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連奕霏而言覺得漫長,相爾傑卻覺得眨眼就過的義大利行程結束了,他在外頭工作得很開心,回來有親愛的未婚妻守在家裡等候也很開心,帶著充實的心和疲憊的身體,風塵僕僕地返國。
晚上八點多,相爾傑拉著行李進家門,客廳裡黑漆漆,臥室半掩的門扉卻透出光源,他微勾嘴角,興起玩心,行李就擱在客廳,躡手躡腳地走近臥房,朝房裡探頭,沒人,但浴室傳來嘩啦啦的水聲,立刻啟動屬於男性的幻想本能,曼妙胴體在熱氣氤氳中婀娜沐浴的性感畫面登時躍現腦海,這下子,寂寞了許久的身體瞬間甦醒,玩心被邪惡的念頭取而代之。
嘿嘿,他是等她出來,再給她「驚喜」,還是現在就闖進浴室裡比較刺激咧?
遐思才起,浴室內的水聲乍停,不用考慮了,相爾傑連忙閃到落地窗的窗簾後,頑皮地掩唇竊笑。
連奕霏披著雪白浴袍,裸足走出浴室,一邊用浴巾擦拭著濕頭髮,正當她彎身要從櫃子裡取出吹風機時,忽然被一記強勁力道偷襲,從身後鎖住她的腰,將她凌空抱起。
「啊——」她驚慌大叫,反射地掙扎踢蹬。
「噓——噓噓噓!」反被尖叫聲嚇到的相爾傑忙空出一手摀住她的嘴制止。「是我、是我……」
熟悉的嗓音令連奕霏怔愕住,側頭一瞧,確定是睽違多日的心愛男人,那差點躍出喉嚨的心頓時歸位,緊繃的身子也鬆懈下來。
「你真是的,想嚇死我啊!」她撫著心跳狂擂的胸口,橫睞著他,又好氣又好笑地低斥。
「會出現在我們家裡的還有誰?你膽子真小。」惡作劇得逞的壞壞笑容躍上嘴角,相爾傑摟著她落坐在大床,讓她順勢坐在他腿上,兩人姿態親暱。
「你不知道一個單身女子獨居,有時是很沒有安全感的嗎?」故意嚇人,還說她膽子小。
「哪有獨居,我們住在一起啊。」他靠上她頸間,嗅著沐浴後的暖香,滿足地揚唇閉眼。
「一個月有一半以上的時間不在,還好意思說,有沒有同居都差不多。」她努努唇嘀咕,閃躲他吹拂在頸際的灼熱氣息。
相爾傑沒將她不經意透露出的幽怨聽進心裡,只當她是和他抬槓,畢竟他從認識她時就是這樣的狀態,沒有變過,頂多是有了獎座的加持,除了節目還有一些活動要參加,比之前更加忙碌了一些些,但他認為她是能夠理解體諒的。
「哪有差不多,差很多好不好……」他將她抱得更緊,嗅聞變成了親吻,一下下地落在那線條優美的肩頸鎖骨上,用行動證明住在一起的親密。
熾熱氣息的撩撥、粗獷鬍髭的刺激,誘發連奕霏陣陣悸顫。
「欸,你才剛回來……」她受了影響,沐浴後還未散熱的身子此刻又更是打體內某處熱了起來,燒融理智,連嗓音都變得軟綿綿。
「三十歲的男人停機二十幾天是酷刑啊……」相爾傑誇張哀號,向心愛女人撒嬌的意味濃厚。
「這是在說你很乖嗎?」那哀怨口吻逗笑了連奕霏,他的自律也令她相當安慰,於是欣然接受他在她身上繼續放火。
她當然瞭解相爾傑是多麼精力旺盛的一個男人,他人在外頭,天高皇帝遠的,要真出軌,她也很難知道,不過在這方面,她倒是願意相信他,他不是那種只要性、沒有愛也能發生關係的輕浮男人。
「對對對,快給我獎勵吧。」說著,大掌已不安分地溜進浴袍裡,撫上溫暖細膩的肌膚,吻住那吐露蘭馨的粉唇,釋放壓抑的渴望。
連奕霏柔順地承接他熱情的親吻,像是承接雨露的柔弱花朵那般,她需要他的滋潤,好填補這些日子以來遲疑怨懟在心裡劃出的缺口。似乎也只有在這種時候,他的熱情才能讓她感覺到自己是真正擁有他。
敞開的浴袍已沒有遮蔽的效果,要掉不掉地掛在她身上,反而形成一種嫵媚的魅惑,相爾傑將她放倒在床,火熱的吻往下游移,造訪散發香氣的每一寸肌膚,流連在豐滿姣美的雙峰間,感受那彈力與細嫩兼具的美妙觸感,烙下專屬於自己的印記。
「告訴我,你有沒有想我?」相爾傑回到她頸間耳際邊吻邊呢喃,大掌包覆在渾圓胸脯上,以溫柔的力道揉撫挑惹著她。
「你呢?你有想我嗎?」捉住一絲理智,她輕喘地反問。不甘心只有自己被愛情駕馭、被他影響,隨著他在或不在身邊而快樂憂鬱,她也想知道,自己在他心裡的份量究竟有多少。
