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那些記憶一一浮現在她的腦海裡,她掀開覆蓋在身上的被單,果然看見自己的身上佈滿了曖昧的青青紫紫。
真的不是做夢,那一切都是真實的。
她真的和司寇玉那個傢伙睡了。
不,準確地說,是她被他睡了,可她到最後還很享受的樣子,只是司寇玉那個傢伙,真的跟狼一樣,要一次不夠,還有第二次、第三次。
深深的憤怒和恐懼充斥在韓水的腦海裡,她不知道自己該去大聲質問他,然後扇他幾個大巴掌,還是一聲不吭地溜走,永遠不要再見到他。
叩門的聲音,將韓水的思緒拉了回來,她猶豫著自己該繼續裝死好,還是大大方方地去開門。
門外的人見沒開門,終於還是走了,韓水鬆了一口氣,此刻的她還沒做好見人的準備。
隨後,韓水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是,她好像沒衣服穿。
身上都是吻痕,昨天那件比較暴露清涼的禮服已經不能穿了,衣櫥裡都是司寇玉的衣服,不是西裝襯衫就是休閒裝,她穿倒是能穿,可是穿到外面去就不合適了啊,那樣子很容易讓看到的人聯想到他們的「姦情」的,雖然他們之間真的該發生的都發生了。
韓水裹著被單,赤著腳在地板上如無頭蒼蠅一般轉來轉去。
其實她根本沒有意識到,這麼晚都還沒從房間裡出來,大家該想到的都已經想到了。
門上傳來開鎖的聲音,韓水如被刺激到的刺蝟一般,全身戒備地看著門被打開,走進一個男人。
果然是司寇玉,他今天身穿一套隨意的休閒裝,跟往日西裝革履的商業菁英模樣完全不一樣,帥氣得就像才剛出社會的大學生。
誰能想到擁有這樣笑容的男人,其實本質上根本就是隻狼呢?
「司寇玉,你這個混蛋!」韓水咬牙切齒,一雙美眸惡狠狠地望著這個表裡不一的男人,但始終不敢上前一步。
昨晚發生的一切,都讓她心有餘悸,她不可能忘了這個男人如狼的眸子和強烈的慾望,還有說翻臉就翻臉、肆無忌憚的狂傲本色,她真懷疑自己以前是不是瞎了,他這樣一個危險人物當成普通的花花公子。
司寇玉把門關上,將手中的帶子扔到沙發上,神色一如往日平靜。
「你昨天訂的衣服,快換上吧,爸媽在等我們一起吃完飯呢。」
韓水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這個男人在經歷了那種事情之後,竟然還能如此平靜地說出這些話了,是他已經習慣了,還是他根本不在乎?
可她在乎。
想到這裡,有一股莫名的酸澀湧上心頭。
「你不覺得該給我一個解釋嗎?」韓水抿著唇看著他。
司寇玉走過來,如漫步優雅的獵豹,韓水忍不住想後退,但硬生生又停住了,她不想在他面前流露出怯意。
「傻小妞,還不明顯嗎?」他牽起唇角,修長的手指勾住她的下巴,眼神流連著她粉嫩的唇。
韓水仔細打量他每一寸神色,頭一撇,退後幾步,「我要解除合約。」
她不是無知的傻子,知道自己是被算計了,可是失去的就已經是失去,這個男人她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嗎?重振韓氏的方式有很多種,是她自己太天真,、太貪心,竟然以為真的有人會毫無目的地給她幫助。
她傻,所以以貞操為代價。
現在,她要果斷結束這份合約,再也不要跟這個男人見面了。
即使已經設想過各種可能性,可是親耳聽到她的這些話,司寇玉的心還是沉了沉,他上前一步,扣住她的腰身。
「你敢!」即使怒意隱忍不發,也能讓韓水感覺到他的強勢。
她現在可以完全肯定,她以前完全就是個瞎子,這哪裡是一無是處的花花公子,根本就是一頭成年了的狼。
把狼當羊的結果,就是賠上了自己。
「司寇玉,你可以去玩任何一個女人,但是我韓水,你惹不起。」即使心裡打著顫,韓水也不容許自己表露出一點點的懦弱好妥協。
司寇玉靜靜地盯著她,黑色的眸子詭秘難辨,而韓水也毫不示弱地回視。
對視了良久,司寇玉緩緩笑了出來,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滑過她的臉蛋、脖頸,然後停留在被單的邊緣處。
「很好笑嗎?」韓水覺得自己要瘋了,她實在想不通這個男人到底要幹嘛。
司寇玉的手指揪著被單的邊緣,笑容隱了下來,狠狠一揪,整條被單被扯落了下來,只留下赤身裸體的韓水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
這個男人是變態嗎?韓水的臉紅得跟煮熟的蝦子一般,雙手抱著自己的胸部尖叫出聲。
司寇玉卻還抱著她不鬆手,他輕輕在她耳邊低語,「你的全身上下,每一寸的肌膚都是屬於我的,韓水,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她愣愣地抬頭望著近在咫尺的男人,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司寇玉看她的呆樣,忍不住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歎了一口氣,「現在的你,難道就這樣光著身子和我談條件嗎?你讓我怎麼答應你呢?」
沉默了良久,韓水才悶悶地吐出幾個字,「你想讓我做什麼?情人嗎?」最後三個字說得有些譏誚。
司寇玉緩緩歎了一口氣,將袋子裡的衣服一一拿出來,然後一件一件幫韓水穿上,從內衣、內褲到外衫、褲子,動作輕柔細緻,好像對待一件珍貴的藝術品。
「為什麼不把自己當成司寇家的真正的媳婦呢?」
司寇家真正的媳婦?
