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芸覺得有些煩躁,心口很悶,隱隱約約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自從杜妍玉出現之後,她就沒安心過。
「夏小姐,你的信用卡刷不了。」收銀小姐放棄了刷卡,因為她刷了很多次都確定不能用,看來,這卡是真的被凍結了。
店裡的其他人員聽到這句話,不約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齊齊看向夏如芸。
傳說中顧旭的女人,平時走路都如開屏孔雀的驕傲女人,她的卡竟然被凍結了吶。
收銀小姐有些小心翼翼又有些好奇地看著夏如芸。
「怎麼可能?」夏如芸的臉色變了又變,片刻後,將手中的皮夾打開,扔出一堆的一用卡,黃黃綠綠的。
收銀小姐一張一張地刷,然後夏如芸的臉色開始慢慢變得很難看。
收銀小姐無奈地攤攤手,「全部都被凍結了。」
夏如芸唰地站起身,臉色有些猙獰,「這不可能。」可是事實擺在眼前,她不得不信。
突然想到某種可能性,夏如芸夾著雪茄的手微微有些顫抖,她將煙隨意地熄滅,把所有的卡一把塞進包包裡,然後就想跑出店外。
「等等,夏小姐,你身上還穿著我們的衣服呢。」工作人員立刻上前將夏如芸攔住。
夏如芸臉色一寒,要不是她身上從來不帶現金,今天也不會遭遇這樣的尷尬了,她遷怒地恨恨瞪了一眼那女孩,轉回身去了試衣間,將衣服快速換了,出來的時候,隨手將手中的裙子甩到女孩臉上,腳下高跟鞋踩得蹬蹬響。
有工作人員看不過去,故意在她身後喊:「夏小姐,你這些衣服還要嗎?」意思就是嘲弄加奚落了,可是言語之間又挑不出什麼大的毛病。
夏如芸聽到這聲音,心中怒火更甚,但終究沒有轉身,只頓了頓,就匆匆走了出去,身後一波又一波的聲音蓋了過來。
「天大的新聞啊,是不是被顧先生給甩了啊?」
「誰知道呢,豪門間的秘辛總是奇奇怪怪的。」
「平時看她這麼囂張,這下子沒了顧先生的庇護,嘿嘿。」
「都別亂說了,去工作吧。」
接下來便是一陣唉聲歎氣了。
有些話隱約飄到夏如芸的耳朵裡,她的臉色已經變為慘白了。
昨晚她在酒吧裡待到了凌晨,中午醒來的時候頭遺疼得厲害,臉色又不好,本來不想出門,但為了想見顧旭就去做臉,又想著顧旭一向喜歡清冷高貴的女人,就去買衣服,想著打扮好就去顧氏見他,沒想到,沒想到,所有的卡都被凍結了。
她有些哆嗦地從包包裡掏出行動電話,按了顧旭的號碼。
本來只是試試,那邊幾天都關著的行動電話竟然已經開了,嘟了幾聲之後傳來顧旭低沉的嗓音,「喂。」
夏如芸那些疑問、那些不痛快的話突然都哽在喉裡,「顧旭,我想見見你。」
那邊停頓了,才淡淡道:「好。」便掛了電話。
十幾分鐘後,夏如芸出現在顧旭的辦公室。
顧旭還在工作,幾天的工作已經堆積如山了,夏如芸進來的時候他只抬了頭,向她投去淡淡的一瞥。
這個時候的夏如芸已經忘了表現平日的嫵媚或優雅,顧旭的那一眼極其的冷淡,如同看一個毫無關係的陌生人,讓她心裡有些忐忑,那不祥的預感似乎也越來越強了,越是這
個時候,她越不敢主動開口。
顧旭扔了筆,用手按按眉心,神態有些疲倦,「你都知道了。」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
原來,真的是他凍結了她的卡,是了,也只有他才有這個權利不是嗎?
「我想知道為什麼。」夏如芸看著他,心中有太多的疑問,比如,為什麼這兩年來顧旭對自己百依百順、有求必應,又為什麼兩年後的現在突然凍結了自己所有的卡?雖然他對她的態度一直是不冷不熱的,但是她還以為自己在他生命裡多少是有些不同的,如果不是這樣,他又為什麼要對自己那麼好呢?
