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思淚認真凝視他片刻,欣然笑開來。
「嗯嗯,妾身相信你,夫君。」
就從這一刻起,她對他付出了百分之兩百的信任,相信他可以承擔起所有的麻煩或問題,不會再因為他年輕,或者他偶爾愛耍點幼稚,而對他有任何懷疑了。
她的夫君,是可以讓她全心倚賴的男人!
*** ***
「再來一次!」
「……」
「再來一次!」
「……」
「再來一次……」
「夫君,妾身……會死的!」
「才三次而已耶,我們都兩個月沒……」斷聲,見老婆癱在床上,像塊皺巴巴的抹布似的快被「擰」干了,杭傲的良心終於冒出一點嫩芽來,「好吧,晚上再繼續!」神清氣爽的起身下床。「我快餓死了,走吧,咱們去用膳!」
晚上繼續?
琴思淚差點呻吟出來,一經確定她並沒有生氣,杭傲立刻把她抓上床去這個那個、那個這個,一次又一次,一回又一回,好像不懂得饜足的餓死鬼。
人家是愈干愈累,為什麼他是愈干愈來勁呢?
撐著彷彿被肢解過好幾次的軀體,她好不辛苦的下床著衣,杭傲還很體貼的為她梳發——才能快點出門吃飯去。
「咱們找上官嘯雲他們一塊兒去用膳,妳認為如何?」杭傲信口問。
琴思淚微微一怔。「夫君是指,上官公子和上官夫人?」
杭傲頷首。「還有跟他們在一起的那些傢伙,全都是我的朋友,當年跑江湖時認識的,是我特地把他們找來跟在妳身邊保護妳的。」
「咦?」琴思淚呆住了。
上官嘯雲與邵曉荷是夫妻,還有一對兄妹和好幾個年輕人,加起來十來個男男女女,他們不但都是江湖人,而且全都比琴思淚年輕,最年長的也不會超過二十五歲,最年輕的甚至還不到二十歲。
剛離開平陽不久,琴思淚一行人就在官道上偶遇他們,由於他們也要到哈密來玩,上官嘯雲便主動提議要與他們偕伴而行,抵達哈密之後,也是上官嘯雲幫她找到一家清幽的客棧暫住下來,而且邵曉荷每天每天都會來探望她,關切之意表露無遺,使琴思淚感動不已。
最令人窩心的是,他們從不過問為何她要獨自一人來到哈密。
「他們是夫君的朋友,特地來……」她驚訝地問。「保護我的?」
「不然我不放心讓妳自個兒上路嘛!」杭傲理所當然地說。
難怪他們從不過問任何事,原來他們早已知情。
「那真該好好謝謝他們才是。」
「不用,不用!」梳好頭了,杭傲扶她起身,「我說只要幫我這回忙,以後絕不去惡搞他們,要搞就去搞別人,他們就各個搶著要來。」滑稽的拉拉嘴。「妳不用去謝他們,他們還會來謝妳呢!」他可是不隨便發送「免整金牌」的喔!
「這……」琴思淚啼笑皆非。「夫君你真是……真是……」
「厲害?」杭傲得意洋洋地自吹自擂。
琴思淚噗哧笑了,又忍不住搖搖頭,時不時的,她的夫君老是讓她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但是,他真的很可靠呢!
第5章(2)
上官嘯雲等人就跟琴思淚住在同一家客棧裡,相鄰兩個院落,走幾步路就可以找到人了,甫一見到面,對方就一個接一個叫過來了。
「我們的杭三少,你終於來啦!」
「太慢啦!太慢啦!」
「再不來,真以為你要拋妻棄女了!」
「瞧你老婆可憐的,明明就是想哭咩,還得硬擠出笑容來給我們看……」
「笑得可真假!」
「廢話,人家又不像妳那樣做作,演不來戲嘛!」
「喂喂喂,幹嘛說到我身上來!」
「妳自找的咩!」
嘰嘰喳喳、呱啦呱啦,沒有惡意——也不敢有惡意,純粹只是「有趣」,年輕人就是愛玩愛鬧。
不過,要是鬧過了頭,就不好玩了。
「杭三少,你再不來,乾脆我把你老婆拐走好了!」
這傢伙的腦袋裡裝的大概是豆腐渣,竟敢講這種話!
