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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何舞

  嬌小的身子與高大的身軀緊緊地相貼,耳鬢廝磨,傾聽著各自狂亂的心跳。

  她主動抬起頭,小手挽上他的頸項,害羞地將芙蓉粉頰輕輕密密地貼上他的,不敢看他的眼……

  直到那雙粗糙的大手小心翼翼地捧起小巧的臉蛋,男性的薄唇整個覆上紅嫩的唇兒。

  櫻唇如蜜,甜美誘人,謝孤眠低下頭,雙唇緊緊地覆住那嬌美紅唇,盡情地吸吮、品嚐……

  他的長舌與她的交纏在一起,霸道又不失溫柔吸吮著她口中的芳香,舌尖深深侵入,與那青澀的丁香小舌緊緊交纏。

  「唔……」她發出嬌柔的嚶嚀,卻不敢睜開眼,只能無助地呢喃著,整個人都沉醉於他的吻中,小腦袋瓜裡完全糊成一團。

  直到他結束了這個甜蜜的吻,花茶煙仍然無法回神,她從不曾知道吻是這樣銷魂的,讓她如同喝了一整缸子盤古酒坊的佳釀一般,飄飄然,忘了自己身在何處。

  「小花兒……」目光如灼,黑眸緊緊地鎖著那張漂亮而汗濕的小臉,少見的撩人嬌態,讓謝孤眠心中一陣火熱。

  瓣唇微腫、秀髮凌亂,眼角眉梢都是說不出的冶媚,散發著一種介乎於少女與女人之間的氣質……這般絕色,他怎會不動心?

  她聰穎又古靈精怪,還常常冒出驚人言論……這般與眾不同,他怎能不沉迷?

  但現在的她,年紀還小,他不能要她,至少現在為時尚早,可小佳人說:「我還要……」花茶煙突然睜開迷濛的明眸,微啟小巧的紅唇,湊上前,「啾」地親他一口,食髓知味地望著他,聲音像蜜一樣甜:「我喜歡你親我……」

  她真喜歡他的吻,整個人就好像要融化在他口中一樣。

  「好。」他笑了,又低首輕啄她的紅唇,一回又一回,溫柔又忘情地品嚐那令人著迷的甜美唇瓣。

  漸漸的,她學起他的動作,不斷又主動地以粉色的舌尖挑逗他薄涼滑膩的舌、不斷地吸吮他口中的氣息和味道,以同樣的熱情回應他……氣息渾濁,他漸失控,更加狂熱地吻她……

  呵……他早就知道,他的這朵小花兒,是與眾不同的。

  第5章(1)

  烏龍鎮的西山上有坐天仙道觀。

  它依山傍水修建在西山半山腰上,正門掛著一塊上書「天仙觀」三字的匾額,觀內除了正面掛著一張太乙真人的畫像,神壇上沒有貢品和花果,覺得有點冷清寒酸。

  可是到了室內,道家所崇尚的樸素自然就完全看不到了,金漆點綴的玻璃屏風後是張雕花繡榻,黃梨木翹頭案上擺著鑲金的燭台,小軒窗下的梳妝鏡邊擺了好些胭脂水粉,角落的紫檀木機上還擺著一隻名貴香爐,正裊裊焚著檀香。

  這道觀,是屬於假道士花茶煙的,而這裡所有的一切,都是那個深沉寡言的男人不曉得在哪裡弄來的。

  他暗暗寵著她,當她是掌心的寶,每每這樣一想,就會讓十六歲的少女露初甜甜的微笑。

  當初他問她:「為什麼非要去替人算卦占卜?」

  她答道:「我外公說過:靠山山倒,靠人人老,靠自己最好。我要自己養活自己。」

  她不想做一個無所事事、依靠別人的寄生蟲。。同樣她也不覺得女人非得依附男人,或者矮男人一截,就算她將來嫁了人,也一樣出去「拋頭露面」做生意討生活。

  他聽了並沒說什麼,卻在心裡替他盤算了很久,最後才同她商量讓她去天仙道觀,自立門戶。

  謝孤眠既然開了口,她花茶煙當然二話不說的照辦,一面潛心研究奇門遁甲、玄空風水方面的學問,一面開始替有需要的老百姓家的亡故的親人們超度、唸咒。

  雖然她極有天分,加上自小就受外公指點,很快就能悟出一些玄機,但謝孤眠只讓他念「蓮花生大士六道金剛咒」、「降三世明王咒」、「地藏菩薩本願經」、「往生咒」……偶爾會鬆口讓她替周圍的居民們解夢。

