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爺看似嚴峻冷酷,事實上卻比任何人都還要溫柔貼心,即使面對二夫人百般欺凌,也始終無畏無懼地捍衛著大夫人……
她真的好喜歡好喜歡大少爺,卻沒料到大少爺有一天會離開雷家。
沒有大夫人和大少爺的日子,她的心就像空了一塊,每年只能暗中期盼大少爺回到府裡,然而當大少爺真的回來了,她偏又不敢靠近,總是只敢遠遠躲在事子裡偷瞧。
當對她還不懂心中的彆扭和羞澀,直到有一天聽見大少爺娶妻的消息,淚水不受控制地落了下來,她才憂然大悟自己可悲的愛戀。
認識得太久、知道得太多,心中那遙不可及的身影也就樓得愈深。
十二年的歲月,她對大少爺的愛慕封釀得太深太濃了,縱然明白分寸,然而當一切美夢成真,她反倒不知該如何是好。
大少爺的一言一行總能輕易擾亂她的心,他對她愈好,她愈是無法壓抑對他的愛戀,她真怕有一天大少爺會發現她的心意。
她如此不知尊卑,大少爺會不會生氣?會不會討厭?
許多事她想都不敢想,想遏止,卻已是束手無策。
溪水在指間流逝,小桃惆悵地歎了口氣,靜靜仰望天邊餘輝,好半晌後才緩緩起身收起水碗,打算轉身走向營區,不料她才剛跨出腳步,頸後卻無預警傳來一陣麻疼——
嘔都!
水碗驀地墜落,在溪邊摔成無數碎片。
三名男子無聲無息出現在小桃身後,其中一人風馳電掣地伸出手,趕在小桃暈厥倒地之前,伸手將她扯上了肩頭。
「走!」人一到手,扛人的男子便馬上跨出腳步,要其他兩名夥伴迅速離開現場。
誰知道其中一人卻忽然拉住他的手臂,一臉嚴肅的問。「等等,你確定擄了這丫頭,就能逼雷厲說出開地道的方法!」
「雖然不能篤定,但總是個辦法,雷厲當年替華山派開蓄地道,在裡頭布下無數致命機關,若是想取得秘復,就只能逼他開口,這丫頭是他的貼身丫鬟,念著一分情,他絕不會見死不救的。」
「倘若他根本不在手這丫頭呢?」第三人也跟著問。
「那就再想辦法!」扛人的男子一臉緊張,沒好氣地道﹕「有什麼話待會兒再說,咱們得馬上離開這裡,要是讓雷厲發現,咱們誰也別想逃。」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我怎麼想——」
「什麼人?放開她!」
正當三人爭論不休之際,遠方夕陽餘暉下竟赫然出現一道剽悍身影。
三人循聲望去,一時之間還看不清那人樣貌,直到下一瞬間那人以凌厲輕功直撲而來,三人才看清楚那張冷酷嚴峻的臉龐。
「不好,是雷厲,快走。」沒想到才說曹操,曹操就到,三人嚇得臉色瞬間大變,一顆心險些沒跳出胸口。
為了避開雷厲的耳目,他們始終小心翼翼地隱藏行蹤,遠遠跟在從伍的後頭,好不容易顱得出手的機會,沒想到雷厲竟又忽然出現。
男子扛著小桃,一馬當先就往不遠處的樹林裡沖,完全顧不得其他兩名夥伴有沒有跟上,只擔心自己逃不掉。
世人皆知雷厲是名工匠,卻甚少人知道他其實也懂武,若不是三年前他曾意外目皓他將一幫馬賊打得落荒而逃,他也不會知道人稱京城第一工匠的雷厲,拳腳功夫竟是那麼厲害。
十幾個馬斌都不是他的對手,他們三人又怎麼打得過他?自然只有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第5章(1)
扛著小桃,男子幾乎是抱頭鼠竄地朝樹林深處奔去,不過縱使他輕功了得,終究還是快不過救人心切的雷厲。
剽悍身影宛如流星追月般一路緊追著男子,不過幾個眨眼便無聲無息落在男子身前,瞬間檔住男子的去路,臉上的表情就像是索魂鬼魅,讓人一眼看了便打從心裡發寒。
「你、你……你別過來。」男人登時慌了手腳,只好連忙卻下小桃架到身前,用手中匕首抵著她的預子,充當擋箭牌。
「否則我就殺了她!」
瞳孔驟縮,雷厲雖是手無寸鐵,然而一身凜寒氣勢卻足以讓人魂飛魄散。
「你敢動她試試看!」他咬牙切齒瞪著眼前的男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不過才去打個獵,小桃竟然又碰到了危險。
若不是他在打獵時發現到可疑的足跡,若不是他忽然心生一股不祥,循著足跡而來,小桃恐怕早已被人擄走。