可他愛她嗎?或是他愛她嗎?她不想自己步上母親的後塵。
韓水嗤笑,「我不稀罕。」
「我知道你不稀罕,可是韓氏稀罕就對了。」
「你什麼意思?」韓水冷冷地望著這個志在必得的男人。
司寇玉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昨天訂婚宴結束以後,你的父親已經捲走了韓氏的大筆資金,搭今早的飛機飛往舊金山。
韓水驀地睜大眼睛,臉色煞白。
「韓氏已經成為一個空殼了。」他不得不說出這些事實,因為他真的不想失去她。
如果他現在不說,等她自己去發現的時候,那以他對她的瞭解,她如此倔強,肯定寧願去求別人也不可能回頭來求他。
他不想,也不能夠看著自己的女人去低聲下氣去求別人。
從這一點來看,司寇玉的確很卑鄙,商人的嗅覺是很敏銳的,從甘之魚主動找來聯姻的時候,他就已經分析過韓氏的處境,可是出於私心,他並沒有告訴韓水要防範。
「不可能。」韓水的眼睛銳利地看向司寇玉,「我不信,你在說謊。」
「是不是說謊,等會兒你回去一趟不就知道了?」
那個老傢伙可真絕情,就這樣走了,她難道就不是他的女兒嗎?雖然從小就沒有得到過他的疼愛,但至少,她的身體裡還流著一半屬於他的血液不是嗎?
竟然就為了這些錢,讓她陷入這種境地。
虧她還自信滿滿,自以為是地做各種計劃,打算跟這個老傢伙鬥一鬥,可沒想到薑還是老的辣,她所做的一切終究成為一個幼稚的笑話。
也許就連聯姻,也是他為自己留得最後一條出路…
這就是他表達對自己這個女兒的關愛?真是太諷刺、太可笑了。
「那喻涵凡呢?」韓水的眼睛亮了亮,喻涵凡絕對沒有走,不然以他的性格知道這一切的話,不可能不告訴自己的。
司寇玉聽到她的嘴裡說出這個人的名字,不悅地哼了聲,「你難道覺得你現在和他還有機會嗎?」
是啊,她現在還有什麼機會?喻涵凡一直愛的人是甘倩珊不說,她現在的身子已經屬於司寇玉,她能和任何男人在一起,就是不能和喻涵凡在一起,就算他不介意,可是她自己卻會介意。
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司寇玉的面色鐵青,他的手握成拳,鬆開,然後再握成拳狠狠一拳打在穿衣鏡上,細碎的玻璃散落一地,司寇玉的手上的血滴落在地板上。
「韓水,你給我記住,這輩子,你只能屬於我。」
他抱住她,狂熱的吻將她覆沒。
第8章(2)
韓水還是沒辦法和司寇玉解除合約。
人在現實面前,什麼尊嚴、什麼骨氣都像是虛幻的泡沫。
她不可能像一個天真的、樂天的女孩子一樣,將這一切都放手丟掉。
她可以把自己當成是一個沒有父親的孩子,但是卻不能夠沒有韓氏,韓氏代表著她的母親,是她精神和信仰的全部,她不能夠就這麼捨棄。
司寇玉果然最瞭解她的弱點。
回到韓宅,果然人去樓空,甘之魚三人已經走了,只留下對此事一無所知的傭人。
韓水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好,然後吩咐家裡的傭人日常工作後,就驅車到司寇玉在外面的住處。
一間兩百多坪的公寓,裝修得簡單雅致,很適合過二人世界的生活。
面無表情地將自己的東西全部整理好,韓水就打算回韓氏,甘之魚攜款逃跑的事情只有小部分的高層知道,對外只能宣稱他退隱幕後,不然消息外露,韓氏的股票肯定大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