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抓住我?」他的聲音摻著不可置信。
「嗯嗯。」她還是點頭。
他臉色沉下來,「這是在開玩笑嗎?」
虞飛鳥輕快地搖搖頭。
跟他說話,她覺得自己的感冒都快好了,雖然還有些頭暈,但好像已經退燒,不過還是別告訴他,這樣就可以多在他身上賴一陣子了。
決定了,這身衣服她都不要再洗過,因為上面有崔士的味道呀!
「怎麼可能!」封士泉大聲的反駁,完全不相信她的話。
虞飛鳥及時摀住兩耳,才沒被他的大嗓門給震得頭昏眼花。「我從小力氣就很大,常常不小心折斷鑰匙、湯匙,所以才有辦法把你拉起來,不然你想掉下去嗎?」
封士泉被她最後一句話堵得無話辯解。
他當然不想掉下去變成她口中沾著西紅柿醬的漢堡肉,但既然現在他還活著,擔心的就不是生命的問題,而是面子和自尊問題。
被一個女人救起,這說出去有多難聽?
而且他還是因為懼高症發作在半空中昏眩,然後被她這個大力女給救起來……光想到就令人高興不起來。 .
「這件事,妳發誓不准說出去。」他的手掌握住她纖細的脖子,威脅的意味很濃厚。
「你是說你剛剛在半空中呼吸新鮮空氣差點摔死,最後是我把你救起來的這件事嗎?」啊,他的手冰冰涼涼的好舒服。
「妳一定要解釋的這麼清楚嗎?」他皮笑肉不笑。
「我要確定嘛。」
他賞了她一記白眼,「是啦!」
「OK呀!」她把食指貼在唇上,「這是我跟崔士的小秘密。」
她做出拉上拉鏈的動作,表示絕對不會說出去。
封士泉看著她的舉動,難得的笑了。
好吧,她或許怪胎,但直率的可愛。
「噢,崔士第一次笑耶!」她用手指比出一個方框,將他框住。
不論是在走秀或是在雜誌上都很少看到他的笑臉,如今她居然在這麼近的距離下看到他笑了,真是讓她……好想親他喔!
「封士泉。」他拋出這三個字,沒由來的想告訴她自己的本名。
可惜虞飛鳥不懂他的意思,「啥?」
「崔士是藝名,我的本名是封士泉。」他捺著性子解釋。
她搔搔香菇頭,「嗯,這是中文名字嗎?」
「不然像日文嗎?」跟她對話果然會有發火的趨勢。
「喔喔。」輕頷首,下一瞬間,虞飛鳥倏地爆出驚叫:「你是中國人?!」
「看不出來?」在西方國家,他的混血兒臉孔在那裡突出,來到台灣這裡也是。
他的西方血統跟東方血統可是完美的融合在他的臉上,說他是西方人,但他卻有一頭黑髮,說他是東方人,可那雙淺綠色的眼珠又騙不了人,簡單的說,是四不像吧。
「嗯。」她微偏著頭顱,「不過你長得很漂亮就是了。」
說到這兒,封士泉得意的抬起下巴,「當然,我可是男模裡年收入最高的,也是最帥的一個。」
「繳的稅也是最多的一個。」虞飛鳥心直口快的接了句。
更正,她直率過頭了!
「呿!快去睡妳的覺,休息去了!」封士泉決定結束對話,省得自己脾氣控制不住。
被他趕,她的雙臂自動自發纏上他的頸子,「抱我回床上。」
啊!真不想離開這片溫暖結實的胸膛。
封士泉瞇起眼,半晌,才在自我催眠下,告訴自己她終究是個病人的事實,認命的抱起她。
「房間在哪?」
「走廊左邊。」虞飛鳥像隻貓兒般膩在他的肩頭磨蹭。
呼呼,好舒服。
真像只寵物。封士泉在心裡暗付。
雖不甚滿意,但他可以將她當作是在台灣的第一個朋友。
幾步短短的距離,當封士泉將她放到床上時她已經發出輕微的鼾聲,他的視線被床頭櫃上那張工作識別證給吸引,未經過主人同意便拿起來細看。
「原來是書店的店員呀。」他還一直誤以為她是狗仔記者。
虞飛鳥嗎?很好,他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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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詠然擔心的來到虞飛鳥家門前。
在結束工作後,她猛然想起自己不負責任的將好友丟給一個不認識的男人照顧,不管在道義或是人身安全上都不妥當,最糟糕的是她還把鑰匙丟給對方,不知道他會不會半夜去偷襲虞飛鳥,那她就罪過了。
越接近虞飛鳥家她的罪惡感越重,終於到達她家門口時,魏詠然難得猶豫不前,不知道該怎麼辦。
「嗚哇!好香喔!是牛排嗎?」虞飛鳥興奮的叫喊聲穿透過隔音效過不佳的門板,傳進她耳裡。
阿飛已經好了嗎?
