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知道眼前這個緊緊握著她的手的男人是真心的,只要這樣就夠了。
不管他是不是只是一時心血來潮,不管他是不是因為迫不得已與她在這座島上共處,才開玩笑說要重新追求她,她還是愛著他,一直是愛著的,所以她沒有理由,也沒有辦法拒絕他,
就算只能偷得短短的時間,只要能這樣看著他,她已心滿意足。
突然,一陣冰涼滑過蘭頤的手指,她愣了愣,這才回過神來,發現單槐不知何時將手上的戒指脫了下來,套上她的手指。
「果然太大了。」他喃喃抱怨著。
「咦,你在做什麼?」那枚方型的藍碧璽戒指一直戴在他的食指上,她從來不曾看他取下過,他現在又為什麼要摘下來呢?
「我只是希望它可以戴在你手上。」
「為什麼?」
「蘭頤。」他突然輕喚。
「嗯?」她只能不解地看著他每一個動作,卻怎麼也看不透他的想法。
「等我們能夠離開這座島的時候就結婚吧。」
「你……這是求婚嗎?」她傻傻的問。
「這是個不錯的主意,不是嗎?」單槐漫不經心地讓戒指鬆鬆地掛在她的無名指上,目光深沉的緊鎖著她。
「哪裡不錯?」
「我不想再錯過你了。」他拉起她的小手,輕輕地在她的手指上一吻。「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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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的談話後,他們兩人之間的相處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不僅是第一天時單槐那有些刻意的捉弄不再出現,之後的每一天,他都以更多的溫柔以及呵護來對待蘭頤。
隨著她腳底的傷一天天的恢復,她也從原本的寸步難行,到現在可以正常行走了。
雖然單槐還是不讓她單獨一個人到沙灘上去,但總會在傍晚時分貼心的牽著她的手,陪著她去看夕陽。
蘭頤從來不知道光是每天再單純不過的日出日落,竟然會有那麼多種變化。
不僅雲彩變化多端,朝霞和晚霞,也部分別有著各種美麗的色澤。
他們在島上的每一天,看到的天空都是不同的模樣,若不是她手上沒有紙筆,沒有相機,她一定會貪心地想把所有美景全都紀錄下來。
韓秉柏買下的這座島,是名副其實的小島。
整座圍繞著沙灘的小島,走上一圈用不著四十分鐘,也因為四面環海,所以不管日出日落,只要走一小段路,就可以盡收眼底。
她從來不知道,光是這樣看著日昇月落,偶爾在沙灘上撿撿貝殼,甚至是拿小刀胡亂雕刻椰子殼,明明是什麼事都沒做,卻讓她感覺到生活得好充實,好滿足。
這樣的日子太過愜意,蘭頤都快忘記自己原本的生活了。
他們在樹林裡擁抱,在沙灘上做愛,無時無刻分享著彼此的吻。
單槐曬黑了一點,蘭頤也是,但是他們絲毫不在意,心裡眼裡都只有彼此的身影。
她從來學不會游泳,但是現在卻樂於在海裡泡上半天,看著那可愛的小魚滑過她的腳踝,惹得她一陣搔癢。
她甚至還學會分辨哪些野菜是可以吃的,哪些不行。
雖然還是學不會怎麼抓魚,但她喜歡蹲在單槐身旁,看著他手腳俐落的殺魚去鱗,把一條條海裡的魚變成桌上一道道充滿原始風味,卻豐盛美味得讓她吮指的美食。
一切的一切,都讓她彷彿飄浮在雲端,既滿足又快樂。
這天傍晚,他們坐在火堆前,蘭頤滿足地撫著吃飽的肚子,瞇著眼睛靠坐在單槐身旁。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當屋外的蚊蟲也慢慢變多,不死心的在兩個人附近盤旋時,蘭頤還是一動也不想動。
倒是單槐默默地看著色彩過分斑斕的晚霞,若有所思。
「單槐,你在想什麼?」蘭頤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小手攀著他結實的手臂,困得幾乎要睡去。
「你累啦?」他寵溺的低下頭,充滿愛憐的摸摸她的肩膀,將她拉進懷裡,靠在他胸膛上。「要不要進去睡了?」
「還好……」話都還沒說完,她就又打了一個呵欠。「可能我吃太飽了吧。你剛剛在看什麼?」
「我在看晚霞,明天應該會下雨。」
「下雨?」她忍不住揉揉酸澀的眼睛,硬是抬起頭來看了晚霞一眼。「為什麼?」
「晚霞太美麗的話,通常隔天都會下雨。」單槐手一勾,不費吹灰之力便把她抱了起來。
「那明天真的會下雨嗎?」蘭頤又瞄了一眼天空,不太能理解他話中的意思。
她怎麼看,都看不出來明天會下雨的樣子啊,而且彩霞這麼鮮艷,這麼漂亮,和下雨又有什麼關係呢?
