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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裘夢

  樓西月若有所思地撓撓自己的臉,往秋鳴風身邊靠了靠,壓低聲音道:「我可不可以理解為,她其實是在詛咒我?」

  「嗯。」秋式的單一回答。

  「那個花混蛋詛咒我失憶,這個大美人詛咒我去當聖女,我真有那麼天怒人怨嗎?」樓西月不爽的撇嘴。

  「客官,您的醬香豬肘、五香豬肝、紅油耳絲全部打包好了。」店小二提著幾包油紙包過來。

  樓西月馬上就把面前的大美人忘得一乾二淨,高高興興地接過,順便打賞店小二幾枚銅板。

  她打開包袱把吃食放了進去,重新打結包好,然後往肩上一背,道:「東西好了,咱們走吧。」

  秋鳴風默默地拿劍起身。

  就在他們兩人擦肩走過身邊時,葉雨裳終於忍不住爆發了,「秋鳴風你是什麼意思?這個野丫頭有什麼值得你喜歡的?尤其她還是拜月教的聖女,你們不會有未來的。」

  他冷冷回應,「不勞掛心。」

  「這個苗強的小妖女有什麼好?讓你這樣對她死心塌地的?一定是她用了不光明的手段,江湖上誰不知道苗疆之人最擅長的便是蠱毒之物。」

  樓西月哼了一聲,嗆道:「對呀、對呀,我是對他下了蠱,就是那種至死不渝的情蠱,他這輩子都不會再喜歡我以外的女人,我奉勸你趁早死了這條心的好。」

  「你果然……」說時遲那時快,葉雨裳驟然下手,毫無預兆。可惜,她的身邊有江湖第一高手在。

  秋水劍擋住葉雨裳的奪命掌,秋鳴風週身近發出一股極寒的氣息,面無表情地盯著她。

  「你也聽到了,她對你下蠱。」她不平的喊著,狠狠盯向一旁的情敵。

  他手上使力,將她震開,重新收起長劍,對樓西月道:「走吧。」

  樓西月摸著被她又摸出來的脾氣,不是很認真地說:「你這株桃樹不需要再處理一下嗎?」

  秋鳴風的回答是直接攬了她的腰走人。他早就發現對付西月,行動永遠比語言更有效。

  「我不會放過她的。」葉雨裳憤恨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樓西月忍不住扭頭去看。

  秋鳴風再次將她易手。

  被從他的左手換到右手,樓西月有片刻的語噎,直到他將她塞入馬車,她才發出不滿的抗議,「你自己不喜歡看美女,也不讓別人看啊……」聲音隨著他的揚鞭、車輪的轔轔啟動而被風吹散。

  秋鳴風在外充當車伕。

  她在車廂內打開一包熟食吃,甚至從小几下摸出一小瓶酒。

  一陣風拂過,車簾被人撩起,秋鳴風閃身回到車廂內。

  此時的樓西月神色有些不對。

  「西月?」

  她歎了口氣,一口悶酒喝下去,看著馬車前進的方向,她幽幽地說:「自從花錦煜那個混蛋把消息散佈出去之後,不斷有人前來,或是要殺,或是要劫,這當中到底有什麼內幕?」

  拜月教內到底出了什麼事?

  秋鳴風突然抓過她的右手。

  樓西月一驚。

  他抬手就要把她的袖子往上捋。

  「秋鳴風,你幹什麼?」她大驚失色。

  一把將她的抽捋到底,他摸著挨近肩頭的那個殷紅圓點。

  樓西月垂下了眼。

  「守宮砂。」聲音很低、很沉,也很冷。

  衣抽緩緩垂落,重新掩起大片的春色。車廂內有很長一段時間的靜默。

  「秋鳴風,你到底想怎麼樣?」

  他靠坐到車門處,間或抽打一兩鞭,看著馬車在筆直平坦的道路上行駛。半晌,他才開口道:「十五歲那年師父拿了那個玉竹牌給我,說幫我定了一門親。」

  「啊?」樓西月大驚。

  「十年後,我拿著它去見我的未婚妻。」

  她悻悻地說:「我師父明明不是這樣講的。」該死的老傢伙,又騙她!

  「我並不認為我會喜歡上一個女人。」

  樓西月瞪眼,難道她很招人討厭嗎?

  秋鳴風一無所覺地慢慢說著,「可是,我卻真的喜歡上你。」她又替自己倒了杯酒,悶悶地喝著,喜歡卻不能在一起的人太多了,這並不稀奇。

  「什麼時候發現的?」

  將頭靠在車門框上,秋鳴風看著遠處道:「西月,你不是個好奇心重的人,卻對拜月教的事有些異常關注,雖然你掩飾得很好。」

  她也覺得自己掩飾得很好啊,可他為什麼還是看出來了?

