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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季潔

  她……是不是很快就會被騰鐸所遺忘?

  下意識絞動著手中的帖子,善若水有些慌了。

  薄唇微揚,騰鐸剛毅的唇露出一抹笑意地開口。「別想了,這不重要。」

  他醇厚的嗓音,貼得極近,那熟悉的悸動讓善若水深吸一口氣。「將軍……我們說好的……」

  迎向他灼熱的神情,善若水不自覺地抿了抿唇,話未盡,彼此的唇已經緊緊地貼在一塊兒了。

  「唔……將軍……」

  被他熟悉的男性氣息包圍,善若水到嘴的話全成了無語的輕呢。

  瞬間,書房頓時陷入一片僅有粗重喘息的沉寂當中……所有的堅持,都不再是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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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夜過後,騰鐸回到四合院的時間變長了,騰鐸與善若水之間,也由原本的情慾歡愛,漸漸滋生了些不同的莫名思緒。

  善若水早察覺彼此間異樣的感覺,但騰鐸似乎還懵懵懂懂。

  這些日子以來,騰鐸似乎已經逐漸習慣她的脾性與思考模式,所以他不再像初識般,木訥地不知如何回應她的熱情。

  有時反而會反將她一軍,逗她窘得無地自容。

  一熟悉兩人相處的方式,騰鐸也知道怎麼同她說話,她會開心地直衝著他笑。

  說些什麼,她會感動得像只溫馴的貓兒,在他懷裡撒嬌,回報他的好……

  雖僅僅如此,但屬於彼此點點滴滴的時光,就在這樣的需與求當中,迅速地滑過。

  濛濛春雨之後,那在溽夏午後,吵得人震耳欲聾的喧囂蟬鳴漸寂,秋高氣爽的季節來臨。

  待霜風初起,初夏時種下的菊花開得正熾,整個四合院在秋色蕭索的寂寥當中,充滿了勃勃生機。

  「小姐,這菊花長得真好,可惜將軍爺沒能立刻瞧見。」

  一提起騰鐸,善若水心緒微微浮動地感慨地吟道:「東籬把酒黃昏後,有暗香盈袖。莫道不銷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

  「這個我懂!這是宋朝的李清照思念丈夫的一闕詞《醉花陰》,小姐則是思念將軍爺,憔悴得比菊花還瘦。」在善若水的引導下,這半年間,小春菊肚子裡也裝了不少墨水。

  教人猜中了心事,善若水只是抿著唇幽幽的笑。

  不寂寞吶!至少這含苞的菊花吐露清雅芬芳,新綻的花蕊鮮潔光瑩地點綴了四合院的小園。

  她凝著菊,說服著自己,就在這時,福伯突揚的嗓音打破了這一份寧靜。

  「小姐,廳裡有貴客候著。」

  善若水不解地蹙起眉,搬到四合院這麼久,從沒人找過她,會是誰呢?

  即便有些疑惑,善若水還是站起身整了整衣衫,往正廳而去。

  「小姐,那貴客是將軍爺的額娘和未過門的妻子……」打量著主子纖柔的身影,福伯忍不住提醒道。

  未過門的妻子……善若水倏地臉色一變,瑩白的臉龐有掩不住的錯愕。

  騰鐸從未同她提過,他尚有個未過門的妻子,雖然她向來知分寸,但突地承受這事實,還真是教她有些措手不及。

  「小姐,你沒事吧!」

  善若水振作精神,整了整思緒才道:「小春菊,你先到廳裡侍候著,別怠慢了貴客。」

  明眼人都知道,她這個沒名分可言的外來者,處境堪憂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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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自做好了心理準備,善若水一進正廳,眼底立刻便落入這穿著旗裝,氣質高貴優雅的一老一少,正在廳中候著她。

