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個婢女?」
「是,這個婢女名喚笙兒。」
「笙兒?」安若怡並不認識笙兒,但卻很確定整個事件是蘇霏雪設計的,華磊說的對,笙兒不能是蘇霏雪的親信,卻必須是蘇霏雪能夠信任的人。「笙兒,你是跟著蘇姨娘從蘇府來的奴婢吧?」
「奴婢……是、是從蘇府跟來的。」
陸風接著又道:「屬下查了許久,事情發生之後,只有笙兒離開將軍府,說是老家幫她訂了親,姨娘給了她一筆錢,讓她回老家去,屬下立刻趕到笙兒的老家,卻發現她的老家遭了戰禍,早就沒有親人了,屬下正擔心笙兒被滅口,一日在跟蹤箏兒的時候,意外看見箏兒送了錢給笙兒,讓她離開京城,屬下本要把笙兒抓回來問清楚,恰巧又遇上要將笙兒滅口的人,救了她。」
華磊稍微冷靜下來後,終於有辦法說話了,「我讓陸風抓她來,就是要讓她當著你的面,承認自己的罪狀。」
他多年征戰沙場,神態自然不怒自威,笙兒嚇得連連告饒,「請夫人饒命,奴婢都是聽主子的命令辦事的,奴婢身不由己啊!請夫人饒奴婢這一回吧!」
華磊冷哼一聲,那就只能怪她自己笨,選錯了主子。「如果今日不是蘇霏雪狠了心要殺你滅口,你早拿著錢遠走高飛了,什麼身不由己?可笑!」
華老夫人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想著該不會是兒子讓人演場戲給她看,要讓她接受安若怡,可是笙兒的確是蘇霏雪院落裡的人,她認得,總不會兒子還能說動原是蘇府的奴婢來幫著說謊。
陸風看華老夫人似乎還心存猶豫,不禁想著將軍為什麼不將「那件事」也一併說了,如此一來姨娘就罪證確鑿了,但將軍既然要他暫時保密,他只得聽命,因為知道「那件事」後,將軍似是想起了什麼,說他還要深入調查。
「母親,您現在覺得若怡還是您以為的不貞不孝的媳婦嗎?」華磊見母親還不相信,他只好說道:「凌老闆曾來找過我,他愛的是男人,若怡不可能與他私通,煜兒更不是像您所懷疑的是凌老闆的孩子,煜兒是我的親生兒子。」
華老夫人極為錯愕,可是看兒子神情嚴肅,並不像說謊。
「凌老闆沒必要拿這種事來做為借口,母親,他肯對我說這個秘密,就是不想我誤會了若怡。」
華老夫人完全沒想到事情會這麼發展,但事實就在眼前,已經無法為蘇霏雪開脫了,可是礙於面子,一句她錯了就是出不了口。
「母親,你若還是不信蘇霏雪的惡毒,就讓笙兒再說一事。」華磊想到由笙兒口中知道此事時,恨不得蘇霏雪在眼前,讓他能出手扭斷她的脖子洩恨。
還能有什麼事?華老夫人望向笙兒,揚手讓她說了。
「有一日姨娘要去老夫人您的院落請安時,看見一個嬤嬤行蹤鬼祟,抓來詢問過後才知道那嬤嬤嗜賭,把自己的月錢輸光了不說,還欠下了不少賭債,想偷取老夫人的飾物去賭坊還債,本來後宅的事就算不稟報將軍,也該把那嬤嬤交給老夫人或夫人發落,但在那嬤嬤不斷求饒之後,姨娘留下了那個嬤嬤,不但幫她還了賭債,還讓她幫著完成一事作為交換。」
「留下那個嬤嬤又如何,終究只是心軟不是?」
華磊知道母親沒想通其中緣由,提醒了她,「母親可還記得,是誰帶著母親前往賭坊的?」
華老夫人當然記得,是院落裡一個婆子忠心事主,見她心情不悅,才帶著她去賭坊,說可以放鬆心情……
想到這裡華老夫人終於意會了,難不成,那婆子是受了霏雪示意的?