「嗯。」他幾個跨步便踏進屋內,輕手輕腳的將她放到床上。「你先睡,我去外面收拾一下,馬上進來。」
「唔……」沒仔細聽清楚單槐到底還說了些什麼,蘭頤已昏昏然地跌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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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一陣雷聲突然驚醒了蘭頤。
屋外下起了滂沱大雨,木屋裡雖然濕氣很重,卻也多了絲涼爽。
她小心翼翼地越過身旁的男人,想要下床,然而才剛跨過他的身子,一雙大手突然拉過她,讓她就這麼坐在他身上。
單槐的聲音低低的,在雨夜裡聽來莫名有種挑逗的意味。「這麼晚,你想上哪兒去啊?」他漫不經心地撫上她赤裸的背,口氣慵懶。
「真的下雨了耶!」蘭頤有些欣喜地道。
他們被迫待在這座島上已經半個月了,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島上下雨,難免有些驚喜。
「嗯。」單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可是黑暗中她並沒有看見。
他的大掌悄悄由她的裸背滑到她身前,輕輕的握住她軟嫩的豐盈。
「咦,你什麼時候脫掉衣服的?」
她這個時候才發現有點不對勁,外面一片漆黑,屋內並沒有留下任何一盞火光,但掌下碰觸到的肌膚堅硬而光滑,他的指尖掠過她硬痛的蓓蕾,也讓她驚覺自己同樣是赤裸的。
「我的衣服呢?」
「你現在用不到。」他的語氣裡帶著笑意,更濃的卻是慾望。「這個時間把我吵起來,你應該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吧?」
他濕熱的氣息拂上她總是萬分敏感的胸前,使得她倒抽一口氣。
「嘖,你這麼開心啊。」單槐的大掌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滑回她的腰際,不重不輕的將她往下一拉,讓她倒在他身上,另外一股蓄勢待發的力量就這樣毫不掩飾的緊抵著她。
「還比不過你開心吧,老色狼!」蘭頤輕拍他胸口一記,沒一會兒就被他拉下身子,一記足以讓人酥軟的親吻融化了她。
他溫柔的挺進,既狂野又煽情的撩撥著她,企圖讓她在他懷裡沉淪。
就算她已經答應他那時的求婚,濃濃的不安還是盤據在單槐心裡,覺得好像就要發生什麼意料之外的事。
他熱切的擁抱她,卻怎麼也擺脫不了心裡深深的恐懼。
希望不要真的發生什麼事情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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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大雷雨來得快去得也快,不到隔天中午雨就停了。
也是在醒來後,蘭頤才知道,原來昨晚單槐偷偷扒下她衣服,是先將衣眼拿出去外頭晾在架上,藉著昨天的大雨來洗衣服。
「沒想到你會這麼做。」蘭頤臨時抓了披肩充當衣服,她一邊小心翼翼地躲過地上的樹枝和殘葉,一邊走到克難的臨時曬衣架前。
單槐一邊確認架上的衣服干了沒,一邊似笑非笑地瞟了她一眼。
他明明是一身赤裸,卻理直氣壯得像是衣著整齊一樣,反倒是蘭頤,遮遮掩掩的用披肩裹著身子,一邊又羞又好奇的打量著單槐宛若希臘雕像的背影。
就算在他的身下沉淪了那麼多回,就算已經認識他那麼久了,她始終不曾仔細看過他。
單槐似乎發現了她的目光,他將架上的褲子拿下來後,回頭對她眨眨眼,說:「夫人,看得還滿意嗎?」
蘭頤一頓,這才發現他又開她玩笑了,她忍不住抬起下巴,一臉驕傲的哼了聲,「普普通通!」
「嘖,這麼沒看頭?你真的不要我轉過身嗎?也許可以加分?」
她眨眨眼,臉龐浮起淡淡的紅暈。「好好好!你一百分!這樣行不行?」
「你真是敷衍。」他一哂,簡單的套上還未完全乾透的褲子,卻刻意遺漏她的衣服。「我去找食物。」
「欽,我也要去!」蘭頤緊揪著披肩,一臉期待的看著他。
「你啊,就光著屁股在床上等我吧!」他撇撇唇,笑得不懷好意。
「老色鬼!」她低啐一聲,卻換得他朗聲大笑。
「你也不差啊!」單槐一邊大笑,一邊走遠。
蘭頤則是一直站在原地,看著單槐的身影消失在眼前為止。
不知道為什麼,她隱隱約約有種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