只是小桃生活單純,之前一直待在雷府裡生活,根本不可能與人結怨,除非這些人是衝著他來的。
「要、要我不動她,你就馬上讓開。」在雷厲攝人的氣勢之下,男子早已慌得六種無主,結果一個不小心,竟失手在小桃的嫩頸上劃出一道血疲。
眼看小桃受傷,雷厲當下只覺得眼前一片猩紅,再也克制不住滿腔怒火,碎不及防地朝男子奔去。
男人驚駭得瞪大眼,腦中才浮現反擊的念頭,身前小桃便已落入雷厲懷中,手中匕首更是剎那被奪。
「你該死!」隨著怒乳落下,雷厲瞬間高舉起大掌對準男子的天靈蓋,不料樹林暗。處卻忽然襲來數枚暗鏢,及時阻止了他的動作。
他反應迅速,連忙抱著小桃側身閃躲,暗鏢卻是愈來愈多,混亂中眼前男子也乘隙娜出暗器,他以匕首打落全部,卻阻止不了一枚梅花鏢瞬間被彈飛,直直劃過小桃的肩頭。
眼看雷厲的注意力被轉移,男子抓緊眼前機會,連忙欺身襲向雷厲。
「頭,小心!」
兩抹身影忽然加入戰局,以兩把鐵翅替雷厲檔下男子的攻擊。
來人是毛昌和老彭,因為久久不見小桃歸來,這才沿著溪流出來尋人,不料人沒找著,反倒在溪邊發現瓷碗碎片。
兩人察覺情況不對,忽然聽見樹林裡傳出打鬥的聲響,這才得以僥倖在千鈞一髮問替雷厲擋下攻擊。
眼看雷厲身邊多了兩個得力助手,男子和藏身在樹林裡的另外兩個人自知茵頭不對,當機立斷放棄暗襲轉身就逃。
「哪裡跑!」毛昌和老彭緊握著手中的大鐵翅,當下就想追人。
「別追了,馬上回營。」不料雷厲卻喊住了他們的腳步。他沒有多作解釋,抱著小桃就直奔營區的方向。
兩人一時摸不著頭緒,卻不敢違背他的命令,只好一臉困惑地跟在後頭,直到發現小桃身上的血跡,他們才明白雷厲為何會趕著回營區。
不好,小桃丫頭受傷了。
劇烈的踹門聲在深夜對刻顯得格外到耳,就算趙裊想摸視這惱人的聲響,與愛妻共享閨房樂趣,卻還是被那素命似的撞擊聲弄壞了「性」致。
在門板被人踹破之前,他終於忍不住氣沖沖地套上衣裳,在愛妻促狹的竊笑聲中,一路往大門飛奔。
「該死,管你是不是皇帝老子,都最好有個合理的解釋,否則老子一定把你給劈了!」大掌迅速將大門拉開,正準備將門外的人揍得滿地找牙,不料外頭的人影動作卻比他還快,竟件不及防掠過他,閃身進入屋內。
原來在這三更半夜踹門擾人的不是什麼皇帝老子,而是心急如焚的雷厲。
「叫醒雪靈花,現在,馬上!」雷厲緊緊抱著懷裡的小桃,頭也不回地說道,潛澈月光落在他身上,將他臉上的緊繃焦急勾勒得一清二楚。
「你——」趙裊一時反應不及,只能傻眼地看著好友抱著一個女人直衝屋內,熟門熟路地往一間空廂房走去,好一會兒後才能回神追上。「雷厲你搞什麼,不是明天才會到嗎?」該死,這傢伙也未免太不講信用了,竟然比預定的對間還早到!
「我有急事,快叫醒雪靈花。」雷厲實在沒閒工夫跟他囉唆,因為他的整顆心早已被懷裡昏迷不醒的小女人給急壞了。
就在小桃受傷之後,他便立刻帶她回到營區幫她做了緊急處置,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她始終昏迷不醒。他懷疑鏢上抹了毒,這才抱著她一路快馬加鞭直奔鄭州,顧不得三更半夜,闖進趙裊位於鄭州的狡兔窟。
雪靈花是名醫術精堪的大夫,只有她才能醫治小桃,也只有她才能穩住他七上八下的心。
小桃要是再不醒來,他真的就要急瘋了!
「有什麼急事比生孩子還急,你知不知道你完全壞了我的好事!」趙裊嘀嘀咭咭地埋怨,一雙黑眸沒漏掉小桃衣裳上的血跡,雖然不甘願,卻不得不念在一條人命的分上,替雷厲點燃桌上的蠟燭,然後轉身去喚愛妻下床。
不過不用趙裊多跑一趟,耳力不差的雪靈花早已自行準備妥當,衣裳整齊地走出臥房,循聲來到雷厲和小桃所在的廂房。
她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小桃,目光立刻落到她沽著血跡的衣裘上。
「男人都出去。」她處變不驚地揮揮手,迅速在床畔坐下。
站在門邊的趙裊閃得最快,然而雷厲卻是動也不動地站在床邊,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