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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田芝蔓

  安若怡知道自己只有這條路可走了,但她捨不得她為華磊所做的一切功虧一簣,低聲懇求道:「磊……將軍,衛國公夫人訂製的二十六件頭面,尚有一件點翠頂花尚未完成,請讓我為華府產業盡最後一份心,我可否前往玲瓏坊將未完成的頂花取走,待完成後再讓玉顏送回?」

  「若怡,你無須……」

  「將軍,這是若怡想為你做的,將軍一職或許保不了一世,但有了那些產業,華府才不至於沒落,你就當我是為了煜兒也好,答應我吧。」

  華磊沉痛的點點頭,當他看著她背負著一身的恥辱離開了廳堂,他在心裡暗暗發誓,他一定要找到能夠證明她清白的證據,在此之前只能先委屈她了。

  家僕們監視著安若怡和玉顏收拾行李,華老夫人下令,允許她們帶走幾件衣裳,卻不准帶走任何將軍府的銀錢,家僕們監視著她們走出後門,連正門都不許走,更遑論還有馬車可坐。

  華磊隱身在暗處,他只能用這個方式看著她離去。

  已經五更天了,安若怡仰頭望著天,不知道該何去何從,過了好一會兒,她將視線轉向玉顏,不捨的道:「玉顏,拖累你與我一同吃苦了。」

  「夫人待奴婢這麼好,奴婢甘願隨夫人離開。」

  此時,打更的更夫正巧經過將軍府的後門,他不是不好奇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也知道這種大戶人家的事還是別管為妙,所以他只是看了一眼就繼續他打更的工作。

  然而當安若怡看到跟在更夫身後的人時,心突地一緊。

  那人背著一隻行囊,一如她記憶中帶著神秘的笑,雙眼透出的精光似能將人看透。

  那人只消看她一眼,就好似明白了什麼,跟著打更的節奏吟唱起來,「前世緣薄,夙願難償,再世為人,一曲  《鳳求凰》唱到了頭,終是到不了白頭。」

  「夫人,你怎麼了?」玉顏及時扶住腳步踉蹌的安若怡,擔憂的問。

  「沒事,我們……先去玲瓏坊。」

  一路上,安若怡想著的全是剛剛看見的那個人。

  前世,這位方外之士的預言後來全應驗了,她憂心著自己離開將軍府會造成的後果,還想起那個「深愛著她的人在她死後活不過十年」的可怕預言。

  在玲瓏坊收拾了完成那只點翠頂花所需的物件後,玉顏想起安若怡曾在後院廂房裡放了一些衣飾,她們被趕出將軍府,身上一點銀錢也沒有,連要住客棧都不行,便前往廂房收拾那些衣飾。

  幸好將軍府的人沒跟著來,玉顏打開安若怡專屬廂房的門鎖,熟門熟路的拉開五斗櫃其中一個抽屜,拿起一條絲絹放在鏡台上,正要把飾物盒裡的幾支珠簪倒出,一陣風由門外刮入,絲絹隨風飄起,飄到了床下。

  安若怡跟著過來,卻道:「罷了,別拿了。」她不想留下話柄。

  「咱們在這裡放了飾物沒人知道,這幾支珠簪也是夫人您親手做的,沒有編冊入庫,將軍府的人不會知道。」

  「我存了些銀子在錢莊裡,咱們主僕會有辦法活下去的。」

  「奴婢知道夫人的那些錢是救命錢,能不用就不用吧。」玉顏說完,鑽到床底下要拿絲絹,怎知不只摸到了絲絹,還摸到了一隻木盒。「夫人,這床底下怎麼藏了只木盒?」

  這裡自安若怡買下後就重新整理成她的休息廂房,既然木盒不是她放的,應該就是屬於前屋主的。「你順手帶著,改日有空再還給原主人。」

  「是。」

  玉顏收拾好物品,正要和安若怡離開廂房,怎料一推開門,就見陸風等在外頭,玉顏連忙把那點值錢物品藏到身後,生怕被陸風給搶了。

  陸風怎會不知道玉顏的那點小心思,他假裝沒看見,上前對安若怡一揖。「夫人,將軍命我過來先安頓好夫人的落腳處。」

  「將軍他……」她就知道華磊肯定是信她的,會與她和離是不得已。

  「將軍還要我做一件事。」陸風從懷中取出和離書,當著安若怡的面撕毀,接著伸出手道:「將軍說,夫人取走的另一張和離書必須交給我親手撕毀。」

  安若怡笑著,卻逼出了眼淚。「將軍真是霸道,明明把我趕出門了。」她可不是抱怨,而是喜極而泣。

  玉顏機靈,連忙拿出和離書交給陸風,看著他親手撕毀後,問道:「陸護衛,夫人只是暫時離開將軍府吧?」

  「將軍還說了,要委屈夫人一段時間,他會查出那封信是怎麼偽造的。」

  「我明白。」

  「客棧房間屬下已經為夫人訂好了,是城裡最好的客棧。」

  「不行,我不想讓將軍為難,你去退了,我打算帶著玉顏暫時住在悅來客棧。」

  「可是悅來客棧太簡陋……」

  見陸風一臉猶豫,安若怡打斷道:「你就跟將軍說是我的意思,他不會為難你的。」

  「是,屬下明白。那麼,讓屬下送夫人前往吧。」

  第9章(1)

