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把這裡砸成這樣要的不就是錢?你是能說話的那個人嗎?」
「錢?!這兩個娘們有夠會跑,害大爺們東南西北每次都被耍,不打爛她們的東西出口惡氣不爽啦!」
「果然夠蠢,」閻東官冷冷譏笑,「你破壞了她們的生財器具只是讓你家老闆更拿不到錢,有什麼用!」
「馬的,你教訓我,你到底是什麼人,把照子給我放亮一點。」
「她們欠你多少錢?」跟這人講話實在浪費他的時間。
「一千萬。」
「欠條呢,我要看到。」跟這種人談判雖然有點大材小用,但他就是要確定情絲會是安好的。
「聽起來你很有替這兩個女人還錢的意思。」中年男子不由得收起輕忽的心。
「沒錯,快打電話。」
「你最好能說到做到,要是耍了本大爺,我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的。」中年男子眼色飄忽,遲疑了下還是拿出手機,按了一組號碼,等電話一接通嘰哩呱啦的報告了一大堆事務,其中當然也包括了有人要出馬替徐蒂她們還債這件事。
「把電話給他,我來跟他說。」幕後債主這麼說。
手機來到閻東官手中。
兩人很快達成協議。
「你究竟是哪條道上的人物?」本金利息一口氣還清,他為什麼不知道那窮得被他們追討許多年的母女有這麼硬的靠山?
「你只要確定能收到我的支票,還有保證從此不許再來找她們的麻煩就可以,其餘的,你不必知道。」他不怕這些人會來找麻煩,願意了事,大家一拍兩散,要是敢窮追不捨,那就大家走著瞧吧!
「可以,你把票子交給小弟讓他帶回來,你最好也能保證你的票不會跳,要不然大家就難看了。」
「我既然敢開票給你就不怕你入票,入了票,你會知道我是誰的。」不想多廢話,閻東官把手機重新交給老大的小弟。
他必恭必敬的聽著手機裡老大的訓示,點著頭又不忘瞄著閻東官,很快的掛了電話。
而這時間裡閻東官已經把支票開好,劃上線,用一根指頭把票子推到男人眼前。
男人看了支票,眼色驚疑,他雖然連機場都沒去過,卻也聽過這家名聞遐邇的跨國企業。
他不想多事,把支票小心的收進口袋,一聲吆喝,帶走了那票混亂的根源。
那些惡形惡狀的人一走,徐蒂就無力的趴在桌上動彈不得了。
「媽……媽……」情絲驚呼。
閻東官一個箭步向前抓起徐蒂。
「我的車在外面,先送醫院再說!」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情絲才剛剛放鬆下來的心情又被母親突然的暈倒給嚇得欲哭無淚。
閻東官用大拇指溫柔的拭著她雪白的頰。
「會沒事的,相信我。」
他打橫抱起徐蒂,急步走出一團亂的早餐店,情絲尾隨著,看著閻東官的背影,忽而熱淚盈眶。
但是她沒有讓眼淚有掉下來的機會,她快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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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到醫院的徐蒂經過醫生檢查並無大礙,在短時間內很快就清醒了。
母女倆難免抱著頭一陣感傷。
「葛媽媽,那些人我保證不會再來找麻煩了,您安心在醫院靜養。」
徐蒂把頭從女兒的懷抱裡探出來,然後攏了攏披散的發。
「對不起,麻煩你那麼多,我沒事了,不用住院多花錢。」現在,她跟女兒的債主變成他,這下要怎麼辦?
