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的把拔終於回來了,好想衝過去給把拔抱抱,可是媽味和把拔又吵架了,她不敢出去。
「我回來拿衣服的。」男人冷冷回答。
「拿衣服?你這句話什麼意思?你不要我了嗎?不要這個家了嗎?」單雪恩咄咄逼人。
「……我每個月會按時匯錢進你戶頭。」
「這算什麼?」單雪恩抓狂。「你真想跟那隻狐狸精在一起?拜託!她小你十幾歲耶!你不嫌自己年紀太大嗎?你一走了之,我怎麼辦?小浣怎麼辦?」
聽見女兒的名字,男人的目光落向小浣的房間,瞥見門縫內的小小身影,隨即又調開。
「把拔……」小浣囁嚅著。
「我走了。」這是男人最後的回答。
他頭也不回地走出去,深黑色大門在她們的面前冷冷地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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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
聽見女兒擔憂的呼喚,單雪恩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淚眼汪汪的單小浣,她抬起枯瘦的手輕撫女兒臉龐,手腕裹著的染血紗布教人看了沭目驚心。
「小浣?」
「媽,你怎麼可以丟下我?如果連你都不要我,我該怎麼辦?」單小浣緊摟著母親,泣不成聲。
「小浣,別哭。」單雪恩輕歎。「抱歉,讓你難過了。」
「媽,我不許、絕對不許你再想不開了。」牢牢握住母親的手,單小浣感覺到她掌心冰涼的溫度。
「小浣,媽累了,不想老是拖累你。」
「我不許你這麼說,你才沒有拖累我!」單小浣紅著眼眶大聲反駁。
「媽雖然清醒的時間不多,但也知道你為我付出多少。小浣,媽捨不得你這麼辛苦。」話到後來,單雪恩跟著哽咽。
若她當年別鑽牛角尖想不開就好了,她一時情緒失控的下場就是拖著小浣一起受苦。
「媽,我們說好的,誰都不可以放棄。」單小浣一字一字的說。
「小浣……」
望著女兒再堅定不過的神情,單雪恩心頭微酸。
「媽,先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單小浣吸吸鼻子,趕忙端起桌上的燕窩。
「你醒的時間正好,趁熱嗯吧!」
「嗯。」單雪恩輕啜一口。「這是……小浣,你怎買得起這麼貴的東西?」這是上等血燕窩,她不會錯認,她擔心小浣為了她的醫藥費做出傻事。
「不是我買的。」小浣莫名紅了臉,不知在心虛什麼。「是、是、是人家送的。」
畢竟是懷胎十月所生的女兒,單小浣不自然的神情沒能逃過單雪恩的眼。
「小浣,你戀愛了?」這句話肯定的成分居多。
「媽——」單小浣嚇一跳,媽媽從哪兒看出來的?
「的確,你也到這個年齡了。」單雪恩喃喃自語,眼神飄忽。
「媽?」小浣不安低喚,深怕媽媽又跌進虛實不分的世界裡。
「他是什麼樣的人?」
「啊?」
「你喜歡的對象,是什麼樣的人?」單雪恩微笑。
見媽媽神志依然清楚,單小浣放下心中大石,就怕這件事會刺激母親的病情。
「他是好人,壞脾氣的好人。」單小浣知道這樣形容很怪,卻再適合下過,她偏著頭想著,沒自覺露出小女人戀愛中的甜蜜神情。「這次你入院治療,是他幫的忙。」
「模樣好看嗎?」
單小浣臉又紅了。「很帥,很多女孩子都喜歡他。」
「是嗎?當年你爸也是很多女人喜歡……」單雪恩語氣沉重。「小浣,我不希望你走上和我一樣的路。」
單雪恩的話擊中內心深處最大的不安,單小浣勉強擠出笑容。
「不會的,他不是這種人。」
「真的?」
母親的反問令她難以招架,畢竟喜歡關毅司的女人那麼多,她無法篤定他不會變心。
「真的。」遲疑三秒,她給母親肯定的答覆。
媽媽當年所說的話一直在她腦海裡迴響,她不懂那麼年幼的自己為何單對這句話記憶深刻,不過有件事她可以確定——
她不是人魚公主,所以失去愛情的她不會粉身碎骨。
「媽,我可以得到愛情嗎?我可以吧?」輕靠在單雪恩肩窩,單小浣輕聲問道。
即使心底早有再肯定不過的答案,她仍希望從母親嘴裡聽見支持。
「你當然可以,你不是我呀!小浣。」無法想像自己究竟造成小浣心靈多深的傷害,單雪恩笑答,垂下美目隱斂憂慮。
小浣是她唯一的女兒,她當然希望小浣得到幸福,只是——