  他說時候未到,切勿操之過急,花茶煙倒是無所謂,反正他怎麼說她怎麼做,只要能他在身邊,日日見著他就是她最開心的事情。

  這天,正逢春節前夕,如歸棺材鋪內,一如既往,生意清淡。

  小小的室內,高大陰沉的掌櫃坐在櫃檯後記賬,另一張用來擺放紙花香爐的桌子上,任然一身道士裝束、小佳人正疾筆龍飛鳳舞的寫著什麼。

  謝孤眠合上賬本,盯著小丫頭瞧,「寫好了嗎?」

  「好啦,馬上就給你看,別急嘛。」花茶煙放下筆,笑顏如花,滿意極了。

  然後,她將幹好的對聯捧到櫃檯上,給掌櫃的過目。

  哪一幅對聯,上聯寫著「這買賣稀奇,人人怕照顧我,要照顧我」;下聯寫到:「那東西古怪,個個見不得它,離不得它」。

  「可以嗎?」花茶煙期待的問。

  「嗯。」謝孤眠伸手抹去雪白嬌艷上沾染著的一點墨汁,黑眸中閃著溫柔的笑意。

  這丫頭……懂他,棺材鋪是老百姓最忌諱的地方,而道觀又是老百姓的在無助時才會想起的地方。越冷清就表示鎮上的生活越平靜幸福,這是他們樂於見到的,因此他們不約而同地守著自己的這份生意,哪怕它並不太受歡迎,賺不到什麼錢,他們也甘之如飴。

  她是懂他的,他們的心是一起跳動的,這個想法讓一向孤冷的心  ,瞬間暖了起來。

  「那我貼上去了。」花茶煙笑顏逐開忙碌著,正打算去貼對聯。

  門外,突然傳來啜泣聲,一個中年男子正哭著走進來,「咦?薛大叔?」來人是福字米鋪的老闆。

  「嗚……花……花大師,謝老闆。」莫約四旬的男人,哭得像個無助的孩子。

  「出什麼事了?您坐下來慢慢說。」花茶煙趕緊扶他過來坐下,謝孤眠也站起來,替他倒了杯茶。

  「小……小……」薛老闆哽咽著說:「我來定一口……嗚……」話還沒說完,又是一陣嚎啕大哭。

  「您別急,到底怎麼了?」花茶煙擰起秀眉。

  她知道薛大叔的小兒子小山生了一場大病,雖然月大夫一隻在替他看診,但看此情形,難不成是……

  「小山……恐怕熬不過年關了……」薛老闆悲泣道:「我來替他定一口棺材……嗚嗚……」

  花茶煙抬頭與謝孤眠面面相覷,然後才問:「小山的情況,是月大夫診斷的嗎?」

  「不、不是……」

  「那您怎麼說小山熬不過年關?」

  「我剛才在米店,想來想去都不放心小山的病,就把門關了,去賈大仙那裡卜了一掛。」薛老闆歎息道:「賈大仙說沒辦法了……」

  眼見薛老闆眼淚汪汪的,花茶煙眼圈兒也紅了,站在她身後的謝孤眠悄悄伸出大手,安慰地握住一雙涼涼的小手。

  她心中一暖,抬起頭,朝他笑一笑,示意他自己沒事。

  「薛大叔,您卜的掛上說什麼?」

  「卦上說父母當頭,克子孫,是不吉利的象徵,而子孫的爻又不上掛,所以賈大仙說我家小山,必定要死……」

  「這樣解,不對呀!」花茶煙蹙眉。

  「哪裡不對?」一直沉默的謝孤眠突然出聲詢問,彷彿在鼓勵她說出自己理解的事實。

  「是啊,哪裡不對?」薛老闆也問。

  「父母當頭克子孫,要是子孫上掛,那麼就受克了,現在孩子的生機勸勸你不在上掛上,好比父親手持大棍要打兒子,要是沒有打上也應戰完了呀!」花茶煙快速的斷定:「薛大叔,依我說,小山一定平安無事。」

  「真,真的嗎?」薛老闆又如看到了希望,又驚又喜。

  「是的,你只要繼續聽月大夫的話,該吃藥就吃藥,不要隨便相信一些有的沒的。」

  「好好好,若是小山沒事,花大師,我就帶他親自上天仙觀謝您!」將再三道謝的薛老闆送走後,花茶煙俏皮地沖謝孤眠一笑:「我讓鋪子沒做成這樁生意,掌櫃的不會惱我吧?」

  「當然惱。」他揚眉,「你得賠償損失。」

  「啊?」她嘟著小嘴,歪著頭問:「怎麼賠呀?」

  「讓我親親你。」

  「呃?」她有沒有聽錯?

  「進屋,我想親你。」他簡單的重複。

  「呀!」花茶煙捂這兩個快要冒火的粉腮,瞧著男人眼中的笑,猛的攬住他的脖子,「啾」地一聲,印下一個吻,再咯咯地嬌笑出聲。

  如歸棺材鋪的門早早就關了,那副對聯,仍然擱在桌上,來不及貼。

  如花茶煙斷言,沒過多久,小山的病果然好了,薛老闆喜不自勝,親自帶著兒子及禮品上山去向花大仙致謝。

  很快話大師的名聲大振,身為名滿天下的天師外孫女,她的功力自然不是那些江湖術士可比的,時間一久,漸漸的,鎮裡鎮外的居民們也會專程上山來找她,算卦、看風水、算日子……

  時間又一個兩年一晃就過去了,大概是搞明白老闆娘與謝孤眠之間並無私情,花茶煙逐漸與老闆娘化干戈為玉帛,越走越熟,最後居然成為無話不說的「閨中密友」,這招峰迴路轉的「化敵為友」讓不少人跌破了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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