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要幹什麼?」蘭頤一窒,雖然行動不便,卻還是忍不住往後退。
雖然在膀胱快要爆炸的狀況,又要一邊往後蹭,實在是一種折磨,但是只要能夠逃離眼前這個令人捉摸不定的男人,就算再羞恥、再難熬她都願意。
看著她就快縮到牆角,單槐覺得有些好笑,他放棄了雙手環胸的姿勢,反而伸出手來輕輕地拉下她圍裹在身上,雖然有遮蔽功能,卻一點也不安全的睡袋。
「你你你……單槐我警告你喔!」蘭頤倒抽一口氣。她抓不住睡袋,又因為憋得很痛苦而不敢使力,見睡袋就快被抽走,那種即將被看光光的羞恥感迅速染紅了她的面頰,讓她心慌意亂。
她這時也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已被逼到牆角了。
「你、你別亂來!」她仍作困獸之鬥。
「我能怎麼亂來?」單槐又好氣又好笑地靦著她。原本裹在她身上那件睡袋被他三、兩下拉掉,拋到旁邊。他單膝跪上床,突然抓住她被綁在皮繩上手。
「你……我……我怎麼知道!你到底要幹嘛!」可惡、可惡、可惡!她快要忍不住了!
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如此怨恨自己修養太好,腦袋裡搾不出幾句可以罵人的狠話。
蘭頤虛張聲勢的瞪著他,心中卻暗暗叫苦。
為什麼要讓她這麼愛面子,讓她因為那個突如其來的吻而氣憤不休,一整個下午都不想向他求援而硬憋呢?
天知道,如果她再隨便動一下或是出力一下的話,一定會忍耐不住的啦!
她漲紅了臉,一雙平時溫柔有餘的美目,現在死瞪著眼前的男人,就像是默默的表達著,要是他敢再輕舉妄動的話,她一定會讓他好看的!
兩個人對峙了好一會兒,單槐終於忍俊不住的輕輕笑了。
「你又在笑什麼……」死撐到快崩潰的蘭頤早就沒了之前盛氣凌人的樣子,面對他的笑容,她只有一陣氣虛。
該死!誰來幫幫忙,讓她快點解脫好不好!
「我只是要帶你去廁所,你憋得很痛苦吧?」
雖然單槐一直忙進忙出,雖然蘭頤一直緊閉著嘴不願意主動跟他說話,講出來的話也大多是諷刺的居多,但總是注意著她的他,可沒忽略她一邊忍著腳痛,一邊扭絞著手,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
只是他沒想到她居然這麼能忍,一忍就是好幾個小時,他都快佩服起她的忍耐力了。
「誰、誰在憋啦!」該死,她幹嘛嘴硬呀!話一說出口,蘭頤就好想掐死自己。
她戒慎恐懼地瞪著那個三、兩下就替她解開繩子的男人,一邊害怕著他會反悔,又將繩子綁回去。
單槐只是但笑不語,解開了她腕上的皮繩,便抱起被扒得精光的她走出木屋。
木屋後方有個以木架簡單搭起的屏風,屏風後是一個造型奇怪的架子,有點像椅子,中間卻是一個大洞。
「這是什麼?」蘭頤傻傻地瞪著眼前的東西。他一整個下午在外頭忙來忙去,就是為了做出這個奇怪的東西嗎?
「你腳受傷沒有辦法蹲,我幫你弄了一個臨時廁所。雖然木頭粗了點,沒有辦法磨得太平,你坐起來屁股可能會痛,但是……」
他還絮絮叨叨的想要解釋些什麼,蘭頤已粗魯的打斷他。
「好!我知道了!放我下去吧!」
單槐毫無異議,輕輕將她放到那個木架上,不過,他仍壞心的在她耳邊拋下一句,「幸好你不需要我幫你脫褲子。」
「單槐!」蘭頤羞憤地尖叫。
「哈哈哈……」他則回以大笑,幾個邁步走離這簡易的茅廁:「別忘了好了叫我喔。」
「滾開啦!」蘭頤又羞又氣,氣他居然如此無賴,說得出這樣變態的話,要不是他,她又何必這樣丟臉,但他卻又如此貼心,讓她罵也不是,怨也不是。
討厭,真是可惡的男人!
第六章
稍後,等蘭頤解決完生理需求,羞紅著一張臉將頭探出屏風觀望,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單槐已經升起火堆,火堆旁架起了幾個鍋具,鍋子裡飄出淡淡的食物香氣。
他在外面忙了一個下午,就是在弄這些東西嗎?
這個時候,她才發現單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穿上了汗衫,卻仍留她光著身子在這兒吹風。一陣晚風襲來,蘭頤忍不住又打了個噴嚏。
慘了,這下真的要感冒了!