「我當然想你……」他沒多想就回答,可答了話,才頓覺自己的問題被略過了,立即抗議抬頭,皺眉直視她漾滿嫣紅雲霞的柔媚臉蛋。「是我先問你的,幹麼迴避不答?」
水眸迎視他燃著yu/望火光的眼瞳,連奕霏嫣然揚唇,藕臂攀上他結實的寬背,將他拉近,兩人額頭、鼻尖近得已碰在一起。
「我怎麼可能不想你?」她輕碰著他的唇,吐氣如蘭地坦誠。或許就是因為太想了,所以才會對他不在的日子愈來愈不能適應。
得到想要的答案,相爾傑滿意地勾唇,吻住那甜蜜回應的檀口,品嚐她的甜美、佔有她的氣息,火熱纏綿於是揭開序幕,以最原始狂野的方式傳達心底的眷戀與思念……
暢快淋漓的歡愛之後,凌亂的大床上,一雙人兒相依偎,享受滿足寧靜的幸福時刻。
相爾傑的臂彎是連奕霏的專屬位置,她枕在他的肩窩上,閉著眼睛靜靜調勻氣息,聆聽他由狂野漸漸轉為規律的心跳,思緒百轉,卻了無睡意。
這樣緊緊相依是很幸福沒錯,可是這幸福裡,卻滲透了無法抑制的患得患失,教她已經沒辦法打心底真正開心起來了。
這樣的感覺,會一直持續下去嗎?
她有預感,如果再這麼維持相同的生活模式,而她卻還是沒能調適好自己的話,他們的感情會在無形中被毀壞耗損掉的……
「爾傑……」她喃喃低喚,他若睡了,不至於被擾醒。
「嗯?」相爾傑已有睡意,聽見了她的叫喚,還是傭懶應聲。
「我們結婚之後,還會跟現在一樣嗎?」她惆悵地問。
他揚起嘴角,腦袋裡自動將她這個問題解讀成——他還會不會像現在一樣愛她?他們會不會跟現在一樣好?
「當然一樣啊……」他將她擁得更緊些,調整好姿勢,準備進入夢鄉。
聞言,連奕霏的心卻緩緩向下沉。
婚後,她還是一樣得經常守著空蕩蕩的家,她還是一樣得經常一個人過日子……那為何要結婚?
既然都一樣,那結婚與不結婚,又有何差別?
她迷惑了。
第5章(1)
相爾傑如期結束工作回台,本來是趕得及和連奕霏去逛逛傢俱展,但俗話說得好,計劃往往趕不上變化,他們拍攝之後還有許多後制工作,製作單位經常召開臨時會議,這會兒又好巧不巧地破壞了相爾傑和連奕霏原本的行程安排。
所幸,有好朋友派上用場,連奕霏找了同天休假的尤頌恩一起逛展,後來還因為頌恩的居中牽線,她和相爾傑結識了一位經營傢俱公司的新朋友,名字叫做盛元湛。
他公司所代理的品牌傢俱設計簡約大方,十分符合他們的喜好,而且他很給頌恩面子,阿莎力的給了他們漂亮的優惠價,於是,新屋添購傢俱的問題很有效率地在兩天裡搞定,接下來只需等訂購的傢俱運來台灣,擺進屋裡便大功告成,不用再到處選購,省事許多。
連奕霏盤算著,省下來的時間可以讓老是缺席的相爾傑好好參與婚事的籌備,雖然很多瑣碎的細節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但能參與多少是多少,不然她總覺得是自己一頭熱。
至於那些冒出來的負面情緒……她承認自己鴕鳥又矛盾,一邊迷惘懷疑,又任由婚期逼近,然後想著,婚事都已經進行到這裡,就像箭在弦上,由不得她再自尋煩惱、躊躇猶豫。
她愛他,是無庸置疑的,這應該就可以支持一切了吧?
距離預定的結婚日期只剩不到三個月了,沒有餘裕再讓她多愁善感想太多,婚紗還沒拍、喜宴還沒試吃、喜帖還沒決定……算起來似乎沒剩多少事,可實際要做卻得費不少時間,最主要是兩人還得喬時間配合。
由於相爾傑是團隊工作,所以相較於他行程經常很臨時又不便更動,她反而還好喬一點,所以看了相爾傑的行事歷之後,她還特別跟同事調假換班,所幸平時廣結善緣,同事都很願意幫忙她。
可沒想到的是,大費周章的結果,是打好的如意算盤又因為突發狀況而整個打亂——
「墨爾本的那位林先生來台灣了。」
開車來接她下班的相爾傑一見她坐上車,就喜孜孜地宣佈,毫不掩飾他好客歡迎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