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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綠痕

  「大師兄!」一逕地沉湎於懷中女人令人大大驚艷的嬌顏,滕玉是在自莊內奔出來的法王朝他大喊後,他這才發覺?方纔他竟看她看得出神,他甚至不知道,他的手指又是在何時纏住她的烏絲不放……

  「大——」一骨碌跑至他身邊的法王,有些不解地看著滕玉將她小心抱進懷裡的舉動,「等等,她沒死?」

  滕玉慢條斯理地說出她的目的:「她非但沒死,方纔,她還替神界與鬼界省下了一場戰事。」

  倘若,方纔她不居間出手,只怕神鬼兩界之間的摩擦勢必少不了,再加上,無冕並不是一尊懂得節制的神,所以就算方才無冕一個心情不好乘機殺了六部眾,他一點也不會意外。

  只是接下來,神鬼兩界就非得為了面子而付出代價不可.畢竟,才有一個神魔大戰,再多添個神鬼大戰,也沒什麼好意外的。

  法王不以為然地搖首,「依我看,她不過是為神界做個順水人情罷了。」

  「那等順水人情,你辦得到嗎?」快狠準的一句話,當下直插至法王容易受傷的心裡。

  非常容易被打擊到的法王,不得不承認地扁著嘴,他想倘若那時換作是他的話,要與滕玉還有無冕各對上兩掌?他就算不化成灰,也早在那兩掌之下化成一堆骨頭了。

  「她身上的傷,你可有法子治?」抱著懷中體溫一點都不高的人兒,眉宇間染上了抹擔憂的滕玉,將她抱至對醫術頗有研究的法王面前。

  「慢著,大師兄。」法王忙要他清醒清醒,「你可還記得她來自神界?」鬼後憎恨天帝又不是一日兩日的事了,要是讓鬼後知情他助神界之神一臂之力這事,那他們四個都要吃不完統統兜著走啦!滕玉完全不接受拒絕,「我要你治她。」

  「我若說不呢?」雖說頂頭老大得罪不得,不過他還是想挑戰看看滕玉的底限。

  「那,就得看我的心情了。」滕玉不疾不徐地朝他一笑,看向他的目光,簡直就像是在看著砧板上的魚肉。

  明知法力不如他,所以每回就只會搬出惡勢力來威脅別人……滿心不情願的法王,臭著張臉,先向他示意將客人帶至莊內客房的寢室,再派人找來廣目暫代他倆主持大局。

  可就在以兩指覆上子問右腕的脈門上後,坐在客房裡的法王,在震愕之餘,不得不懷疑地再多看了子問兩眼。

  「如何?」捺著性子在一旁等的滕玉,在法王發起呆時,忍不住伸手推推他要他回神。

  「她……」他雨眉攬得緊緊的,「傷得不輕……沒死,算她命大。」

  「能救得活嗎?」雖是稍稍放下心中的那塊大石,但滕玉仍是想要更進一步的肯定。

  診完了右腕立刻換左腕,可得到的卻是更加迷惘……法王甩了甩頭,試圖就這樣甩去所有的矛盾與煩惱,可眼前的這個女人,卻又如鐵證般地,的確就活生生地出現在他的面前。

  「法王?」法王小心翼翼地瞄他一眼,「大師兄,你現下心情好嗎?」

  「想說什麼就說。」滕玉將冷眉挑向他,登時法王的氣勢少了一大截。

  「方纔我說她來自神界,此話,其實並不正確。」滿面迷思的他,再三看了她一會兒,「她並非神界之神。」

  一絲訝異掠過滕玉的眼瞳,令他忍不住再三地看向她那張不施脂粉的雪白面容。

  百思不解的法王,怎麼也想不通地瞪著這名嬌滴滴的大美人,「還有。她也非人間之人或魔界之魔或是妖界之妖。」習醫近五百年,他還是頭一回診不出病患來歷。

  「鬼?」法王再次搖首,「不是。」既有氣息又有脈動,當然不屬於他們鬼界。

  「修羅道?」聽人說,這幾年修羅道擬人的功力可說是更上一層樓了。

  「更加不可能。」打從開天闢地以來,修羅道裡就連個女人的影子也沒出現過,且就算修羅道要擬人,也絕不會去擬個女的好壞了他們的規矩。

  「那……」備感挫折的法王,仰天長歎了一會兒後,不得不沮喪地拉下臉承認。

  「事實上,她究竟是哪一界的眾生,我就連一點頭緒,也沒有……」 

  第2章(1)

  難得有神回來的戰神宮中,打一清早起,細細碎碎的哭聲,即吵得平常都四處遛達難得回宮睡場覺的某兩位神仙,肝火旺盛地自床中坐起,而後各頂著一張沒睡鮑的臭臉,也不管有沒有更衣,便攜著滿腹的起床氣來到外頭的大殿,用力瞪著那個窩在階梯最底下,已是哭成梨花帶雨的繁露。

