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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余宛宛

  她聽見週遭有人在哭的聲音,卻不知道誰這麼大膽。這裡最有資格哭的人,不是她嗎?

  「公孫賞,你窩藏人犯、處以私刑,你可認罪?」朱太守將驚堂木往桌子一拍,跪在地上的公孫賞嚇得跳起身來。

  「回稟大人,我這也是為了辦案。」公孫賞說道。

  「此話怎說?」

  公孫賞回頭看了南宮嘯天的冷面一眼,鼓起勇氣說道:「這個女嫌犯與南宮嘯天關係匪淺,南宮家三番兩次來找我要人,我只好將她藏於地窖內,以免他劫囚。」

  「我只向你要過一次人。」南宮嘯天沈聲說道。

  金映兒聽到南宮嘯天的聲音,身子一震。她驀地睜開眼,用盡最大力氣勉強回頭,只見他——

  玉容消瘦,面色焦急,黑眸緊盯著她。

  她心頭一酸,盈眶的淚落了下來。

  能夠再見他一面,死也無憾了!

  金映兒唇邊浮出笑意後,無力地閉上眼睛。

  「映兒!」南宮嘯天狂喊出聲,一個箭步衝向前,卻被層層衙役們攔住了路。

  「女兒……」跪在一旁的金佑寧,撲向女兒,握住她的手。

  「我沒事。」金映兒臥在地上,低頭猛咳兩聲,卻很快地用袖子擦去嘔出口的黑血。

  公孫賞逮到機會,大聲地說道:「大人,這南宮嘯天對這女騙子的執著,你也看到了。打從南宮嘯天跟我要人不成之後,我府內每日都有高手來劫獄,除了他,誰有這般大手筆……」

  「除非你能找人證明,那些高手全是南宮嘯天所聘,否則你的話本官無法採信,而這事也與你對犯人擅用私刑,毫不相干。」朱太守嚴厲地看著公孫賞。

  「屬下……只是想盡快查出真相。」

  「還敢狡辯!我東春國仁義治國,本官管轄之下的五縣明文規定,若需用刑,需要鄰里三名公證人在場,你可曾做到?」

  「在下一時心急……」公孫賞吞吞吐吐地說道。

  「你這長清縣審案已出過五條人命,你卻一犯再犯,該當何罪!」朱太守拿起驚堂木又是一拍。

  「大人……冤枉啊……」公孫賞不停地發抖著,只能勉強說出幾個字。

  南宮嘯天耳裡聽著他們的話,卻是心急如焚地看著金映兒,怕她連這場審判都熬不過。

  「小人也是一時心急,因為這妖女的事一日不解決,南宮老爺便不肯迎我妹子入門。我妹子一日不嫁入南宮府裡,南宮老爺紓困長清縣糧食之事便要一日後延,吃苦的都是百姓啊!」公孫賞哭哭啼啼地說道,擺出一臉清廉愛民的表情。

  「我讓人告訴過你,若交出金映兒、或者是直接公審,我便能先供給長清縣一個月米糧度過糧荒,可惜公孫縣令不聽。」南宮嘯天冷冷說道。

  「你這話可用白紙黑字寫清楚了嗎?」公孫賞眼裡閃過一絲狡獪。

  「總之,這來龍去脈,我已派人調查清楚,一會兒便會水落石出。」朱太守看了南宮嘯天一眼,眼神似乎是要他放心。「金映兒父女兩人可先退至一旁。」

  太守聲未落地,南宮嘯天與幾名奴婢立刻奔到金映兒身邊。

  南宮嘯天抱起她,讓她冰冷身子整個偎進他懷裡,卻不捨地驀打了好幾個冷哆嗦。

  金映兒被這般的溫暖包圍著,卻是一時難以承受,喉間一口腥羶血氣又要嘔上來,她咬緊牙關,使勁地吞嚥下去,不想他擔心。

  「很疼嗎?」南宮嘯天見她咬緊牙關,只得更加擁緊她。

  「我很臭……」金映兒十來日不曾沐浴,蓬頭垢面、氣味腥膩,連她自己都受不了。

  「你別說話。」南宮嘯天看向春花、秋月。「送水讓夫人喝。」

  「夫人!」春花、秋月一看到金映兒體無完膚,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送上水後便轉身啜泣道:「太守大人,我們夫人是冤枉的,她平素待下人很好,有好的東西一定跟我們分享,她絕對不是惡人……」

  「穀倉火燒時,夫人奮不顧身地救出我的孩子。」不遠處的廚娘也大聲哭著喊冤。

  「他幫我娘治好了病……」車伕跳出來說道。

  「她還幫老爺做生意,這季糧行收益比去年還多兩成。」洪管事也上來,恭敬地說道。

  一時之間,衙廳裡頭儘是對金映兒的讚美之聲,一旁前來湊熱鬧的民眾,無不聽得嘖嘖稱奇,只當這「假夫人」是個神仙下凡一般的好人。

  金映兒倒臥在南宮嘯天懷裡,連氣都喘不過來,但她微笑著。

  她不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有什麼大不了,她只知道大家都對她好,她也只是想幫忙大家而已。

