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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莫顏

  一時間,殺氣凜然,瀰漫屋內。

  她不怕他,因為他還有求於她,而且經此一事,她的愧疚突然沒了。

  她以救治之名行威脅之事,本就理虧在前,心虛是有的,可是當段長淵想把她的貞操讓其他男人糟蹋後,她不再覺得對不起他了。

  一個太完美的男人總會讓人覺得自己在他面前矮一截,可是當你發現原來他也有醜陋的地方時,無形中會折損他在自己心裡的威望,余小桃現在就是這種感覺。她是外表丑,他是內心丑,真好,兩人扯平了。

  她現在根本毋須顧忌他高不高興,他不顧她的貞操,她也不用管他的顏面,兩人互瞪的目光較勁著,她炯亮的眼瞳裡所映射的燭火,一跳一跳的,璀璨逼人。

  段長淵眼中閃過驚艷,意外發現,遮住面紗只露出眼睛的余小桃,有一雙好眼。

  這雙眼靈動雪亮,讓他不由得細細打量,猶記得初見她的,他高坐在大堂上,與她有一段距離,所以並未注意她的眼,只感到此女貪婪無厭,讓他覺得對方醜陋無比。

  不過他也只是一怔,隨即恢復冷漠無情。

  余小桃強撐著,不被他的威壓震住,人家洞房夜是深情款款的相望,他們是用目光殺死對方。

  「下去。」

  段長淵命令的對象是跪在地上的那名中毒的手下,當他命令的時候,目光沒移開,還在瞪著她。

  受了他的命令,男子踉蹌狼狽的爬出去,室內只剩下他們兩人。

  兩人目光又較勁了一會兒,接著,她看到他唇角彎起冷笑,讓她警覺地皺起眉頭。

  段長淵動手解開自己的腰帶,隨著他這個動作,她的呼吸也開始不穩,心頭怦怦直跳。

  不該這麼開始的,在這種情況之下,她實在沒有心思和他洞房,而且她有一種很強烈的直覺,這男人會折磨她。

  一股恐懼爬上心頭,她怯了,很想逃,但是另一個聲音又警告她,她的時間不多了,不能退怯。

  遲早要辦的事,不如趁現在趕緊辦一辦,免得夜長夢多,可是看著這男人一副要將她當俎上肉痛宰的氣勢,又讓她背脊直發毛。

  他是故意的,在她面前寬衣解帶,還露出那種冷笑,這是在給她製造恐懼,他要讓她害怕。

  她的確害怕,雖然她膽子不小,可是初夜對一個姑娘家來說何等重要,是姑娘家把她最寶貴也最脆弱的部分,用著羞澀謙卑的心,交給一個男人,那是一種神聖的儀式,希望郎君也同此心,如她一般珍視自己的奉獻。

  然而,她現在卻覺得自己彷彿要上死刑台一般,不由得抖瑟,即使表面上她強撐著。

  段長淵的長褲隨著腰帶一鬆,滑落下來,但他上半身還穿著中衣,並未全脫,中衣剛好蓋住下半身的重點部位,雖看不到,但是已經讓她緊張得忘了呼吸,然後他大步上前,兩手嘶的一聲,扯破她的襯衣。

  這動作來得又快又猛,驚得她呼口阻止。

  「不要一一」

  「你不是要洞房嗎?我給。」

  他的眼裡沒有笑容,只有冰冷,唇角嘲諷的弧度,帶著一種狠絕的殘酷。

  余小桃驚怒交加,他竟想如此粗魯帶過,給她難堪,她不肯就範,推拒的兩手被他一手鉗制,下半身也被他大腿壓制著。

  「段長淵,你敢!」

  「想對我下毒,也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除非你不要行房,我可以停手,但若是你拒絕了,那解藥你必須照給,否則視同毀約,我不會饒了你,你要我停下來嗎?」

  她動作一僵,面紗下的臉色已變得慘白,唯獨那雙眼怔怔的瞪著他,有猶豫、畏懼、恨意,更多的是羞恬。

  他是禽獸,不是好人,什麼正氣凜然、謙謙君子、偉岸大丈夫的風評,都是假的!