當她正喃喃抱怨著,就發現一件熟悉的衣服兜頭而下,讓她愣了愣。
「穿上吧,你又打噴嚏了。」
當她手忙腳亂的抓下那件洋裝後,迎面而來的就是單槐那開朗的笑容。
她從來沒有看過他這樣的笑臉,記憶中的他總是抑鬱的,從來不曾像現在這樣,笑得像個惡作劇的大男孩。
「我會打噴嚏,還不都是你害的。」她咕噥著,口氣裡儘是委屈。
「你再不穿我就拿回來。」他冷冷的補上一句。
「誰說我不穿!」蘭頤緊緊抓著洋裝,瞪了他一眼,這才背過身子準備穿上。
但她左腳的傷口在腳底,就算她能夠穩穩的站著,也無法持久。
就在她正想套上洋裝時,左腳不知道又為什麼一陣抽疼,讓她一縮,人差點就要失去平衡再次跌倒。
所幸,一雙鑄鐵似的臂膀及時穩住了她。
「你如果這麼想要跌倒,也應該挑我懷裡跌,怎麼老是想要吃泥巴呢?」單槐低沉的笑意傳來。
她噘著嘴,才剛把洋裝套過頭,就感覺到身後男人的西裝褲摩擦著她光裸的臀,而他帶繭的手掌一手擒握著她的腰,一手停在她的胸下,大拇指輕輕地摩挲著她兩乳之間的肌膚。
那股熱氣彷彿透過肌膚間的接觸鑽進了她的血液,讓她心跳失序,全身的肌膚都敏感的刺痛了起來,更別說她的乳尖幾乎無法掩飾的挺立著,彷彿吶喊著要那雙充滿力量的大掌觸碰一般。
她一慌,也顧不得擺脫他的鉗制了,手忙腳亂的將手伸進袖子裡,急忙將洋裝往下拉,好像這樣可以掩飾她動情的證據一樣。
不過洋裝才拉過胸脯,那雙大掌就自然地取代了她的工作。
他的大掌慢條斯理的將洋裝往下拉,溫熱的掌心滑過她平坦的小腹,若有似無地掠過她的密林,順著她被風吹得有些冰涼的大腿往下,最後細心的替她撫平裙擺。
蘭頤覺得自己應該要尖叫,應該推開他,她卻彷彿被他充滿性暗示的親密接觸蠱惑,只能傻傻地看著他的手在她身上施展魔法,只能任由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他經過的每一處。
如果人體真的會自燃,恐怕她此刻早已成為灰燼了。蘭頤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般深信。
「好了。」單槐站起身,又是順勢一勾,將她抱了起來,仍然淡淡的笑著,「晚餐差不多也好了,我們去吃飯吧。」
但是他的笑容竟是如此邪惡,讓對他的這一面全然陌生的蘭頤陡然心跳加速。
喔,老天!他怎麼會這麼壞,卻又這麼讓她無法抵抗呢!
用完簡單的晚餐後,天色已完全暗下來,兩人決定早早就寢。
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一切,還有身旁依然陌生的單槐,這些應該都會讓蘭頤無法入睡。
畢竟一天之前,她還在台灣,還在原本的生活模式裡。
夜晚,她時常忙著修改設計稿,聯絡一些公事,或是待在工作室把玩著寶石,若有空閒,便會捧著她喝了好多年的養生茶,默默地看著星空。
而現在,她居然來到這個比台灣更加炎熱的小島,洋裝下未著寸縷,躺在一個曾經與她萬分親密,卻又與她分離超過十二年的男人身旁。
單槐睡在床的外側,一手橫在她頸下,一手則充滿佔有慾地緊緊摟著她。
他那熟悉的氣息就在鼻端,那讓她魂牽夢縈的俊容就在離她不到十公分處,這一切都像是夢一樣,好不真實。
他一整天下來的陰陽怪氣與惡形惡狀,也讓她覺得好不實際。
這一切會不會只是夢境而已?會不會當她醒來後,她還是躺在那張她睡了好多年的床上?
蘭頤以為自己會睡不著,以為自己會一整晚貪看他沉睡的眉宇,然而很多的以為,都在不知不覺中被慢慢沉重的眼皮取代。
她睡著了。
而在黑暗中,就著窗外的月光,單槐睜開了雙眼。
懷中的她呼吸平穩,讓他飄浮的心彷彿安定了下來。
也許粗魯了些,也許野蠻了些,但他真的不打算放她走了。
帶著一絲笑意,單槐將她摟得更緊,充滿愛憐地蹭了蹭她的粉頰,滿意地閉上雙眼。
這小小海島的夜晚還長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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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蘭頤是在一種燥熱的感覺中醒來的。
她渾身上下都好熱,微微粗糙的木板摩擦著她的背部,她汗水涔涔,長髮凌亂的披散在床板上,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濕熱氣息在她胸前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