她為何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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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菲菲慢條斯理環顧屋內一圈,久久才正視關毅司。
「你說你不想留家查看了?」
「是,我不想。」關毅司沒好氣地應聲。
「這就是你找我來的目的?」挑高一道秀眉,席菲菲很享受折磨他的樂趣。
「我不能出去,當然找你過來了。」關毅司悶悶出聲。
「關關,你變了,不再什麼事都無所謂,是什麼因素改變你?」席菲菲明知故問。
「席菲菲,我要自由。」懶得和她繞圈圈,關毅司直接申明。
「要自由很簡單,你得保證會乖乖的不惹事。」席菲菲乾脆說出條件。
「我保證。」前提是狗仔不來惹他。
「其實我早想解除你的禁令。」席菲菲傾身向他,「還記得我跟你提過的徐導演吧?合作已大底敲定,再等一個月新戲就要開拍,你是第一男主角,我想這回你一定可以東山再起,只要你有心。」她將劇本給他。
最後一句,她是刻意說給他聽的。
席菲菲並不遲鈍,明白之前關毅司故意搞砸前途,像贖罪,用這種方式不斷懲罰自己。
「菲菲……」
「你的要求我答應,記住!這個月是關鍵期,千萬別出差錯。」席菲菲殷殷叮嚀。
「我明白。」
「關關,改變你的人是小浣吧?」冷不防,席菲菲忽然冒出這句話。
「是啊!」他大方承認,「原本以為我的心已死,到現在才發現我的心還活著。」想起小浣,唇瓣泛起寵溺的笑。
這一次他已學會該小心翼翼呵護感情,不讓小浣受到任何傷害。
瞧見關毅司陷入愛河的神情,席菲菲眉心不著痕跡一蹙,旋即舒展開來。
「你還愛著Selina嗎?」她狀似不經意地問。
「為何突然提起她?」聽見這名字心突然一刺,關毅司蹙緊濃眉,看來她的影響力仍在。
「同為女人,幫小浣問問。」席菲菲微笑。「因為沒人喜歡當替代品。」
「小浣不是替代品。」關毅司嚴正聲明。
小浣跟Selina截然不同,不能混為一談。
「我只是怕你還惦記著Selina,這樣對小浣不公平。」
「我不會,我會好好珍惜她。」
「聽見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席菲菲笑笑:心裡卻是隱隱不安。
她太瞭解關毅司的情深意重,不然Selina變心跟好友遠走高飛時,他該恨的是他們而不是自己,就是因為太瞭解他,所以她預先看見這段感情的隱憂。
跟單小浣只有一面之緣,她不至於濫情到關心單小浣的處境,她擔憂的是關毅司,方才繞圈子說了一堆廢話也是為了他。
她早已得到消息,Selina已和遠定高飛的男友分手,不久就會回到國內;她敢打賭,Selina一定會回頭找關毅司,到時候他會怎麼做?
「菲菲,怎麼了?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見她失神,關毅司笑問。
「沒事,只不過……」席菲菲看他一眼,不知是否該告訴他Selina的消息。「只不過你給我乖一點,再出事誰都救不了你。」她警告。
「我會的。」他已不再憤世嫉俗,也不再放棄自己,重新找回熱情。
「看來小浣改變你不少,你幾乎恢復從前的模樣。」席菲菲起身,還是決定不提了。「我先走回辦公室,有事電話聯絡。」
快步走出大門,上車前,席菲菲忍不住又朝樓上望了一眼。
唉∼∼只怕事情沒這麼容易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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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裡,單小浣站在關毅司背後探頭探腦,看見他俐落的切菜、切肉、下鍋,清麗臉龐難掩驚訝。
「我從沒想過你會下廚。」
「你不知道的事還很多。」關毅司輕哼,示意她讓開一些。「你生病那天不是已經嘗過我的好手藝?」
「味道還可以啦!」回想那天的蔬菜肉粥,的確是色香味俱全,但單小浣不想太誇獎他,以免讓他飛上天了。
「只是還可以嗎?」關毅司不信,大手一把揪住她,沾了麵粉作勢往她臉上抹。
「抱歉、抱歉,其實是超級好吃。」單小浣很沒志氣,一被抓住立刻告饒,不想被塗成一隻小花貓。
「這還差不多。」關毅司滿意地鬆手,仍不忘用沾有麵粉的手輕點她的鼻頭。
「壞人。」單小浣拚命用衣袖擦著鼻頭,唇辦綻開的笑花卻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