  「大人,你莫聽這些鬼話連篇,那只是妖婦籠絡人心手段。她與許媒婆在花轎上路後,貪圖榮華富貴,並將我妹妹送上船隻外放。許媒婆已認罪,此地乞丐頭子蔡利亦曾經看見她們兩人交易,可傳他為證。」公孫賞說道。

  「是嗎?」朱太守一挑眉說道。「怎麼許媒婆和蔡利兩人說的都不是這回事?」

  朱太守將兩張狀子丟到公孫賞面前,上頭說他對許媒婆及蔡利屈打成招,逼他們掩飾公孫賞因為妹妹逃婚,且強行脅迫良家婦女金映兒上花轎頂嫁的行徑。

  公孫賞一看狀子,臉色一沈,心下暗罵蔡利,一看情勢不對便反咬人一口。

  「他們如今為了想脫罪,什麼話也說得出。大人冤枉,替我那可憐妹子作主啊!」公孫賞大聲喊冤。

  第8章(2)

  金映兒躺在南宮嘯天懷裡,也不看廳堂上一切,只小口啜著他遞到唇邊的清水,弱聲問道:「我們何時回家?」

  「待得太守將公孫賞定罪之後,我們便能回去了。」南宮嘯天說道。

  金映兒摟著南宮嘯天的手,小臉往他心窩裡偎去,呼吸已經出息多入息少。

  幾日下來,吐血如嘔水,她知道自己應當是被下了毒,也知道自己時間已經不多,只想好好更衣、一身乾淨地躺在他懷裡。

  「傳溫文智。」朱太守說道。

  公孫賞一聽這名字,臉色一白。

  門口一名拄著枴杖,頭系青色儒巾的書生,一拐一拐地走了進來。

  「溫文智,你當日可是與公孫姑娘一起私奔?」朱太守問道。

  「是!公孫姑娘與我情投意合,在她爹娘生前並已指腹為婚與我,是她異母兄長,嫌我清貧,硬是要將她強嫁給南宮嘯天,我們只好出此下策。」溫文智朗聲說道。

  「胡說!」公孫賞氣急敗壞地說道。

  「我與公孫姑娘搭了船,原欲到異國求生活。無奈是才下船,便被縣令派來的人給抓住。公孫姑娘被捉了回來,我則被推落海裡,幸而南宮老爺派來的人馬救了我一命。」溫文智說道。

  公孫賞一呆,完全沒預料到南宮嘯天竟也追到了他妹子的行蹤,那豈不表示南宮嘯天從一開始便知道了新娘是假的。

  那他這一切的機關算計豈不全落在南宮嘯天的眼裡?公孫賞突然冷汗直冒地低下頭。

  「映兒,他的報應到了。」南宮嘯天低頭看著金映兒,撫著她臉龐的手指不住地顫抖著。

  金映兒下腹閃過一陣劇痛,心裡只有回家念頭,可她對著他微笑,費盡力氣,卻只能更偎入他的懷裡一丁點。

  他說什麼都好,有他在身邊,她什麼也不多求。

  「公孫賞,你還有什麼話說?」朱太守問道。

  「他們聯合起來要誣陷於我。」公孫賞無力地說道。

  「他們誣陷你有何好處?你有南宮家的財勢?或者是你有新科探花溫文智的資格?」朱太守問道。

  「探花?」公孫賞瞪著窮書生,身子搖晃了幾下。

  「沒錯。昨日皇榜已揭,他正是本朝新進探花,或者日後可望接你這縣令一職。」朱太守冷笑說道。

  公孫賞一看情勢不對,馬上連連磕頭磕得咚咚咚咚響。

  「大人饒命啊!大人饒命啊!小人一時糊塗,被蔡利所迷惑,才順了他的這等計謀。想趁著南宮老爺不在時,先擒住金映兒,逼她認罪,再若無其事地將我妹妹嫁入南宮家。蔡利是本地乞丐頭,作威作福不提,許多搶案還都與他有關,他還誇口曾經擄過南宮嘯天……」

  朱太守見此事一時無法了,驚堂木一拍。「來人,將這公孫賞押入大牢,明日再讓他與蔡利在堂上對質!金映兒與其父則先交由南宮嘯天領回,退堂!」

  朱太守一起身,南宮嘯天便已經抱起金映兒,大步往外走。

  「要回家了嗎……」金映兒顫抖地說道,強忍住腹間閃電般抽搐。

  「你現下沒法子長途奔波,我們先到客棧療傷,大夫都在裡頭等著……」

  「我想回家……」她揪著他衣服,固執地說道。

  「傻孩子,別任性,你這樣子怎麼……」金佑寧哭到連話都說不完。

  金映兒揪住南宮嘯天衣襟,突然說道:「替我照顧我爹。」

  南宮嘯天看著她突然閃出光芒的圓眸,心裡閃過不好預感。

  「我一定會照顧他,你也給我快點好起來。」南宮嘯天粗聲說道,加快腳步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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