  她暴露在外的胸脯,隨著喘氣而劇烈起伏著,她以為自己會更慌的,可是段長淵冷漠無情的神色讓她心中激起一股不服輸的鬥志,反倒令她冷靜下來。

  她閉上眼不看他;不看,心就不亂,她只要記住一件事,沒了命,什麼也沒了,她答應過爹娘,不管遇到什麼困難,都會好好活著,所以她要自救。

  在她閉上眼後,段長淵的動作又開始了,嘶聲不斷,她身上的衣物在他手中成了不堪的碎片,就像她的自尊一樣,也被他毫不留情的扯碎。

  他扒光了她,自己卻還穿著中衣,

  在燭火的照耀下,她頭一回如此沒有顏面的在男人面前袒胸露乳,差點又忍不住衝動想把這男人踢開,但是在最後一刻,她忍住了。

  沒有前戲,沒有溫柔繾綣,他直接往她最柔嫩的地方捅去。

  她緊閉雙眼,咬住牙根,痛!太痛了

  解毒一一這只是解毒一一她不斷告訴自己,良藥苦口,這姓段的不是男人,只是她的藥引,她就當被蟲咬了,咬咬牙,就過去了。

  強忍著羞愧,她靂到下身撕裂的疼痛,讓她的心口揪疼,呼吸困難。

  一陣衝撞過後,她感到下身一虛,是他抽開了身子,如同他進入時的無情,離去時也依然冷饃。

  他用態度告訴她,這不是洞房夜,不過是一項交易罷了,就像男人上妓院一般,而她對他來說,連青樓妓子都不如。

  他抓起衣袍蓋在身上,離開時連多看她一眼都沒有,甚至屋內的燭火都沒熄,就在亮晃的明燭下,冷眼漠視她的狼狽、疼痛和不堪。

  在他離去後,余小桃抓住床柱,虛弱的撐起半個身子,臉色蒼白,剛才那一場風暴,讓她身子不住顫抖。

  沒人進來伺侯她,她也不想讓人看到自己這般狼狽的模樣,她可以想像那些人在外頭如何嘲笑她、謾罵她。

  一滴淚水無聲滑下,在這靜夜中,她用被子包裹自己,強壓下身子的不適。

  如果以為這樣就可以打擊她,那也太小看她了,被人唾棄那是萬不得已,如果連自己都輕賤自己,就太不應該了。

  就算是被他得了身子,也是她自己願意給的,她不甘示弱的抹去淚水,不想像個可憐人自怨自艾。

  段長淵,歲數二十有二,為人剛毅正直、大義檀然,這是江湖人對他的評價,見鬼咧

  果然世人是誇大的,傳言是有誤的,有些事要眼見為憑才可靠,什麼正義凜然,段長淵骨子裡就是狡猾記仇又無情的傢伙

  第2章(2)

  門突然被推開,如情、如意掀簾而入,見她們未經允許闖入,余小桃怒了。

  「誰准你們進來的!」

  「咱們奉莊主之令,來取解藥。」

  余小桃冷冷的瞪著這兩名婢女,還想罵人,但隨即一呆,因為此刻她感到有一股熱息流入體內,正在緩解她體內的寒毒。

  她暗暗思忖,即使解毒了,她身子仍虛,還要一段時日調養運行,打通穴位才能逐漸恢復武功,這段期間勢必要靠這些人來護她周全。

  小不忍則亂大謀,她心想,自己都已經忍到這地步了,豈可因一時之氣而壞事。

  也罷,這些人不知她的真實身份,只要度過了危機,她便離開,從此天涯陌路,各不相干,不管如何,姓段的已經實現了諾言,她也該遵守承諾。

  體內的熱息,沖淡了她的恨意和怒火,淫毒已解,她積壓在心口的煩憂總算卸下了。

  「去準備熱水,我要沐浴。」

  「你一一」

  「沐浴完,我自會送上解藥。」

  如情、如意雖然不滿,但為了拿到解藥,自然不敢忤逆她,便去張羅了。

  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浴後,重新換上乾淨的衣物,余小桃又告訴她們。

  「明日清晨,來拿第二顆解藥。」

  她這麼一說,兩名婢女驚愕地瞪著她。

  「第二顆?什麼意思?」

  「別急,你們也檢查過我的東西了,應該知道我沒藏解藥不是嗎?那解藥是要現做的,之前給你們大小姐吃的是第一顆,明日一早,我會把第二顆解藥做好,吃了十次後,你們家大小姐便能藥到病除。」

  「為什麼要分十次?」

  「你們小姐染上的病症,是一種少見的熱毒症,那毒已擴散全身,必須徐徐解之,以後每個月的十五,記得來拿解藥。」

  其實當初青玉山莊貼榜昭告天下說明段青靈的症狀時,她便明白這位大小姐是被一種毒蚊咬了,這種毒蚊生長在人獸罕見的濕熱山區,形狀特大,叮人就像針扎似的,跟中原的蚊子不同。

  見她們臉上猶有不忿,她當然知道她們在想什麼,干是又涼涼說道:「轉告你們莊主,派個手下來拿便是了,不必親自來取。」

  意思很明白,就是說,她們莊主不必每月像今天這般行房,用身體來換藥,她可一點也不稀罕。

  其實她也可以在三天之內治好大小姐,不過為了確保自身的安全,她故意拖延,如此一來,段長淵必然會讓她在這裡的日子安然無恙。

  聽完她的話,兩名婢女皆鬆了口氣,她全看在眼中。

  她們不喊她夫人或是姨太,她自然也不會去喊什麼夫君的,這一切都只是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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