「你的意思是,這事也是因霏雪而起?」
「是的,母親。」
華老夫人有些疲憊,她大受打擊,連聲音也聽不出氣力,「我想回府了,你應該也打算回府處理這事,我們一同回去吧,你好好處理她,還我們華府一個清靜。」
「是,母親。」
看著華老夫人讓秋月攙扶著離開,安若怡不免同情她,她那麼疼蘇霏雪,沒想到到頭來蘇霏雪卻把將軍府鬧得不得安寧,連這麼疼愛她的婆婆都陷害了。
華磊回身又緊緊摟了安若怡一下,承諾道:「等我把府裡的事情處理好,馬上接你回去。」
「嗯,磊哥,我等你。」
蘇霏雪來到廳裡,看見笙兒跪在正中,一陣心慌,不過她很快就鎮定下來,故作無辜的問,「將軍喚妾身來,有什麼事嗎?」
華磊銳利的眸光緊瞅著她,將她心虛的表現盡收眼底。「看到這個奴婢,你還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事嗎?」
蘇霏雪狀似驚訝的走到笙兒身旁,假意地問道:「笙兒,你不是返鄉了,怎麼還在京裡?」
笙兒抬起頭來看著她,語氣眼神都帶著恨意,「姨娘很意外笙兒還活著吧?」
「笙兒,你在胡說什麼?我當然希望你活著。」
「蘇霏雪,你還要演戲?」華磊沒有動怒,但臉色比冰霜還凍人,讓人感到不安。「笙兒已經全招了,包括你要她送信給凌老闆,陸風也押著笙兒去跟凌老闆對質過了。」
「送信?凌老闆?將軍,妾身真的不懂,將軍指的是姊姊與凌老闆私通的那件事嗎?那也該是姊姊讓笙兒去送信的,怎麼會是妾身呢?」
「你的意思是,若怡有本事買通你院落裡的奴婢,而且還是跟著你由蘇府過來的奴婢,她還把這可能會洩露她私情的信,交給你院裡的奴婢去送?」
「這、這也不是沒有可能。」
華磊看她嘴硬,懶得再與她周旋,挑明了道:「如果信真是若怡要人送的,她大可交代玉顏,玉顏是她的心腹丫鬟,沒道理把這事交給其他人去辦,你真以為天下人都是傻子嗎?」
「將軍,妾身冤枉啊!」蘇霏雪跪了下來,聲淚俱下的為自己辯駁,「將軍,妾身沒讓人做那件事,笙兒是妾身院落裡的人沒錯,但妾身沒有本事拿到姊姊的親筆信,這一定是姊姊與凌老闆的私情敗露,聯合了罜兒來誣賴妾身啊!」
「笙兒差點被人滅口,如果這一切真是安怡所為,笙兒又怎麼可能為了若怡說謊來指控你?要不是陸風剛好趕到,笙兒如今已經是一具死屍,而你的陰謀也永遠不會被發現,蘇霏雪,你算得可真精啊!」
「笙兒,你我無冤無仇,我怎麼會讓人去滅你的口,你別被人誤導了。」蘇霏雪扣住莖兒的雙臂,緊盯著她道:「我對你那麼好,你竟不信我,還背叛我?」
「姨娘,笙兒沒那麼傻……」
蘇霏雪見笙兒已經鐵了心的不信她,便轉而將責任都推到她身上,「將軍,笙兒肯定是受他人指使的,將軍不要誤信了,陸風能剛好救下笙兒,也是安排好要讓將軍中計的,不信的話,將軍好好對笙兒用刑,她會吐實的。」
「姨娘,你的心怎麼這般狠毒?」笙兒不敢置信,姨娘死不認罪便罷,居然還要將軍對她用刑?
「比得上你誣陷我來得狠毒嗎?」
「姨娘,你似乎是大意了,你派來滅口的人我不是不認得,他是文……」
蘇霏雪沒讓笙兒說完就甩了她一巴掌,「住口!你別再滿口胡言,我一院子的人不是家僕就是奴婢,哪裡有能殺你的人!」
「姨娘院落裡沒有,但外頭呢?姨娘去寺裡上香多次,笙兒跟過一次,難道你忘了嗎?」
「那又如何,寺裡都是些老尼姑,能有能殺人的人嗎?」蘇霏雪說完,再對著華磊淚眼控訴道:「將軍,笙兒滿口胡言,一定會說出更多誣陷妾身的話,將軍務必對她用刑,直到她招供一切為止。」
笙兒也發狠了,姨娘還有一個秘密是她沒說的,如今她便要全盤托出,「將軍,姨娘身邊有人能做到殺人滅口的事,因為她跟護國……」
「住口,你這個賤婢!」蘇霏雪在眾人反應不及時,拿下發上的簪子,伴著怒吼,發狠地刺進了笙兒的心窩。
笙兒難以置信地睜大雙眼,雙唇開闔卻說不出一個字,只溢出滿口鮮血。
陸風急忙上前一掌擊開蘇霏雪,扶起笙兒探視她的情況,緊接著他神色一沉,抬眼望向華磊,失望地搖搖頭,人證已死。
華磊沒讓這件事作罷,就算人證已死,就算不能將蘇霏雪定罪,他也要把她趕出去,接安若怡回來。
「蘇霏雪,你當著我的面殺人滅口,當真不把王法放在眼裡了!」
「是她誣陷我在先,我不阻止她,難道要讓她害死我嗎?」
「你會殺了笙兒便是你心虛!」
「她說的都是謊言,將軍沒有證據,不能定妾身的罪。」
華磊站起身,走到蘇霏雪面前,居高臨下的氣勢讓她膽寒,不自覺往後退了退。
「蘇霏雪,誣陷他人是你的拿手戲,我華磊不屑為之,有沒有證據定你的罪,就讓官府去煩惱,來人!把蘇霏雪送官,把她的嫁妝送回蘇府,我要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