魏詠然心中滿是疑惑,試探性的轉動門把,門一下子就開了,屋裡人說話的聲音更清楚。
「我只會做這個,不喜歡吃就別吃。」跟著是封士泉拽得二五八萬的聲音響起。
「我要吃!我要吃!」
額頭上貼著退燒貼布的虞飛鳥,從他手中搶過盤子。
病人吃牛排?看來這個崔士也很天兵。
不對,最厲害的應屬讓崔士替她下廚的阿飛,或許這兩個人的確能擦出什麼火花也不一定。
魏詠然看著手中那袋滷味。
「唉,完全比不上牛排啦。」虧她還特別要老闆別加辣,但,病人好像也不該吃滷味。
搔搔頭,魏詠然輕輕將門合上離去。
今天沒有滷味出場的份囉。
客廳的玻璃桌上,擺著兩份牛排,那是封士泉做的。
「哇!」咬了一口質地鮮美的牛肉,虞飛鳥發出驚歎聲。
「怎樣?」他貌似不經意地問,實則在意她的感覺。
這可是他第一次做菜給別人吃,當然需要一點讚美。
「好——好吃!」好吃到她快像卡通小當家裡嘗到美食的人一樣飛起來了。
封士泉勾起滿意的笑容,「當然。」
煮別的東西他不在行,但牛排他可是拜師學藝又自學了好久,因為那是他最喜歡吃的一道菜,但常當空中飛人的他,無法將廚師帶在身邊,只好學會做這道菜,雖然他只會這麼一道料理,至少他一個人生活時不會餓死就好。
「噗啾……」她連吃東西都可以發出怪聲。
「這不是日式拉麵,吃東西的時候安靜無聲是禮貌,妳不懂嗎?」封士泉拿起一旁的面紙盒往她頭上痛擊。
「噢!」
又被揍!她朝他射去哀怨的眼神。
妳欠揍!他則回給她活該的神情。
有什麼辦法,她吃東西會發出聲音就是因為飯菜好吃呀!改不過來嘛!
「不准嘟嘴!」發現她嘴唇因不甘願又嘟了起來,向來要求舉止優雅的封士泉再度糾正。
「嗄!」嚇了一跳,她整個人手足無措。
不讓她嘟嘴又不能發出聲音,那會很難過很難過的說……
「坐姿要端正,背要挺直,左手拿叉,右手拿刀,用叉子將食物固定在盤中,然後切成一口的大小,把刀橫放在餐盤上方的邊緣,刀鋒向內,跟著左右手互換刀叉,就可以開始吃了。」
封士泉像是在默背一樣,念出一條條餐桌禮儀,聽得虞飛鳥滿頭問號,手忙腳亂的照他的話做,最後連盤內的湯汁都濺出盤外,刀子劃在盤子上發出刺耳的聲音,他在旁越看越皺眉。
「可以吃了嗎?」整個流程下來她餓得可以吃下一頭牛。到底是誰規定吃飯要有那麼多步驟的?用刀子或用叉子只要順手不就可以?
要是讓她來訂規則的話,一定言明只要叉子叉下去,大口咬住撕裂肉塊,隨便咀嚼幾下嘗到味道便可吞下去。
多簡單呀!
「罷了罷了。」他都忘了她是一頭大笨牛,能吃到東西就心滿意足,還管什麼禮儀?
聽到他通融的語氣,虞飛鳥愉快極了。
「耶比!」她大口掃下盤子裡的食物,沒三兩下便啃個精光。
「哎呀呀。」這是她讚歎的狀聲詞。
「吃飽了?」光看她的吃相,他就飽了。
搖搖頭,她覬覦的看著他的盤子。
貪吃鬼!
「喏。」想是那麼想,封士泉還是將盤子推到她面前。
虞飛鳥那張帶有嬰兒肥的臉上佈滿光彩,「你要給我?」
唔,好刺眼。
「妳吃吧,我不餓.」他顯得興致缺缺。
「那我開動囉。」話聲方落,她以光速吃完那體積不小的牛排,還拿起盤
他嘴角抽搐,看著她的眼神祇能用不可思議來形容。
「妳這麼餓?」
「病人嘛,都需要營養的呀!」說這話的虞飛鳥此刻精神奕奕,漾著健康的紅潤,一點也看不出哪裡像個病人。
覷著那個還在舔盤子的蠢蛋,封士泉決定來個眼不見為淨。算了,她吃得高興就好。
第五章
接受自己隔壁住著一個直腸子的天兵的事實後;封士泉發現其實她也沒那麼奇怪。
他慢慢注意到她的生活作息,每天晚上五點固定會傳出的卡通聲音和她看到激動處的怪聲怪調,早上起床東撞西撞的聲音,然後在快八點半的時候,急匆匆地離開家,偶爾他到陽台透氣時,會注意到她幾乎每晚準時九點上床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