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他低喃,視線滑過她暈紅的臉,落在她紅潤飽滿的唇上,不自覺的往前傾,準備擷取這朵盈潤的紅花。
就在他的唇即將貼上她的時,他卻被猛地推開,只見杜吉祥驚慌的跳起,往後退了兩步,眼看就要撞上一旁溫在火爐上的熱茶——
「吉祥!」段毓楠驚喊,急忙抓住她的手,將她扯回來。
「啊!」她腳步本來就不穩,低呼一聲,整個人便踉蹌的跌進他懷裡,兩人順著她的衝勢往後仰倒在廊上。
段毓楠摔得有些頭暈目眩,可是雙臂卻依然牢牢的圈住懷中嬌小的身子。
待衝擊退去,他睜眼,望著藍藍的天空,突然,忍不住笑了起來。
「吉祥,自從遇到你之後,咱們倆好像常常摔成一團。」他一邊忍俊不住的低笑,一邊調侃。
「是二爺突然……」杜吉祥抬起頭瞪他,可一對上他帶著淺笑的俊顏,抗議的話說到一半便說不下去,臉紅了。他剛剛是想……親她嗎?
「突然怎樣?」段毓楠壞心的問,感覺到兩人的心跳應和著,一股滿足油然而生。
「突然……突然拉了我,要不我也不會沒站穩。」她迅速改口,責怪地瞪他一眼。
「你剛剛差點撞翻了熱茶。」段毓楠好笑地為自己辯白,也只有她敢這樣明目張膽的用這種責備的語氣和眼神對他。
「咦?」偏頭望向那壺熱茶,剛剛驚惶失措,她是真忘了那壺熱茶和火爐的存在了。
「怎樣,不是我的錯吧?」
「怎不是?要不是你突然……」啊!她怎麼又自己把話題扯回來啊!
「『又』突然什麼?」他悶笑。
「你……」她這下肯定他是故意的了!羞紅著臉瞪他,想起身,卻動彈不得,他的雙臂緊圈著她的腰身不放。「二爺,請放開吉祥。」
「不放。」他說得正大光明。
「二爺?」她錯愕。
「你話沒說完,我不放。」決定了,他不會放手。
她又羞又氣。「我沒有話要說!二爺快放開我,這樣……成何體統!」
「我喜歡就好。」現在段毓楠簡直是耍賴了,不鬆手,反而抱得更緊。
「你喜歡?」她傻傻的重複。
「對啊,我喜歡。」段毓楠笑望著她,甚至低頭蹭了蹭她的發旋。「你的身體很暖,抱起來很舒服。」
「我又不是暖爐。」杜吉祥紅著臉抗議。
「還有一種特殊的清香,聞起來讓人舒心暢意。」段毓楠又說,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將臉湊進她的頸項,深吸了口氣。
這舉動,讓她身子幾乎要燒起來了。
「我也不是香包!」
明明是要大聲抗議的,她卻覺得自己的聲音綿軟無力,連身子也跟著虛軟了起來。發熱又虛軟,她該不會又病了吧?
可是……雖然症狀差不多,可感覺又不太一樣。
「吉祥……」段毓楠的唇輕輕印在她的脈上,感覺到那脈動急促的躍動,知曉她也是有感覺的。
「二……二爺,你讓我起來……」她閉上眼,奇怪的異樣感覺使她心頭一陣顫慄。
「不讓。」段毓楠貼著她的肌膚,含糊的回應,在她頸上吮出了個印子,聽聞她低低的呻吟,才從她頸間抬起臉,看著那個漸漸轉紅的記號,心中漾出一股滿足感。
「地上……很冷,你的身體……」杜吉祥感覺到他的退離,才張眼迎上他專注的凝視,看他慢慢又要湊近,混亂的開口,手還推著他的胸膛。
「我的身體還不錯,都是你的功勞。」段毓楠撫上她的手,低低的說。這幾日她雖然病著,卻還是為他烹調三餐,怎麼禁止都不聽,所以連續幾日,即使他的食量還差上正常男子一大截,不過已經比過去好太多了,體力也因此恢復了一些,雖然不可能神速的恢復健康,但至少不像過去那般不堪一擊了。
「可……可是……」她知道他想做什麼,試圖從一團糊的大腦裡挖出什麼可以勸退的詞句,卻在下一瞬間,所有的言語都被他的唇封住。
不該這樣的,她應該要立刻推開他的。
她心裡這樣想,可是他帶點涼意的唇在她熱燙的唇上留連,讓她全身虛軟無力,他的手明明是冷的,卻能在她身上點起一把又一把的火,讓她全身陷入火熱中,不知該如何是好。
「二……二爺……」她無措的低吟,在他挪開唇的空隙間輕喘,試圖抓回一絲理智,「不……不可以……」
「可以的,吉祥。」段毓楠抵著她的唇,溫柔卻堅定的說。
「不要……不要這樣……」她從來沒有這種感覺,不知道自己的身子怎麼了,她好慌,最後只能無助的啜泣起來。
「吉祥?」段毓楠一怔,被嚇到了,焦急的離開她,將她拉坐起來,輕輕把她擁在懷裡。「好好,不要了,不要了,吉祥,別哭……」
埋頭在他懷裡,她抽泣哽咽著,模樣很是可憐。「我只是……一個廚娘,你不可以……」
「你不只是廚娘。」撫著她的發,他不容許她逃避。
「我只是廚娘。」可杜吉祥也堅持,她不能……不能喜歡上他,她還有重要的事,不能留在這裡。
「我很喜歡你,吉祥。」段毓楠認真的表白。
杜吉祥側頭靠在他胸膛,聽著他的心跳,緩緩閉上眼睛,一滴淚從眼角滑落。
「那是因為我能煮出你喜歡的食物。」
「不是這樣的!」他嚴肅的稍稍拉離她,審視著,須臾蹙起眉頭。「你知道不是這樣的,故意這麼說,是在逃避什麼,對嗎?」
「二爺,我只是一個廚娘,也只能是廚娘。」她垂頭低喃,避開他探究的眼神。
「……我們走著瞧。」
他不逼她現在做出決定,但她的決定,只能和他的一樣!