「醫生建議住兩天觀察,他會替您做一些比較精密的檢查,您總不好讓小絲擔心吧,就兩天。」他用著難得溫柔的口吻讓徐蒂安心。
「可是店裡……」
「那些有我跟小絲會整理,等您回去又是一個乾淨的房子了。」
「唉,好吧。」她實在也倦了,先是擔驚受怕,也許躺在醫院休息個幾天對大家都好。
看見母親疲倦的闔上眼睛,情絲替她掖好被子,這才跟閻東官一起出了病房。
「我不知道要怎麼謝謝你才好。」恍如一夢。惡夢就這樣終結了,她想來想去還是不敢相信。
「不要再擔心那些了,我送妳回去,妳也需要好好休息。」她蒼白得像個鬼,風一吹只怕就會倒地。
其實她已經夠堅強的,歷經那樣的驚恐,還要掛心母親的安危,閻東官心疼到筆墨無法形容。
「店裡亂成那樣,我要趕快回去整理,要不然媽回來看到了要難過。」她心裡牽掛著另外一件事。
「小絲,那些讓我來就好,妳跟我先回飯店去好好休息,養足精神再來接葛媽媽出院。」他想給她最好的,只要情絲能恢復原來的活力。
情絲全身的力氣早就被接二連三的事件抽光,雖然很不想去麻煩閻東官,但是真的連反對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她點頭,讓閻東官載她回飯店。
舒適的車震很快的催眠了她,車子抵達飯店的地下停車場時,情絲已經睡得什麼都不知道了。
以最輕柔快速的動作抱起她,閻東官按下直達總統套房的電梯。
開門、進門,甚至把情絲送上床,她仍睡得不省人事。
閻東官迅速的到浴室去擰了條毛巾出來,輕手輕腳的替她擦拭,最後替她蓋上了被子,調高偏低的空調,又深深看她仍舊皺著的小臉,這才退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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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絲這一睡,整整睡過了二十四小時。
不知道什麼時候房間裡的氣密式窗簾都被人密密的拉上,顯然是好意要讓她安穩舒服的睡覺。
小心的從床上下來,看一眼屋內擺設還有氣派的裝潢,果然是飯店的格局。
「妳起來了。」閻東官的聲音毫無預警的響起,讓情絲有些訝異。
感覺他似乎一直在房間的某處等著她醒來。
「我睡了很久?」酸軟的筋骨,她還沒有睡過這麼長的覺,以前時間不允許,也沒有人縱容她這麼睡。
「一天。」
「什麼,那我媽……」她慌亂起來。
「妳別急,我已經讓醫院派了專門的人在照顧她,葛媽媽很好,只是有些低血壓,其他部份都很好。」情絲睡覺這段時間他做了不少事。
「謝謝。」
「我們之間不需要道謝,以前妳替我做過的事情還會少嗎,我也沒說過謝。」他很不喜歡情絲的生份。
「你不知道你做的這些對我意義有多重大。」情絲看著一身休閒眼的閻東官,也許是穿著的關係,今天的他看起來特別溫和,沒有了幾天前動不動就出現的霸氣。
「肚子餓嗎,我讓飯店的大廚煮了點東西,要不要吃吃看?」
「很餓,我大概可以吃得下一座山。」債務解決了,媽媽的身體無恙,她的人生到這裡可以算是有史以來最輕鬆的時候,少去壓力,她有心調皮了。
「馬上來。」閻東官眼露少有的笑意。
趁著閻東官去叫餐的時候,情絲推了推看似隱藏在傢俱後面的一道門,果然是非常有質感的浴室,她迅速的洗臉、擦身體,再推門出來,整齊的餐點已經讓服務生送來。
「都是妳喜歡吃的。」閻東官讓情絲入座,還輕手輕腳的為她把剛剛沾了水珠的頭髮給撥到肩膀後面。
情絲拿起筷子把注意力整個放在餐桌上,食慾本來就很旺盛的她幾乎非常捧場的把每樣菜都吃了個乾淨。
「別一口氣吃那麼多,胃腸空久了突然吃下去那麼多食物會受不了的,什麼時候妳想吃再叫就是了。」
「我看你都沒吃。」他連筷子都沒動。
「我不餓。」
情絲也不堅持,開始大啖起黑色晶亮的葡萄。
吃飽喝足,情絲的精神好了不少。
「走吧,我現在有力氣回去整理店裡那團亂了。」果然人是鐵飯是鋼,吃飽飯她又是一條活龍了。
「我已經讓人去打掃好了。」閻東官淡淡帶過。
「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厲害?」
「有,就妳。」他的目色轉深,看著她的眼光也逐漸不同。
情絲再對男女感情沒有經驗,二十好幾的年紀雖說也就閻東官這麼個曾經交往過的男朋友,但是對這麼曖昧的氛圍還是有感覺的。
她往後退去。
「我想既然都沒事了,我還是到醫院去陪我媽好了。」
閻東官沒有勉強她,點了點頭,拿了車鑰,兩人搭乘電梯離開了飯店。
兩天後,母女倆、閻東官還有他的隨行保鑣上了飛往香港的飛機。
搭機對情絲不是太陌生的事,小時候當他們家境還富裕時,經常搭飛機到處去玩。
事隔多年,很多事都模糊了,但是她依舊記得當時跟父母出遊的快樂。
芬蘭有點遠,在地圖上,是距離台灣最遠的海程。
她去看了閉目養神的母親才回到自己的位子。
私人客機,坐的是頭等艙,看得見的位子都隨妳坐,食物美味,山珍海味只要想得到的廚師都能替妳料理出來,空姐養眼,臉是臉,腰是腰,服務人員不管男女都彬彬有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