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他反應夠快,及時煞車,雖然車子前頭撞凹了一下,還好人沒事。倒是他的表蓋被撞裂,時間停在六點六分六秒……
666——西洋的惡魔數字,撒旦和邪惡的代表數字。
撇唇苦笑,他是很多女人眼中的撒旦,通常在激情之際,他常聽到她們帶著愉悅的笑容,笑罵他「嗯,你是撒旦、你是惡魔」……
禍害遺千年,所以他這個撒旦得到了免死金牌?
被撞的車也停到路肩,他下車,正要好好跟車主理論一番,卻見車主一下車,便急忙忙地開了後車門,隨後扛了一個人,喘吁吁地跑過來,把扛在肩上的人往他車上丟,一臉驚惶兼誠懇哀求。
「先生,拜託你,救救我妹妹。」男子急喘喘說著。
「你妹妹?她怎麼了?」
拓拔野皺起了眉頭,心想,該不會剛才那一撞,把他妹妹撞昏了吧?
正當他仔細端詳暈躺在車內的女子狀況時,方纔那人以跑百米的速度,衝回他那輛小車,坐上駕駛座,接著,連一聲再見都沒說,就把車開走。
「喂,等等,你妹妹……」
拓拔野傻眼的站在跑車旁,覺得一定是自己暈機暈過頭,否則怎會遇到如此荒謬之事?哪有人會把妹妹丟給一個陌生人,自己跑走的?
這一切,一定是他在作夢。
對,肯定是他時差沒調過來,整個人內分泌失調,新陳代謝失調,神經線也來湊一腳失調,連眼球都跟著失調了……
閉上眼,把頭緩緩偏回,視線落入車內,再張開眼——
嚇!真的有個妹妹在車裡。
拓拔野單手環住腰際,一手搓著下顎,銳眼瞇起,冷靜望著躺在車內的女子,思考著幾種可能——
這女子應該不可能因為方纔那一撞而昏厥,如果說剛才那一個小事故中注定有人被撞昏,也該是他,他們的那輛小車只是被撞了一下下,而他的車可是撞了好大一下,連車頭都凹了……心疼啊!
如果她不是被撞昏,那是睡著了?不可能啊,就算睡著了,方才被扛著跑,也該稍微醒一下,除非她得了嗜睡症。
低頭,仔細看她的臉——
好精緻的一張臉,不過臉色略顯蒼白……糟,這女的會不會被人害死,然後那人把她「棄屍」在他車上,結果他成了共犯?
下意識地將食指伸至她鼻孔下,噴拂在他食指上的微弱氣息,令他寬心了些。
一輛車停在前方又倒退過來,拓拔野以為是車內女子那粗心的哥哥又繞回來要接走他妹妹,定睛一看,原來是被他甩在遠處,終於趕上來的沉同和威廉。
「少爺,她是誰?」威廉一臉戒備。
「這女的哪來的?」沉同一臉錯愕。
拓拔野指著車前蓋,笑了笑。「剛才有一輛車害我的跑車撞了一個大洞,他沒錢賠償,只好拿他妹妹來抵押。」
「你沒事吧?」一臉老成的沉同緊張的問。
「我要到醫院去一趟。」拓拔野嚴肅地回道。
「少爺,你……」
「不是我,是她。」拓拔野指著車內的女子。
「她到底是……」沉同雖然一臉忠厚老實,但他可不笨,壓根不信什麼抵押的鬼話。
「天上掉下來的禮物——這話,會不會太老梗了?」
「有點。」
拓拔野和沉同相視對笑,一旁的威廉則是始終處於戒備狀態,而車內的女子,仍堅守昏睡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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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佔地二百坪的飯店總統套房內,躺在偌大床上的女子,緩緩地張開眼睛。
模糊的眼神,環視著房內陌生卻豪華的擺設,悠悠忽忽之餘,霍地想起自身遭遇——
她被賣了!
她們三個姊妹,全被嗜賭成性的姑丈給賣了!
「姊、映蘭……」
驚嚇地坐起身,曲映紅臉色蒼白,目光警戒地四下梭巡。
腦內一片空白,但她依稀記得,那些看守她們三姊妹的男人提過,有人要買她們……
她已經被賣了!?
害怕的感覺從腳底泛上,致使她全身發抖。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只記得她們喝了水之後,小妹先昏倒,然後是大姊,接著是她……
她們全被迷昏了!
