算李鐸心底尚且存疑,但至少能夠拉回他幾分。」

  「辦不到。」

  「那就交給微臣。」

  「朕會殺了你。」夏侯歡徐緩抬眼,眸底有著毫不遮掩的殺氣。

  「皇上難道不明白茲事體大?用她一人性命可以奪回大權,再值得不過。」不過是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值得他與他反目?

  夏侯歡注視他半晌,回想著辛少敏的信,憶起以往蕭及言並非如此心狠手辣,每每自己手段太過殘虐時,蕭及言總有微詞,曾幾何時,他也變了。因為處在這個大染缸裡,為了活下去,看慣了各種殘虐手段,心就麻木無感了,只要能夠達到目的,犧牲再多人命都不足惜,這樣又和自己痛恨的夏侯決有何不同?

  「及言,你要是殺了她,朕也活不了。」夏侯歡毫不隱瞞地道。「朕可以沒有她,但她必須好好地活著。」

  「皇上……就算皇上不殺她,李鐸和夏侯決也不見得會放過她。」

  這一點,夏侯歡自然明白。「及言,朕要她活著,不管是用任何方法,只要能讓她順利出宮。」

  「禁衛團團包圍,她根本踏不出玉雋宮。」

  「那就走暗道。」

  「玉雋宮底下沒有暗道。」

  「那就想個辦法,把她送進暗道裡。」夏侯歡忖著,看向成歆,計劃在心底隱隱成形。他突然開口問:「成歆,你知不知道元宵要怎麼做?」

  「嗄?」元宵和讓少敏離開有什麼關係?

  昏昏沉沉,半夢半醒,意識在黑暗之間飄蕩著,辛少敏甚至不能確定自己是否還活著。

  「少敏,醒來吃點東西。」耳邊是熟悉的低柔嗓音,誘使她緩緩地掀開長睫,瞧著眼前身穿太監服的男人,花了點功夫才認出是——

  「……成歆?」

  「吃點東西。」夏侯歡沒澄清,把碗擱在花架上,扶她坐起身。

  辛少敏直睇著他,環顧四周,發覺這裡是東暖閣,不禁問:「我怎會在這裡?我……皇上呢?他要不要緊?他……」她急問之後突地頓住,半晌才又啞聲問:「他不是要殺我嗎?」

  她聽見了成歆和他的對話,成歆指控他在香裡下毒。

  他眉頭微攏。「不提那些,吃點東西待會再喝帖藥。」他將碗端起,舀起一顆湯圓。「瞧,這是你想吃的元宵,對不?」

  辛少敏虛弱地看著他舀起的元宵,問:「我沒告訴你……我只跟皇上說過。」

  「嗯,他做的,我煮的,嘗嘗,要是不好吃,那就是他的問題。」他湊到她唇邊,等著她咬下。

  辛少敏沒張口,只是怔忡地看著元宵。「他想殺我,為何又做了元宵?是不是這元宵裡頭有毒?」

  他張口欲言,卻不知道該怎麼說,最終只能道:「他如果真的要殺你,犯得著救你嗎?」

  「所以他相信我了,所以把我帶回玉雋宮?」

  「是啊。」他直瞅著她,卻不見她臉上有半點喜悅,只能柔聲哄她。「吃一口就好,本不該讓你吃元宵,但知道你嘴饞,所以才弄了點,吃一口。」

  辛少敏終於張了口,咬了一口,淚水跟著滴落在碗裡。

  「好吃嗎?」

  「……太鹹了。」

  「大概是我放錯調味了。」他舀了口湯讓她沖淡鹹味。「下次我再煮甜一點讓你嘗嘗。」

  她沒有應聲,好一會開口,卻是一楞——她不記得自己要問什麼,甚至腦袋也恍惚得好詭異。她明明剛醒來,卻像是幾天幾夜沒睡,精神完全無法集中,甚至連眼前的景象都變得模糊。他是不是對她下……什麼呢?她思緒全然空白。

