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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煓梓

  「咦,你見過別的女大夫呀?」不管他是不是在吹牛,花橙藜倒很有興趣。「改天一定要介紹給我認識。」她正感歎只有她們三姐妹行醫,既然知道大明朝還有其它女大夫,當然得瞧瞧,說不定還能結成好友。

  「呃,好……好啊,這有什麼問題。」蒲硯卿壓根兒就是亂扯,沒想到她竟然相信,還一臉興奮。

  「那就麻煩你了。」花橙藜照例綻開天仙般美麗的笑容,看得蒲硯卿飄飄然,心頭小鹿亂撞,不自覺地臉紅。

  無論如何,他總算平靜下來,也順利進到回春堂,那條蛇也算是丟得有代價。

  說起來,那條可憐的蛇尚昏死在蒲家的馬車內,比蒲硯卿還早一步回到京城,他要是知道一定很不甘心。

  「讓我瞧瞧你的腳好嗎?」

  但是他沒有空和蛇生氣,此刻他忙著收回心神都來不及了,她的笑容可真迷人。

  「這……好吧!」他原本是想拒絕的,再怎麼說也不能讓女人醫病,他身為男人的自尊要置於何處?問題是他的小腿此刻正在抽筋,根本由不得他任性,他只好暫時屈就。

  「橙藜姐,我來就好。」小七子見花橙藜要親自動手,連忙搶在她前面蹲下來幫蒲硯卿捲起褲管,蒲硯卿好奇地打量小七子,他看起來很年輕,頂多十六、七歲,身手卻很敏捷,似乎很習慣做這類工作。

  花橙藜光看蒲硯卿的小腿,就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他確實得了脈管炎沒錯。

  她輕輕碰了一下蒲硯卿的小腿,他馬上痛得倒抽一口氣,額頭冒出細細的汗珠。

  「小七子,立刻去準備熱水和乾淨的布巾,再去藥房幫我把第三排左邊算來第四罐的藥膏拿過來。」花橙藜見苗頭不對,連忙吩咐小七子。

  「是,橙藜姐。」小七子顯然比他哥哥更得花橙藜的信賴,這也沒辦法,誰要小六子只會靠蠻力。

  「我要幫你的腳做熱敷,你排了脈管炎。」她一邊檢在蒲硯卿的腿一邊跟他解釋,湧硯卿一臉疑惑,壓根兒不曉排自個兒的腳有什麼毛病。

  「脈管炎?」

  「就是脈管炎。」花橙藜回道:「你的下肢是不是很伯冷?走一小段路小腿即脹痛,如果下肢一直保持同一種姿勢,要不了多久便會麻木,猛然起來活動小腿會抽摘,嚴重一點兒共至還會抽筋?」

  她把他下肢的症狀一口氣全給說了出來,蒲硯卿直到此時總算承認她確實是名大夫,而不是只有美麗的外表。

  「我的腳以得好嗎?」他好怕自己變成殘廢,天曉排他已經夠像廢人。

  「醫得好。」她肯定的點頭。「你的脈管炎並不嚴重,只要對症下藥,好好調養身體,就沒有問題。」

  「真的嗎?」蒲硯卿聞言鬆一口氣。「那得花多久時間才會痊癒?」

  「快則一年,慢則兩年。」得視調養狀況而定。

  「什麼,要這麼久?!」蒲見卿急得跳起來。「我才不要在這個鬼地方待這麼長的時間!」

  「鬼地方?」花橙藜似乎對他的川詞很有意見,秀眉攢得緊緊的。「你說咱們這座鎮是鬼地方?」

  「不錯,鬼地方。」蒲硯卿搞不清楚狀況猛點頭。「我沒見過比這兒更荒涼的小鎮,簡直是糟透了。」其實一路上他都在生悶氣,馬車簾子掀都沒掀,不要說羅新鎮,連治途的風景他都沒看到,似為了面子他硬是瞎掰,嘴巴無淪如何都不肯認輸。

  哇,這小子慘了!居然一而再、再而三侮辱橙藜姐最愛的羅新鎮,這下橙藜姐總該發脾氣了吧?

  小六子和小七子等著花橙藜大發雷霆,到底湧硯卿已經太過分,該是給他一點幾顏色瞧瞧的時候,花橙藜也正有此意,只是用的方法不太一樣。

  「嗯……聽你這麼說,這兒還真是個鬼地方呢!」她故做沉思狀,小六子和小七子在一旁聽得眼珠子快掉下來。

  「你說什麼?」湧硯卿是為了逞強才胡說,沒想到她竟然點頭。

  「我說羅新鎮確實是個鬼地方。」她一臉正經。「咱們這座小鎮,經常會有野獸出沒,毒蛇、蜘蛛更是滿地爬,咱們住慣了不覺得可怕,但看在外人眼裡,怕足真的有幾分嚇人呢!」

  小六戶和小七子一聽就知道花橙藜是故意捉弄蒲硯卿,但蒲硯卿聽不出來,以為羅新鎮真的是這麼蠻荒的地方,嚇得臉都白了。

  「小七子,布巾和藥膏。」花橙藜而不改色的跟小七子要治療工具,一點幾都看不出來是開玩笑,小六子和小七子.不禁佩服她裝得真像。

  「給飾,橙藜姊。」小七子忍住笑,特沾了熱水的布條和藥膏拿給花橙藜,她先用熱布巾敷蒲硯卿小腿的患部,再塗上她特製的藥育,最後再用熱布巾敷一次同樣的患部,他頓時覺得小腿舒服多了,也不再抽筋。