看看四周,房內似乎只有她一人,咬著唇,她告訴自己別再發抖,趁這個機會,趕緊逃出去。
或許房外有人看守,但,如果沒有呢?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放棄眼前這個脫逃的好機會。
全身發抖,加上被關了幾天,她拒食抗議,此刻身體虛弱得連走路都有問題,才下床,她就跌坐在床邊。
兩手攀在床面,吃力站起之際,突然裡面的一道門開了,一個男人上半身赤裸,僅在下半身裹著一條大浴巾,渾身濕漉漉地走出來——
「妳醒了。」看到原本躺在床上昏睡的人,此刻「活生生」站在床邊,拓拔野咧嘴一笑。「張開眼的妳,果然如我想像中一樣,美到令人屏息。
不瞞妳說,昨天夜裡,我一邊看著妳,一邊想著妳的睡容真是美,那麼,張開眼睛的話,一定美得讓人心醉。」
礙於她身份不明,他沒有送她到醫院,沉同請了熟識的醫師來看過,和他最後猜想的一樣,她是被人下藥迷昏了。
「你……」
「喔,我有晨浴的習慣,妳不用太在意。」拓拔野抓來一條毛巾,擦拭著及肩的黑髮。「妳看起來不太舒服。」
話還沒說完,一個枕頭飛越床面,在他前方五步遠的地方「墜枕」降落。
停下擦拭頭髮的動作,拓拔野低頭看著躺在地毯喘息的枕頭,再抬頭對上她那雙左眼五分警戒、右眼五分害怕的水眸,瞭然。
「這個枕頭是要丟我的吧?顯然妳丟的力道不夠,那我站近一點好了。」他向來是個體貼的紳士。
語落,幾個大步一跨,高大的他已站在床的另一邊,和她對望。
「不要……不要過來——」她極盡全力怒吼,之後,全身抖得更厲害。
「我想,妳恐怕對我有些誤會。」拓拔野極盡所能地露出和善的笑容。「我沒有對妳做任何非禮的動作,而且昨晚是妳哥把妳丟到我的車裡,哀求著叫我無論如何都要救妳。」
「你們兄姊遇到什麼難題嗎?」見她仍像刺蝟一樣,隨時準備拿東西砸他,挑眉一笑,他道:「也許我應該先穿上衣服,再來聽聽妳怎麼說。不過,眼前有個難題——」
他指著她身後。「衣服在妳那邊,不介意我走過去吧?」
昨晚他忙她的事忙了一整夜,也因為她,婉拒美麗的飯店管家服務,帶來的行李也還沒時間整理。
有一點令他覺得慶幸的是,她看起來瘦弱而且虛弱,否則剛才她可能會把整個行李箱扛起來砸向他。
「看起來妳很介意。」
她一直沒放鬆防備的態度,讓他不由得替她擔心,這麼神經緊繃,不會搞得胃痛嗎?
「不如這樣吧,妳幫我拿衣服過來給我……呃,丟過來也行。」
曲映紅怒瞪著他,她不想讓他過來,可她也沒有力氣走到僅離她三步遠的行李箱旁,幫他拿衣服。她使盡全力,咬牙撐著,才能站穩,不想讓他知道她其實全身虛軟無力,讓他趁機再對她……
「無論如何,我是一個好人。」他出聲給自己掛保證。「不管妳介不介意,衣服我是一定要穿上,既然妳不願幫我,我只好自己過去。」
等不到她有任何移動腳步的跡象,他只好移動自己的腳,踩過她一臉縱使到天涯海角也絕不罷休的介意,走向她身後的行李箱。
背對著她,他彎身在行李箱裡找襯衫之際,冷不防地又被無情的枕頭攻擊——
枕頭沿著他的背,滑過他後腦勺,敲了行李箱一下,又落到地毯上。
正在找襯衫的他,無視一個對他而言輕如鴻毛的枕頭加諸在他身上的重量,彎著身的他,眼尾的餘光瞄到腳步不穩的她,正想「逃跑」。
不理會她,慢條斯理、從容不迫,套上一件淡粉色的襯衫,他又彎身繼續從行李箱拉出一條長褲,把自己修長的雙腿裹住,免得待會兒飯店美麗的管家看見,會為之瘋狂。
等他套好衣服,她的腳步才剛走出床的範圍。
瞇起黑眸,望著她纖弱的背影,他考慮要不要擺出一個帥帥的Pose,但最後決定不要,因為她忙著逃跑,壓根兒無視他的魅力無窮。
「妳要走,我是不會攔妳,畢竟妳哥根本沒有付我一筆救命費,而且我還大方的讓妳免費在五星級飯店睡了一夜。」兩手環胸,他涼涼續道:「不過,妳被下藥迷昏,妳哥明明把妳救出來了,他沒帶妳走,卻選擇把妳丟給一個陌生人……嗯,開著跑車的英俊瀟灑的陌生人。」
關於他帥到天翻地覆的這一點,無論如何都要鄭重聲明。
「他寧靜把妳交付給一個陌生人,也不願帶妳一起走,我猜,你們遇到很大的難題,而且這個難題,比妳被一個陌生人非禮……呃,或者該說蹂躪,大上好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