  「你對錦煜說謊了,你並不是從小與令師一起生活的,你是在八歲時被他帶回去的,而那正是拜月教聖女失蹤的時候。

  「你說,你經過江南,但印象模糊,那是因為當時令師忙看帶你躲避拜月教的追蹤。」樓西月拿了酒瓶繼續喝,就是不出聲。

  「沒有人知道拜月教的聖女其實是左撤子,你用刀時一直是左手。」

  她下意識摸了下被當成飾物插在發誓上的烏金刀,她在人前亮刀的時候並不多,因此也從沒刻意掩飾過。

  「錦煜說聖女失憶了,你說他詛咒你,因為你就是聖女。」

  「別說了……」從來沒想過寡言的秋鳴風話多起來時,會讓人這麼的狼狽。

  「西月。」

  「嗯?」

  「你收下了我的玉簪。」他似乎是在提醒她。

  「怎樣?」現在是要索討回去嗎?

  他回頭深深看了她一眼,「記住一件事。」

  「什麼?」

  「你是我的人。」

  「噗……」她喝到嘴裡的一口酒噴了出來。

  秋鳴風繼續盯著她道:「回去後若不回來,我便再去劫你一次。」

  「咳咳……」他其實才該做老傢伙的徒弟吧,簡直一樣混蛋。

  當年,只為看中她的資質,就不顧一切從教中劫了她,一路被追殺,卻始終不肯放拜。

  她後來肯拜師,只因為老傢伙說學成他一身技藝,想走誰又攔得下,結果她便多了一個為老不尊的師父。

  他們師徙相處得不鍺,但她始終想回苗疆一趟,那才是她生長的地方。

  遇到秋鳴風是始抖不及,然後所有的事情便都失去控制。

  在江湖行走,餐風露宿本是尋常。

  躺在柔軟的草地上,枕臂看滿天的蘩星,別有一種味道。

  看著那些閃爍的星子,樓西月很容易便想起小時候在教中大殿的屋脊上吹風數星星的日子。

  苞老傢伙待得久了,她越來越少想到苗疆,可是老傢伙過世後,寂寞的時候,她又忍不住想起自己的家鄉。

  人,果然是怕寂寞的。

  秋鳴風從林裡走來,將撿來的柴扔到一邊,然後到她身邊坐下。

  「今晚的星星很漂亮呢。」

  他低頭看看低聲讚歎的她,仰躺在草地上的西月,在星光的映襯下,眼中更像裝滿星子一樣迷人,明麗的臉上漾看淺淡而滿足的笑。

  「你擋住我了,閃開。」她伸出一隻於想推開他的頭,卻在下一刻,被他壓在身下。

  「西月」

  她直勾勾看著他,總覺得今夜的他似乎有些不一樣,可她又具體形容不出來。

  「我不放心。」他突然這麼說。

  她眨眼睛,似懂非懂。

  秋鳴風的手慢慢解開她的衣帶,輕輕地說:「我們加點勝算吧。」

  她瞪眼,磨牙道:「什麼勝算?」

  「做我的女人。」他的聲音平靜如水。

  「不要。」樓西月還是拒絕。

  秋鳴風拋開她的腰帶,繼續進攻下一件衣物。

  兩條身影翻滾著從草地上經過,最後停在一叢半人高的灌木後,一件抹胸掛上了灌木。

  男女曖昧的喘息聲交雜在一起,秋鳴風終日握劍的手輕抓著一條白晰修長的玉腿,在她的低聲痛呼中進入她的體內。

  樓西月因疼痛而弓起身,手指因用力而掐進他的肌肉中。

  秋鳴風只是稍稍停頓,便開始大力抽送,身下的這具身體他已經嚮往很久,久到他再也無法忍耐。

  她的手在他的背上劃下一道又一道的抓痕,因他失控而激烈的動作不斷逸出破碎的申吟。

  目光迷離中,天空的星子似乎也變得越來越遙遠,耳畔只有男人粗重的喘息與低吼。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一切結束時,樓西月仰躺在地上,鳳眸半開半闔,看著夜空中依舊閃爍明亮的星子,思緒有些空茫,意識慢慢回籠。

  秋鳴風抱著她到不遠處的小溪中清洗身體,然後幫一直沉默的她穿好衣物,擁著她坐到火堆旁。

  她有些疲累地靠在他懷中。「西月。」

  「嗯。」

  「失身的你會遭遇什麼事?」她沒有回答他,閉著眼似乎是睡著了。

  他知道她沒有睡著,拜月教的聖女必須是處子之身,一旦破戒,便無法再繼續擔任聖女一職,這是江湖人都知道的。可卻沒有人知道因此而卸任的她們會遭遇什麼。

  抱緊懷中的嬌軀,他在她耳邊呢喃低語,「我不想失去你。」他突然很後悔,不該這個時候要了她。

  樓西月抓過自己的一絕長髮在指間纏繞,沉默片刻,開口道:「禁閉蛇窟。」

  她頓了一下,「我似乎真的很多年不曾進過蛇窟了。」他低頭看她,總覺得她的語氣似乎很是懷念。

  她像是在組織語言,語速很慢,「記得小時候我總是跑到蛇窟去抓蛇吃,長老們後來便嚴令我不得靠近那裡,說我把他們辛苦養肓的蠱蛇都吃了,很是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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