  掩下心中的忐忑,善若水有禮貌地向兩人福了福身。

  「你就是四季樓的妓女?」布穆綺一瞧見善若水,毫不諱言地以輕蔑的語氣問著。

  雖然善若水早預料到狀況不會多樂觀,但面對布穆綺咄咄逼人的態度,她心裡還是不自覺湧上了股委屈的難堪。

  好半晌,她抬起頭,不讓情緒洩露她的脆弱。「若水是出身青樓,但賣藝不賣身……」即便出身青樓,她仍持有不容污蔑的高傲。

  迎向她好似隨時要暈厥似的模樣,布穆綺開門見山地酸道:「喲!這話說得好響,說到底,出身還是不乾不淨哩!」

  老福晉怔了怔,壓根拿高高在上的布穆綺格格沒法兒。

  縱使騰鐸已表明了心態要推掉這門親,但布穆綺仗著權勢,硬是不肯罷手。

  她一個婦道人家夾在兒子與布穆綺之間,左右為難地亂了頭緒。

  半推半就下,只得順了布穆綺,一同來這兒瞧瞧,兒子這些日子來,是受什麼樣的姑娘給蠱惑著。

  「格格先別動怒,咱們同她好好說。」布穆綺這尖銳的詞兒,都教老福晉有些受不住,迎向善若水蒼白柔弱的模樣,老福晉忙打著圓場。

  「福晉,我這麼說不對嗎?本格格紆尊降貴來到這已經是瞧得起她了,難不成還教本格格瞧她臉色?」布穆綺嘴角一撇,冷冷地問。

  這情況似乎有些詭異呢!善若水打量著她們,暗暗將苦澀隱在笑容之下。

  「格格無須擔心,對將軍而言,若水或許比不上一個暖床的妾,他要娶妻、納妾都不是我能干涉的。」

  當善若水嬌軟的柔嗓溫和而清晰地響起時,在場兩人全怔住了。

  眸底落入善若水淡泊卻悠然的神色,布穆綺錯愕地打量著她。

  為什麼?霸著騰鐸的人是她,她竟還是一副無慾無求、置身事外的態度?

  莫不是這青樓女子精過頭了,便是天真地以為她委屈求全、低身下氣,她就會讓她進門!

  「哎呀!這倒是稀罕吶!」布穆綺揚起嘲諷一笑,眸中閃過一絲陰鷙說道。

  「既然你這麼識趣,那本格格就不刁難你,這是一千兩銀票,我要你馬上離開這四合院。」

  瞪著圓桌上那一千兩銀票,善若水不其然顫了顫。「我不會離開這四合院!」

  這四合院是她重生的開始,也是她未來回憶她與騰鐸點點滴滴的地方,說什麼她都不會離開這裡。

  沒料到她會拒絕,布穆綺面色凜然厲聲說道:「給你銀子是看重你,不要得了便宜又賣乖!」

  「這裡是若水的地方,用再多銀子,我都不會離開。」揚起小巧下顎,善若水倔強地賭這一口氣。

  「善姑娘,你就收下這銀子,平平淡淡去過你的生活,若你嫌銀子太少,我再多給你五百兩……」

  眸中掠過一絲苦,善若水被這些銀票砸得全身發顫。

  強迫著自己深深呼吸、吐氣再吸氣,待躁亂終於寧定,她唇邊蕩出一朵笑,為難地道:「這屋子是將軍買來讓若水住下的,要趕人也要將軍本人下了令才算數,若水只是一介弱質女流,請格格與福晉原諒我沒法拿主意的苦處。」

  未料及善若水會抬出騰鐸,局勢在瞬間扭轉,布穆綺與老福晉在瞬間噤了聲。

  布穆綺瞪著善若水,被這一句話壓得啞口無言,就因為無法駕馭騰鐸,她才會出此下策。怎料……這看似柔弱的青樓女子,手段竟是如此高明。

  瞧著兩人氣忿難平的模樣,善若水成功地扳回劣勢,她福了福身道:「若水身體抱恙,不招呼二位了,福伯,送二位貴客!」

  丟下話,她毅然決然舉步離開,但背對著她們的臉,已悄悄滑下苦澀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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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同善若水約好要共進晚膳,但為了處理軍營裡的突發事件,他回到四合院已過巳時。

  福伯一瞧見他,臉上是一陣錯愕,但瞬即便恢復原有的神態,自若地為騰鐸開門。

  騰鐸瞥了他一眼,捕捉到老管家不安的思緒,隨口問。「今天有事發生嗎?」

  福伯窒了口氣,想起善若水的交代,迅速回道:「沒有!」

  「沒有?」騰鐸嚴峻的臉部線條繃緊,刻意拉長了尾音,加深了疑問。

  即便是簡單的二字,將軍爺沉然的語調,還是形成了道可怕的壓迫感,福伯嚥了嚥口水,不敢有所隱瞞地說:「晌午,老福晉同格格來了一趟。」

  「她們來這裡做什麼?」

  福伯搖了搖頭。「小姐同老福晉與格格談些什麼,奴才不知道,只是不到半個時辰,便見格格氣呼呼離開了,後來小姐交代,這事別同將軍爺您說。」

  騰鐸沉思了一會兒,臉色瞬間難看至極,他二話不說,腳步直接往主屋而去。

  待他進主屋後,竟發現善若水的頰側貼著書,伏在寢房的窗邊睡著了。

  一桌子的菜在煢煢燭火下,覆著誘人的光暈,也讓騰鐸瞧得心酸。

  聽到身後窸窣的聲響,善若水倏地起身,矇矓的睡眸衝著他蕩出笑意。「你來了。」雖然晚了,但騰鐸依約前來,讓她陰鬱的心情瞬間晴朗。

  瞅著她好一會兒,騰鐸腦中不由得揣想著她獨自面對布穆綺與額娘的情況。

  「你用過膳了嗎?我好餓。」發現他擰著眉直瞅著她,善若水逕自解讀。「還是你累了,想泡泡熱水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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