顧旭淡淡一笑,「你問我為什麼?」
「為什麼?」她的臉色有些蒼白,胃突然有些痛,這才想起昨晚喝了太多的酒,而今天一天都還未進食。
「我高興。」顧旭將身體靠在寬大的轉椅裡,說的簡單又理所當然。
「你……」沒想到得到的是這個回答,夏如芸覺得有些搖搖欲墜。
「坐吧,免得暈倒了還要讓我送你去醫院。」
夏如芸的臉色自得不像話,任誰一下子從雲端掉落下來,那感覺都不會好到哪裡去。
「是因為杜妍玉嗎?」她試探地開口。
兩年前,杜妍玉離開,而他開始對自己好;兩年後,杜妍玉回來,她失去了他全部的關注,即使這種關注只是在物質上。
「我想我沒必要一直養著你吧,我們畢竟非親非故不是嗎?」顧旭並沒有回答她,他可不想牽連到杜妍玉。
「是不是她?她回來了,你就一腳把我踢開,那個賤人有什麼好的?要身材沒身材,要臉蛋沒臉蛋,我哪一點比不上她?」一定是那個杜妍玉的關係,想到這幾天顧旭不見蹤影,也許他們一直在一起,整天整夜都在一起。
這一點,倒真被她想到了。
顧旭的臉微微一沉,已然不悅,「夏如芸,你的意思是我很沒眼光嗎?」
不怒而威,夏如芸微微顫慄了一下,她還是有點怕他發火的,現在的顧旭,早已不是
當初戀愛的時候,對她百依百順的少年顧旭了。
「顧旭,我愛你啊。」夏如芸覺得手腳冰涼。
「你是愛我的錢吧。」顧旭嗤笑一聲,繼而慢慢道:「夏如芸,做人不要那麼貪心,這幾年我這麼供著你,你還不知滿足嗎?以你現在的身價,找個好男人過下半輩子,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夏如芸緊抿著唇,臉色蒼白如紙。
顧旭頓了頓又道:「我對你,已經仁至義盡了。」
「不,不,我不信,我不信……」夏如芸如聽到惡耗一般,口中喃喃,眼睛依然模糊,她知道他說的對,他的確沒必要養著她,非親非故的,又不是正式女朋友,也許連女伴也算不上,可是這兩年來,他對她如此大方,已經讓她養成了生活驕奢的習慣,望著自己那雙沒做過任何事、塗著指甲油的雙手,夏如芸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
怎麼辦,怎麼辦?她已對他生出了綺念,不是豪門命卻習慣了豪門的生活,一旦離開了顧旭,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生活了,去找個工作,然後找個平凡的男人嫁了,一輩子為著那一點的薪資精打細算,買衣服也會捨不得買,更別談尋歡作樂,更別談讓那些男男女女艷羨的目光聚集在自己的身上了。
不,不,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她再也過不了以前的那種生活了。
「出去吧,夏如芸,以後也不要來找我了。」而這裡,以後也不是她想來就能來的地方了。
「你一定要對我這麼殘忍嗎?」夏如芸說話都輕飄飄了,她怎麼也想不到,當她以為快要成功的時候,卻突然被判出局了。
「如果你可以捨棄你那可悲的虛榮心,也許你以後會活得很快樂,至於殘忍不殘忍,夏如芸,想想你做的那些事情,難道就對我不殘忍嗎?」讓他差點失去所愛的人,難道還不殘忍嗎?還好杜妍玉回來了,他們又在一起了,如果不是杜妍玉回來,也許他會對她下手更狠。
「都是因為杜妍玉那個小賤人,你才會這麼對我。」夏如芸的眼裡透著陰沉和惡毒。
「夏如芸,你敢把主意打到杜妍玉的身上,我會讓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第8章(1)
顧旭在回來的路上,一直在糾結著要不要將夏如芸的這件事情告訴杜妍玉,這樣也好防止夏如芸對他的小心肝使什麼壞招,如此思來想去後,顧旭最終還是決定什麼都不說,他怎麼可以在小心肝面前破壞自己純良的貴公子形象呢?這太冒險了。
至於那些誤會,他相信只要以後夏如芸不出現在他們的生活裡的話,一切都將淡去,什麼都不是問題。
回到別墅的時候,卻發現並沒有杜妍玉的身影,客廳裡很安靜,落地窗關閉著,茶几上還有翻開的雜誌,但是空氣裡卻絲毫沒有人氣,心裡突然有點慌,顧旭忙進到主臥,被子疊得整整齊齊的,窗戶同樣是關著的。
她在哪裡?
顧旭只覺得熱,索性脫了襯衫,掏出行動電話撥了杜妍玉的電話,心跳有點加速,可是電話語音顯示對方已關機。
顧旭捏著行動電話,半晌不語。
早上出門的時候她看起來還好好的,笑語盈盈的樣子,午休的時候也通了電話,說了晚上要一起出去之類的話,他當時覺得自己幸福得不得了,可是晚上一回家,卻發現伊人不見蹤影。
他的手按住沙發背,用力得指甲幾乎要嵌入皮質裡面去了,杜妍玉,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