才眨個眼,杭傲已然瞬間移動到那傢伙前面,健臂一伸,毫不留情地掐住了那個沒腦子的傢伙。
「你說什麼?想拐我老婆?」
陰森森、寒惻惻的語氣,任何人都聽得出那傢伙要真腦殘到敢說出肯定的答案來,杭傲立時立地就可以扭斷某人的雞脖子,一時之間,大家都被嚇到了,各個噤若寒蟬,連個屁都不敢放。
唯有琴思淚,她慌忙碎步跑到杭傲身邊,急著往回拉杭傲的手。
「夫君,別這樣,人家只是開個玩笑而已,有如妾身這般平凡又老氣的女人,他們怎麼可能……」
唬一下,杭傲馬上丟開那個笨蛋,轉過身來一把抱住親親老婆。
「胡說,我老婆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了!」
為了證明自己說的話,光天化日之下,眾目睽睽之中,杭傲當場就俯下唇給她親下去,卯起勁來和老婆交換口水。
四周眾人先是呆了呆,旋即轟的一下又笑又叫地鼓噪起來,那個喊有種,這個喊夠勁兒,還有人喊加油,羞得琴思淚不知如何是好,推又推不開杭傲,連說不要都沒辦法。
舌頭早就被杭傲「搶」走了。
好半天後,杭傲才放開琴思淚,後者立刻化身為鴕鳥,把腦袋一整個埋進杭傲懷裡,再也不敢露臉了。
天哪,她真的沒臉見人了!
「老婆,妳最好別再說那種話了,」杭傲一本正經的撂下警告。「不然我會更努力證明妳說錯話了!」
做錯事,要打手心,說錯話,就得「教訓」舌頭!
*** ***
大老遠來到西域,不玩玩就走人也太可惜了,於是,連同上官嘯雲等人,杭傲帶著琴思淚、碧香、添福,一夥年輕人在西域各處玩了個盡興,連大過年的都沒人說要回家。
直至翌年二月,琴思淚又懷下了身孕,杭傲方才決定該啟程到南方去了。
一路上,陸陸續續地,這個說該回家一趟了,那個說另有事要辦,那票年輕人也一個個告辭了。
臨別之際,他們都沒忘記丟下一句話——
「別忘了,我已經不在杭三少你的惡搞名單上了喔!」
「好啦,好啦,滾吧,滾吧!」
到了九江,就只剩下杭傲帶著琴思淚和碧香、添福了。
「姑爺,記得當時雲姑娘說過,如果小姐到西域之後,姑爺還找得著我們,她就認了,不會再跟我們小姐搶姑爺了,那為什麼我們還要……」
打尖用膳時,杭傲與琴思淚正在閒聊,碧香突然打岔進來問了這麼一句。
「請問妳是在耍呆還是耍笨?竟相信那死不要臉皮的鬼丫頭的話!」杭傲嗤之以鼻地冷哼。
「告訴妳,那鬼丫頭說出口的每一個字,全都是天底下最不可靠的狗屎,當時她是自信姑爺我絕對找不到妳家小姐,才敢大剌剌地撂下那種話,可一旦我真的找到妳家小姐了,她隨時都可以翻臉不認賬……」
「哇,耍賴呀?」碧香驚歎。
「對,她就是愛耍賴,還會耍刁、耍奸、耍詐,所以我才那麼討厭她!」杭傲咬牙切齒地恨恨道。「總之,適合她的人是大師兄,但在她理解到這一點之前,我必須避開她,直到她想通為止……」
「是喔,」碧香喃喃咕噥。「我看最奸、最詐的應該是姑爺您吧?」
「那是當然!」杭傲當之無愧地挺了挺胸脯,「不奸不詐怎麼保得住自個兒的『財產』呢!」目光自然而然地投向琴思淚,意謂他所說的「財產」正是他所目注的「東西」。
「那少爺的生意怎麼辦?」添福也問了。
「沒問題!」杭傲胸有成竹地一口乾下一杯酒。「北方的生意就交給秦浩,我負責南方這邊的生意,嘿嘿嘿,南北兩方我全吃定了!」
「但秦公子可靠嗎?」碧香又問。
「問這什麼鬼話!」杭傲橫著白眼瞪她一下。「那小子就算會出賣他老爹老娘老婆,也不可能會出賣我!」
「那麼,也許很快就可以還清欠公公的債了。」琴思淚低語。
「還債?」杭傲呢喃,擠眉皺臉的表情十分滑稽,「也是啦,都立下了借據,還蓋了手印,不還也不行,不過呢……」沒安好心眼地翹起嘴角,勾勒出狡猾的笑意,「借據上並沒有書明還債期限,所以呢……」滿不在乎地聳聳肩。「下輩子再還吧!」
下輩子?
「咦?」琴思淚傻住。
「妳沒聽人家說過嗎?兒女是上輩子的債主,這輩子是來討債的,」才說到這裡,杭傲的嘴就開始往橫拉開,「那這輩子我欠了老爹的債,下輩子就該輪到老爹做我兒子啦!」話落,猖狂大笑。
就為了讓公公下輩子做他兒子,他要賴債?
「這……」琴思淚哭笑不得,「實在是……實在是……」還想不出能說什麼,她也禁不住笑出聲來了。
真是孩子氣!
「啊,上菜了,快吃,快吃!」如同往常一樣,一上菜,杭傲就忙著夾菜往琴思淚碗裡送。「這是九江名菜,雲霧蝦仁和鄱陽湖鯰魚、銀魚、水滸肉、流浪雞,老婆妳多吃點,別忘了妳可是要一人吃兩人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