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癡·癡字 拓拔月亮
我常去的邪家小書局,書局老闆是個年紀約莫五十出頭的中年男人,近兩年開始,每回去到書局,都見他坐在櫃檯前,手握毛筆,看著範本,專心地書寫。若是不忙,他會和我說一些寫字的樂趣。
某日,我要到書局買東西,透明的玻璃門上了鎖,我往裡頭噍了瞧,似乎沒人,轉身要走,裡頭,老闆急匆匆的來開門。
我笑說,以為沒人正要走,老闆笑了笑,說他在「專心」練字,不想有人打擾。
他自嘲自己成了字癡,每日一定要寫上幾個鐘頭的書法,每寫一個字都會同時練寫楷書、隸書、篆書、行書、草書五種字體。
問我寫不寫書法?不,我不會,但我很有興趣聽他說一些他寫書法時研究出的,關於寫「字」的技巧。
回家的路上,我在想,關於「字癡」這個詞。
「癡」是「癡」的異體字,用於形容詞,它的意思有呆傻的、專情的解釋,用於名詞就是指嗜好迷戀某種事物的人,就如書局老闆,他是個字癡。
若是光看字面上的意思,不識字的,是「字癡」;像書局老闆那般沉迷於書法中的,是最正宗的「字癡」;而每天寫字的作者們,窩在字堆裡,追著字跑、或被字追,是否也算是—種字癡?
那麼,反之,時常在看書的我們,是否算是「癡字」一族?
不管是字癡,亦或癡字,文字是一種媒介,藉由文字,傳達每個人心裡的喜、怒、哀、樂,努力學習它,它絕對是有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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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日本。
寒冷的風雪刺入骨髓,白皚皚的雪地裡,一名挺著大肚子的少婦,穿著一件薄外套,眼神渙散,顫抖抖地湯風冒雪,漫無目的地往前走。
身後的兩名大漢亦步亦趨跟著,讓她一丁點也沒有畏縮躲進屋內,靠在暖爐旁溫暖身子的機會。
為了償還父親欠黑道大哥的巨款,她不僅被迫當服侍黑道大哥的女人之一,更「幸運」的被選中當「代理孕母」,孕育黑道大哥的接班人。
她沒有拒絕的權利,一旦她帶著肚裡的孩子走上絕路,她家族裡三十多條人命,全都會成為陪葬品。
剛懷孕的前幾個月,她情緒不穩,一度想自殺,保鑣發現阻擋,隔天,她就接到她大伯父那即將滿月的第一個孫子離奇死亡的消息,同時也接獲警告,下一次可能離奇死亡的人,就是她母親。
不敢再有其它的念頭之後,她開始接受嚴苛的考驗,因為想要成為黑道接班人,得有過人的耐力,在母親肚子裡的時候,就得開始接受各種非人性的考驗。
那個冷血的男人說:「能活得下來,身體健全,才有資格出生。」
夏天,在烈日當空下,她必須挑著三十桶井水,一遍一遍的來回水井和大水桶間,把大水桶裝滿;冬天,吃風飲雪的日子,她愈來愈習慣,因為這是她每天的運動之一。
得知她懷了三胞胎,那冷血男人更是高興,不是因為她懷了他三個兒子,而是他認為這也是對孩子的一種考驗,誰吸收的養分多,誰強壯,誰就能出頭,他要留下最強壯的那個。
一道冷風竄進外套裡,她的肚子一陣收縮,顫抖了幾下,她咬牙忍住這刮骨般的沁寒。
三個孩子全是她的心頭肉,她不能阻擋他們出生,唯一能為他們做的,就是補充足夠的養分讓他們吸收。
那冷血男人唯一優待她的,就是每餐準備了非常豐盛的食物讓她吃,她吃得多,吃到撐,還是要吃,因為她不想三個兒子被他們冷血的父親,論斤論兩的決定存活。
眼皮一陣狂跳,低眼,撫著隆起的肚子,陡地想起前些天,一個年紀頗大,臉頰瘦削凹陷,看似女巫的女人,不知為何能闖進來,衝著她一陣陰森冷笑,斜睨了她的肚子一眼,並對她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三個惡魔之子,4、6、13,難逃情咒。」
她害怕地問女巫,那段話是什麼意思,女巫露出詭異的笑,道:「這是三個神秘的情咒數字,愛情在這三個數字裡,浮浮沉沉,不管開始、結束或是圓滿,都繞著它們旋轉,柔克剛,惡魔之子,等著接情咒數字吧!哈哈哈!」
不懂,她不懂那三個數字和她的三個孩子有何關連?她只想把孩子平安生下來,那些什麼情咒數字,無稽之談,她才不信!