  「……李鐸,跟我念一遍,少敏,」他輕柔地將她摟進懷裡,在她耳畔輕聲喃著。「李鐸……」

  她雙眼無神,思緒飄忽,好一會才道:「李鐸……」

  「對,待會不管我問什麼,你就說李鐸。」

  「……李鐸。」她像是鸚鵡學舌,不斷重複著。

  「真乖,說一次就記得了。」他呢喃著,俯近吻上她的唇,輕柔啄著吮著,直到門外傳來腳步聲,才教他不捨地停住了吻。

  「皇上。」外頭響起的聲響是成歆的嗓音。

  「進來。」

  成歆進門先看了眼辛少敏,猜想藥效已經發作了。「夏侯決來了,正在問平安在春福門前挖那個坑有何用。」走到他身旁,將龍袍面具交給了他。

  夏侯歡起身換裝。

  成歆上前把脈,確定迷魂藥的劑量是否得當,隨口問道:「她剛剛真的相信你是我?」

  「嗯。」在她張眼的瞬間,他看見她那雙會說話的眼從驚詫到平靜,拒絕相信他是夏侯歡。

  成歆歎了口氣。「你確定你那個法子真的可行?」

  「那是我唯一想得到的法子,待會我抱著少敏出去,玉雋宮外頭的禁衛會跟著一起撤,你就趁那當頭到暗道裡,要記住位置,非要站對不可,還有暗號,兩長一短,懂不?」回頭,他又一次地講解著計劃。「然後太斗會在宮外等著,你動作一定要快,不能有任何的遲疑。」

  「然後呢?我不用再回宮了?」

  夏侯歡笑了笑,伸手撫著他的頭。「成歆,你自由了。」

  「什麼意思?」成歆沉著臉問。

  「你不是一直很想離開宮中?少敏亦是,既然如此,就這麼決定了。」夏侯歡看似心情極好地笑著,溫柔地將辛少敏打橫抱起,走向門口。

  成歆上前扳住他的肩頭。「你呢?」

  夏侯歡不禁失笑。「朕是一國之君,除了這裡,朕還能去哪?」

  「可是——」他有股說不出的違和感,總覺得夏侯歡正在策劃什麼。

  「朕只是要你暫時照顧她,可不是要把她交給你,你少自作多情。」

  夏侯歡哼了聲,逕自朝外走去,遠遠的就瞧見夏侯決和李鐸迎面走來,夏侯歡神色不變地迎上前。

  「皇上這是……」夏侯決看著他懷裡的人。

  「皇叔,走吧,朕先前聽古敦皇子提起,古敦有一種特別的刑求方式,就讓你們開開眼界。」

  走吧,他正在豪賭一場,就讓他盡情地賭吧,賭輸了,大不了下輩子再鬥一場。

  第14章(1)

  入冬的天色暗得快,時近掌燈時分,春福門前的大坑周圍,聚集了不少各司各所的宮人正竊竊私語著,一見皇上駕到,全都跪伏在地,瞬間鴉雀無聲。

  大坑不大,但要容納兩三個站立的人倒是綽綽有餘,只見夏侯歡走到坑前,在眾人摸不著頭緒的眼神中,把辛少敏拋進了坑裡,壓根不管她可能會摔傷。

  見狀,在場宮人不禁暗抽口氣,只敢以眼神交流,不敢出聲議論。

  夏侯決站在坑的另一頭,輕挲著下巴,像是在思忖夏侯歡此舉的用意。

  「皇上,這是——」李鐸走向前詢問著。

  夏侯歡微擺手,示意他噤聲後,沉聲問:「壽央,是誰指使你在華若殿上使毒?」

  辛少敏坐在坑裡,神色恍惚地瞪著眼前的土。她聽見聲音了,但聽不清楚,她能夠視物,卻看不清楚,像是魂魄快被抽走,身體像是飄在空中,一切顯得虛浮無立足之處。

  「不說?」夏侯歡哼笑了聲。「來人,把她給埋了。」

  身後的禁衛全都看向李鐸,一見李鐸點頭,幾個禁衛上前,將擱置坑邊的土鏟進坑內。

  她沒有知覺,任由土掩,直到夏侯歡提高音量,沉聲問:「朕再問你一次,到底是誰指使你在華若殿上使毒?!」

  她呆楞了下,循聲望去,她還是看不清楚,聽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但是她卻張了口,「……李鐸。」

  儘管聲音虛弱了些,但因為現場安靜無聲,靠近坑口的人聽得一清二楚。

  夏侯決皺起眉正要開口之際,被夏侯歡搶了白。「胡說,豈可能是李尚書!朕再問你一次,到底是誰?」

  他說時,踢了腳下塵土一腳,塵土噴進她的眸底,教她不禁皺緊了眉,未及思考便脫口道:「李鐸!」

  「皇上,微臣根本不識得他!分明是有人栽贓微臣!」李鐸急聲替自己辯白。

  「李尚書,朕自然是相信你的,這個太監是朕前些日子從御膳房帶到玉雋宮伺候的,那時便聽人說起她和玉寧宮的宮女何碧有所往來,朕原本不以為意,但是在皇貴妃死後,何碧認罪,朕便對她起疑,豈料她卻趁機在華若殿上下毒,朕為了問出幕後主使,便要御醫全力救治她,誰知她竟如此膽大,還想栽贓朕最信任的李尚書,簡直是愚蠢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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