說他霸道也好,可打從心底想抓住一個人的心情,他還是第一次有,所以,他不想放棄。
「你不能這麼霸道!」
「我當然可以。」
「我不……」杜吉祥羞急的想回嘴,剛好迎上他再次俯下的唇。
頓時,理智又飛了,眼裡心裡只剩下唇上急切的肆虐,以及捧著自己臉的那雙微涼溫柔大手……
「二爺。」突然,洪軍清走來,手裡拿著一封信函。
原本看見坐在迴廊階梯的主子和杜姑娘,他有些猶豫,不過看了看手中的信函,他還是開口打擾了。
原本恍惚的杜吉祥被這聲叫喚嚇得身子一僵。被看到了……被看到了……被看到了!
她猛地推開身前的男人,連頭也不敢回,看也不敢看一眼洪軍清,便低著頭漲紅著臉逃開。
段毓楠臉色有些難看的瞪向手下。
「二爺,是大爺二百里快馬送來的信函。」洪軍清硬著頭皮說,雙手呈上皇上的親筆信函。
段毓楠聞言訝異挑眉,伸手接過,盯著信封上那熟悉的字,是皇兄的筆跡沒錯。
「洪護衛。」他沒有立即拆閱,反而抬起頭,沉靜地望著眼前人。
洪軍清一凜,「屬下在。」主子有多久不曾這樣喚他們了?
「年關將近,雞鳴狗盜之徒似乎比平常更猖獗,連城府衙裡的通緝榜上應該有不少懸賞告示,洪護衛何不去抓幾個回來,為民除害,讓百姓過個安心的好年?」
洪軍清錯愕的張著嘴。「屬下是二爺的護衛,職責是保護二爺的安全——」
「本王知曉。」段毓楠又抬出身份,很清楚的告訴他,這是命令。「不過反正本王身邊也沒什麼危險,暫時由宋護衛負責便足夠了,洪護衛就去捉拿幾名通緝在案的犯人,對地方比較有實質的益處,就當作是本王送給連城府衙和百姓的過年賀禮。」他不容反駁地決定。
洪軍清這才會意過來,這是剛剛打擾了主子「好事」所得到的懲罰。
「是,屬下遵命。」他苦著臉接下命令。
「記得,挑些棘手的交差。」
洪軍清在心裡暗暗叫苦,不過也只能回答那句老話——
「屬下遵命。」
第七章
她在躲他。
段毓楠的心情差到了極點,瞪著桌上香味撩人,讓人忍不住食指大動的美食,卻完全沒有動箸的意願。
自從那天在廊下吻了她,被軍清撞見,讓她胞走之後,她就開始躲他了。
這十日,只要他在的地方,她就不會出現,不管他到哪裡找她,她總能早一步離開,就連他趁著她煮膳的時間突擊灶房,她也能在他抵達的前一刻脫逃。
他當然知道有人在幫她,本來是想給她一點時間適應接受,可是如今看來,他的「體貼」、「忍耐」,似乎太多餘了,她就是鐵了心要躲他到底,甚至無視他的命令召見,拒絕出現!
他毫不懷疑,如果他不採取行動打破現在的僵局,她會躲到她要離開的時候。
「二爺,今日的晚膳有什麼不對嗎?」安冬關心地問。
他的風寒早在兩天前便已經痊癒,而在更早之前,得知了洪軍清幹的好事,便已經狠狠的責備他一回了。
這幾日洪軍清老是被主子「外借」,頂著寒冷的天氣幫連城的府衙捉拿犯人,還沒賞金可領,他只能說他活該,早不出現晚不出現,竟然挑那種時候出現,就算出現,看見那種場面也要識相且無聲快速的退下,不可驚擾嘛,偏偏他還出聲打斷,才導致如今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