  就當他倆看清來者是何人之後,所有因她而一大早就燃起的怒火,在她那張滿是淚痕的臉龐抬首望向他們時,登時全都熄滅,還逼他們不得不多灌兩盞茶洩憤兼提神。

  「她沒回來?」喝完一碗茶,總算有了點精神的藏冬,在她邊哭邊說完後,總算明白了她今日所為何來。

  緊張的緊露,不安的兩眼直瞧著他們,「打從同無冕去送禮後,子問她……她就一直沒回來。」

  無冕兩字一進耳,殿上的兩位神仙在相視對方一眼後,僅是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害得跪坐在大殿上的繁露,連忙忍著淚,趕在他們覺得無聊而走神之前先問問他們一事。

  「子問會不會是出事了?」以子問的身手和高深的術法,按理,她不可能會有任何危險,可是,若她這趟旅途算上了個無冕的話……

  「繁露。」藏冬抬起一掌要她緩緩,走下台階蹲在她的面前問:「在你來這兒問我們之前,你可去問過所有的武將神了?」

  「我問了……可是……」她愈想眼眶就愈泛紅,「打那日起,就沒人知道子問究竟是哪去了……」

  趕在她淚雨又滂沱而下前,對她不感興趣只對無冕感興趣的鬱壘,也跟著走下階梯坐在藏冬的身旁。

  「這事,你可問過無冕?」要他來猜,這事八九不離十准與無冕有關。

  「早就問過了。」她說著說著把臉埋進十指裡,「他什麼都沒說,只是笑了笑,就一聲不吭閉關修練去了……」

  「喂。」暗自思索了一陣後,總算是睡醒的藏冬,面帶懷疑地睨向身旁的鬱壘,「方纔,她是不是說,無冕笑了?」

  鬱壘愛理不理,「那又如何?」

  藏冬愈想也就愈是篤定,「你倒是說說,這輩子,你可曾見無冕笑過?」他若不是老了呆了,那對於無冕之事,他應當記得很清楚才是,而關於無冕這尊全神界最不像神仙的神仙,他這輩子曾笑過幾回,真要算起來,只怕三根手指頭還有剩。

  在他倆還未當上戰神,仍待在武將林中時,讓他記憶很深刻的一件事,並不是無冕被人稱為地下太子的身份,而是他不與任何神交友,也不同任何同僚說話,就在他神法與武藝大成之後,不知是無冕無意要藏,又或者,無冕只是想向他們證明他這尊地下太子的地位,看似不再壓抑的他,總是在暗地裡向所有的神暗示,他雖拒神於千里之外,亦可殺神於千里之外。

  「那傢伙笑與不笑,關我何事?」打心底不喜無冕這二字的鬱壘,對於這話題已失去了興致。

  「關係可大了。」天才果然是孤獨的。

  記性向來不差的他,還記得,在幾百年前,在武將林裡的一場武試中,皆是赤手空拳上場的無冕與子問,在他倆你來我往之時,龐大的神力令在場觀戰的武將神們紛紛走避,唯二有耐性看完的,除了他之外,就剩那個從頭到尾都看得意興闌珊的鬱壘。。

  他還清楚記得,那日子問勝了無冕一掌,就在那一掌後,無冕冷冷地笑了,那冷意,可不是單純只是令神頭皮發麻而已。而就在事後,無冕便開始努力修練,再日日去同子問挑戰,害得後悔萬分的子問直嚷著,早知道他那麼會記恨,那時她就不要出那掌了……

  事隔多年後,無冕的臉上又再次出現笑意,且又是對子問所笑的,這教他怎麼不去懷疑,這一回無冕又想怎麼對付她?

  「那個,關於子問……」枯坐在廳中,看著他倆各發各的呆,已經等了許久的繁露,忍不住出聲提醒看似快睡著的他們。

  回過神的藏冬,忙在面上堆滿了笑意,「你先回宮等消息,或許她只是貪玩,想在人間逛逛,過個幾日她就會回宮了。」

  「若她不回來呢?」繁露愈想.就愈覺得這一切都是她的錯。

  他摸摸鼻子,「那……就只能算她倒楣了。」全神界中,每一尊神仙都知道,無冕這號人物,不是他們得罪得起的,就算無冕在人間做了何等讓人發指之事,也仍舊無人或神能拿無冕如何。

  「什麼?」

  「沒事沒事,你就先回去等等吧。」藏冬轉過她的身子,直將她往外推,「來人,送客!」

  待客人被請走後,鬱壘慢條斯理地轉過頭看向那個不負責任的藏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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