寒雪飄下,僅著薄衣的她,身子顫抖抖,儘管咬牙想撐住,但,一陣天旋地轉,她再也撐不住,倒在雪地裡。
眼前除了一片白光,她什麼也看不到,好幾次她都想就此合眼,不再醒來,但一想到家族三十條人命,想到她三個孩子,她再虛弱也要努力撐開眼,不讓自己和這世界脫離。
「她流血了……快,快抱她進屋裡去。」
身後的兩名保鑣,驚駭之餘,動作迅速的將她送回屋內。
皚皚白雪中,僅存一抹令人怵目驚心的血紅——
第一章
二十五年後,台灣。
夜幕低垂,一輛銀色跑車在高速公路上飛快奔馳,和滿天的星光較量亮眼程度。
跑車駕駛座上,一身白色西裝,長髮及肩的男子,隱藏在EMPORIO ARMANI時尚太陽眼鏡下的一雙黑眸,閃著熠熠亮光,他面露笑容,透過藍芽耳機,和落後在遠方的人通話。
「沉同,你放心,我不會白白把年收入近三十億的金控公司送給你,我這條命會為了更多的三十億,還有台灣的美女,好好保重的。對了,無論如何,先把光頭威廉送回飯店,我們在老地方見。」
通話結束,嘴角的笑容,高高揚起。
疾馳的快感,讓男子體內的血液沸騰,神采奕奕,一點都不像搭了十幾鐘頭,剛下飛機的人。
他回來了,終於回到他的故鄉台灣。
從小,他跟著美國籍的養父母住在美國,一直到他成年,他的養父母才告訴他,關於他的身世。
他有個中文名字拓拔野,還有兩個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兄弟,更有一個混黑道,殺人不眨眼的親生父親。
起初,他以為這是養母編出來的新故事,他的養母是個童書作家,他擔心的猜想,這一切會不會是養母寫書寫到入魔,幻想出來的——
他一直以為自己的親生父親,可能是一個窮途潦倒的書生,在三餐不濟、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把他送給很有錢的養父扶養,萬萬沒想到他老爸竟然是一個黑道盟主,還外加殺人不眨眼……
不,他萬萬不能接受,殺人不眨眼不是他拓拔野的作風。而且,他這麼瀟灑迷人,怎麼會是黑道盟主的兒子呢?
話說回來,如果他老爸熱吻美女不眨眼,他倒是比較能接受。
但是,不管他願不願意接受,他的身世就是如此,而且,黑道的恩怨使然,他有可能隨時被追殺,雖然他萬般不願意和人砍砍殺殺。
從他知道自己的身世開始,他回來過台灣幾回,但養父母擔心他有不測,不讓他在台灣待太久,所以他總是來來回回,一來,親近自己的故鄉;二來,他在台灣成立金控公司,為以後回來故鄉定居做準備,但為免身份暴露引來殺身之禍,他找來到美國留學的沉同當掛名負責人,自己則是幕後金主,兼隨時幹掉沉同職務的人。
「少爺,請你先回飯店休息。」威廉正經八百的的聲音,從耳機另一端傳來。
「William,你放心,我一定會回飯店的。但在這之前,我要先去一個地方。」
幾句敷衍的美語甫落,拔掉耳機,在回飯店之前,他暫時不想接William的電話。
威廉是他養父派來保護他的,這一回他回台灣,是因為養父和當年帶他逃亡的保鑣聯繫上,說是找到他的兩個兄弟,要他回來認親。
他的養父母是開明的人,不會阻擋他回來認祖歸宗,也不介意他回台灣定居,他們比較擔心的是他身份曝光之後的安全問題,所以他回台灣的行李,就多了威廉一個人的重量。
踩下油門,他要擺脫威廉,有他在,會把他搞得緊張兮兮,那樣他沒有辦法盡情地和夜店美女聊天、跳熱舞。
車子飛快行駛,正當他享受飆馳的快感之際,隔壁車道的一輛車突然變換車道衝到他車前,閃避不及,跑車撞了前面的車一下,他冷靜地快速將方向盤打偏,跑車斜衝向路肩,撞到護欄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