  蒲硯卿第一個想法是真神奇,她的醫術真高明,然而再進一步細想,他如果這麼想豈不是認輸了?他怎麼可以輸給這個年紀看起來跟他相差不了幾歲的年輕姑娘,絕不可以!

  「我就說這兒是鬼地方……」

  「不過你不用害伯,我經常拿這些毒蛇、蜘蛛入藥,還滿有效的。」以毒攻毒。

  花橙藜笑排甜美,蒲硯卿的臉色則是更加慘白,用毒蛇和蜘蛛入藥?這個女人壓根兒是個野蠻人,虧她還長得那麼美。

  「既然蒲公子無法在鎮上久留,那麼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開始治療吧!」花橙藜多的是整人的方法,但是她不會像花橙蕾一樣惡作劇,她比較講究效果,最好是兩方皆得利,這樣才有意義。

  「現在就開始治療?」不是早就已經開始了嗎,要不然她幹嘛幫他熱敷?

  「小六子、小七子,你們帶蒲公子去他的廂房。」她要開始濟世救人的大業。

  「季玄棠公子住過的那一間嗎?」小六子問。

  「就是那一間。」花橙藜點頭。

  「季玄棠?」這個名字真耳熟……「等等!你說的季玄棠,可是京城季氏現今的掌門人?」

  「就是他,蒲公子,你認識季公子?」小六子很喜歡季玄棠,因為他很聰明,對於腦筋不太靈光的他來說有莫大的吸引力。

  「呃、不、不認識。」蒲硯卿沒想到連季玄棠都來回春堂以治過,季氏的產業遍及京城,在留都應天也有一定的影響力,他爹幾次想藉機和季玄棠碰頭都被他巧妙躲過,想跟他攀親帶故可沒有那麼容易。

  「真可惜,季公子是個好人呢!」小六子很想念季玄棠,只可惜他太忙無法經常回來,但時常提供藥材供醫館舉辦義診就是。

  「是嗎?」蒲硯卿有些不自在,本來以為自己高高在上,結果原來財力、外表、學識皆一等一的季玄棠,比他還旱一步來到羅新鎮,他一直維持的高姿態,現在看起來就像個笑話。

  「是啊!」小六子猛點頭,不明白蒲硯卿的個性為什麼那麼彆扭,那麼愛質疑人。

  「蒲公子,請跟我到你的房間。」相對於小六子的活潑外放,小七子顯排沉默,也沒什麼聊天的興致,一心想達成花橙藜交付給他的使命。

  「走就走,催什麼催?」知道大人物曾經來此寄宿過,蒲硯卿的氣勢似乎不再那麼囂張,想來這就是官家子弟現實的地方。

  他雖然足不出戶,耳濡目染多少也沾染了一些官場義化,而對位子比他高的人會自然而然的收斂。

  「蒲公子就拜託你們了,我去拿一樣東西。」花橙藜把這一切都看在眼底卻沒說什麼,依她看來世上有許多事都是身不山己,他的現實任性恐怕也一樣。

  蒲硯卿幾乎是被小六子和小七子架去廂房的,他雖然不服,但在沒有馬車、腳又疼痛的情況下,似乎也只能乖乖屈服。

  太好了,泡了快一個月的藥酒,終於找到人嘗試,她原本還在擔心找不到人喝呢!

  趁著小六子、小七子押解蒲硯卿去廂厲的空檔,花橙藜跑到藥房把她二十三天前泡的丹參酒拿出來,邊檢查酒邊點頭。

  丹參善於活血化淤、清熱止痛,是治療各種血瘀症的良藥。酒能溫經通絡,活血行氣,酒助藥勢,藥借酒威,將活血通絡、化瘀止痛的效用充分發揮,對於脈管炎的治療最為有效。因為鎮上的人大多習慣勞動,沒什麼機會得這種病,她正愁找不到試藥的對象,他就主動送上門了,老天爺對她真好。

  將裝有丹參酒的陶罐緊緊抱在懷中,花橙藜興奮的表情一覽無遺,就連蒲硯卿都能感受到她高亢的情緒。

  「來,喝喝看這個,保證有效。」她特陶罐遞給坐在椅子上的蒲硯卿。小六子、小七子這兩個大塊頭看著他,蒲硯卿根本無法動彈,現在她又拿來一個可疑的陶罐硬要他試,他會合作才有鬼。

  「這是什麼?」陶罐的瓶口密封著,因此餚不到罐子裡面的內容,只隱約聞到一股嗆鼻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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