  華煜每天早上醒來,都要告訴自己一次他正在重新過一次自己的人生。

  他在母親的墳前失控怒吼,怎麼也沒想到離開時不小心失足,會讓他就這麼開始不可思議的經歷。

  當時他感覺自己遊走在一片漆黑的迷離空間,直到眼前突然透出了強烈的光線,他下意識地抬起手遮眼,直到強光散去,再放下手時,他看見自己躺在床上,一張巨大的床。

  大概是跌那一跤讓他昏迷了吧……他坐起身,不解自己怎麼會置身在這個簡樸又巨大的房間裡,而且週遭擺設說是陌生又似有些熟悉,直到他準備下床,才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不是這個房間巨大,而是他變小了……

  華煜看見不遠處有個鏡台,他隨即跳下床奔了過去,現在的他還得爬上椅子才能在鏡子裡看見自己,可是一看清自己的樣貌,他恨不得再摔一次,這張臉他不陌生,這不正是他小時候的模樣嗎?

  繼而他再仔細看這陌生又有些熟悉的房間,直到想起來這是他被父親接進將軍府之前住的地方,接著,他聽見祖母在門外喊著——

  「華煜,快起床了,去叫你娘也起床準備,等會兒你爹就派人來接我們了。」

  當時他很快便恢復鎮定,可是直至現在他都無法釐清自己重生的原因,但總之他是回到十年前了,也懂得利用這個優勢為母親謀得最大的生機。

  只是雖然這一回父母的感情不如上輩子冷淡,他還是無法改變母親的命運,她終究是被誣陷扣上不貞的罪名,還被趕出將軍府。

  所幸父親並非相信母親不貞而和離,這只是權宜之計,讓他放心許多。

  前世發生這些事時他年紀還小,很多事必須遇上了他才會記起,但他記得母親被污不貞一事約略發生的時間,這一世卻提早發生了。

  華煜以為母親這回開設玲瓏坊是父親同意的,自然不會有前世私下交件給凌老闆的情況,沒想到有心人的詭計防不勝防。

  他不難猜出設計陷害的人就是蘇姨娘,也知道父親心裡有數,可是蘇姨娘何來本事取得母親字跡的書信?

  他明明知道一切,卻完全幫不上母親,這讓他極為焦躁。

  於是,他更仔細觀察華老夫人院落的情況,如果蘇姨娘還打算害母親,她一定又會來找祖母告狀。

  然而這日華煜沒等到蘇霏雪的人出入華老夫人的院落,倒是等到了秋月鬼鬼祟祟的走出來。

  這一幕讓華煜想起了什麼……

  前世父親將內宅之事全交由祖母掌管,母親死後,父親更是無心管理將軍府的大小事。

  那時祖母時常要父親幫忙關說,提攜某些人得到官位,父親為了不讓祖母煩他,讓他能安靜思念母親,無視後果的都如了祖母的願。

  一段時日後,事情爆發,原來祖母沉迷於賭博,不但輸光了父親送給她的珍寶,最後還接受買官之人的賄款,父親因為被祖母蒙騙不察,被皇帝摘了官職。

  當時在事件尚未曝光之前,他也曾撞見秋月拿著一個木盒離開祖母的院落,原以為秋月行竊,立刻告訴了父親,結果父親去詢問祖母后,祖母說那是她讓秋月去送的賀禮。

  他後來常常在想,秋月若真是去送禮,哪裡會有那鬼祟的模樣,他推測當時秋月是去為祖母償還賭債的。

  只是這件事五年後才會發生,怎麼也提早了?

  華煜仔細推敲,想著今世與前世之間的差別,直到有了結論。

  前世是祖母當家,府裡的吃穿用度東扣一點西扣一點,全都能進她的口袋,沒那麼快用到私房,可今世是母親當家,祖母能攢在手裡的銀錢自然少了,想來再過不久祖母用光私房後就會開始收賄了,他必須趕快阻止。

  華煜邊快步走向父親的書房,腦子邊快速運轉著,他不能跟父親直說,前世這事被祖母草草幾句話給揭了過去,這次或許還會被祖母指責他是因為母親被趕出家門要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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