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也』?」這傢伙愈來愈欠揍!
「是,小的不該胡言亂語。」他趕緊垂下腦袋。
「人叫來了沒?」對於宛奴,吳霸天早就看上眼了,當初會對付他們何家的「峰南鑣局」,主要的目的也是為了她。
可偏偏何乙峰不買他的帳,寧可讓自家鑣局倒了,也不肯將女兒下嫁給他,想他現在肯定後悔極了。
「叫來了。」
矮小男人往後面比了比,「都在巷後待命呢!」
「告訴他們,去把何宛奴給我抓回來,還有如果發現何乙峰現在的藏身處也立刻向我回報。」吳霸天瞇起眸道。
「是。」
矮小男人轉身欲走,吳霸天又喊住他,「大發,別忘了交代他們,抓到那丫頭時千千萬萬不要傷了她。」
「是的,小的會囑咐他們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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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宛奴來到連心胡同,一進入家門卻不見爹,繞到後頭,才發現爹正在運氣練身。
「爹……」怕打擾到他,宛奴小小聲地喊道。
「宛奴,你來了!」何乙峰見了她,立即收了氣,看看她那張臉似乎比上次憔悴些,「你最近很累?」
「還好啦!只是剛開始,比較不適應。」都怪她以前閒逸的日子過久了,加上娘早逝,沒有人帶著她做家務,現在才會疲於應付。
「為了做點心的事?」
「是呀!爹,宛奴是不是很笨?這些姑娘家本該會的事,我卻做不來。」她苦澀一笑。
「怎麼會呢?在我眼裡,你是最乖巧的女兒了。」
「乖巧也沒用,武功學不精、家事也不會做,這下可就糟了。」非但如此,以她現在的處境連要爭取所愛都沒辦法。
一想到這兒,她的小臉便露出抹落寞與一絲絲失意。
「怎麼了?瞧你一臉心事?」自個兒的寶貝女兒,何乙峰怎會瞧不出來?
「沒……」她笑笑的搖頭,「對了爹,我來找你是想帶你去給大夫再把一次脈,藥或許可以換輕一點的。」
「爹已經好了,不用再吃藥了。」何乙峰拍拍胸脯,「瞧,爹現在已經可以運氣自行療養了。」
「真的可以嗎?還是不要輕忽吧!」這陣子她每每抓藥過來,爹的身體才有這般起色,「不然,再吃個幾帖如何?」
見她如此有心,何乙峰怎好拒絕呢?他只好點點頭說道:「行,那我們再去抓幾帖藥就好,順便問問大夫,這樣行了吧?」
「這才對,那我們走吧!」
得到爹的允諾,宛奴也安了心,於是扶著爹走出家門。
才踏出家門,便讓幾個長相兇惡的男子擋住。
「你們是?」何乙峰將宛奴拉到身後。
「吳大爺派我們過來請何姑娘去虎威鑣局一趟。」其中一個大塊頭開口說道。
「吳霸天!」宛奴瞇起眸,「他到底有啥事?怎麼知道我們住這兒?」
「我們不但知道你們父女倆住在這裡,還知道你在秦府工作呢!」他忽而大笑,「就算你們再躲藏,也逃不過我們吳大爺的手掌心。」
「太過分了!」何乙峰冷冷的喝道:「當年是我處於喪妻的悲慟中,才讓他有機可乘,可但現在不會了。」
「這麼說,你打算怎麼做?」
「我們要重振鑣局!」宛奴不甘示弱說道。
「哈……何必這麼辛苦呢?只要你嫁給我們吳大爺,包管你過著吃香喝辣的日子。」那男人逼近宛奴,「跟我走。」
「我不要——」宛奴知道爹的病體剛好,於是自行擺出架勢,打算以一敵眾。
「呵!你這丫頭還真有意思。」
對方壓根不把她放在眼裡,於是毫無戒心的上前拉住她的手,反倒被她一出手給傷了鼻樑,頓時血流如注!
「好啊!你這臭丫頭。」那人氣黑了臉,使了個眼色,幾人便一起衝向她。
何乙峰怎能眼睜睜看女兒受欺負,立刻上前阻擋,怎奈病體初癒的他幾拳過後就體力不支!
眼看對方直朝爹攻去,卻不朝她出手,何宛奴慌得擋在爹面前,「你們帶我走吧!放過我爹。」
「這個病鬼!看了就晦氣,把這小姑娘帶走。」大塊頭吆喝了聲,其他人便上前架住宛奴。
「別……別帶走我的宛奴,別……」何乙峰撫著胸正想追上,卻見一個瀟灑貴公子,手搖著紙扇,笑意盎然朝他們走了過來。
宛奴呆若木雞般地瞧著眼前的男人……天,他怎麼會來?又怎麼知道她在這兒?
對方瞇眼看了會兒,揚高聲調,「秦三少?」
「你認得我?這麼說你是本地人了,我要你放了她。」秦非凱笑著走向他們。
「這事不幹你的事,我們也不想與你們秦府作對……來人,我們走。」他執意要將宛奴帶走。
「我說放了她!」秦非凱嗓音一沉,「真不知道你們是不是聾了?」
「秦三少,如果你再逼迫我,就休怪我不客氣了。」他們怎可能放了吳大爺一心想得到的女人呢?
「三少爺,不用管我,你真的不用管我。」宛奴現在只擔心他為她受傷。
秦非凱撇嘴笑笑,轉瞬間便變了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轉化身形與招式,不過須臾已一個個制伏他們。
不僅是宛奴,就連何乙峰都對他的身手讚歎不已!
直見他們夾著尾巴落荒而逃,何乙峰立即上前恭敬地說:「你是宛奴的主子,還救了我們,真讓我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咳……咳……」
「你受傷了?」秦非凱上前問道。
「我爹之前病了好久,剛剛還跟他們打鬥了會兒,天!」宛奴立即愁了張臉。
「這就是你爹的藥方吧!這銀子拿去抓藥。」他將上次撿到的藥帖子還給她,順便還給了她一錠銀子。
「原來在你那兒!」
「那天晚上你掉在我房裡。」這是事實,但聽在一旁的何乙峰耳裡卻誤會了。
「什麼?在他房裡……你們?」他指著宛奴。
「爹,別誤會,不是你想的那樣……」雖然很感謝三少爺救了她和爹,可是他這樣亂說話,害她都不知怎麼解釋了。
秦非凱低頭一笑,難得的幫腔道:「的確不是你所想的那樣,那晚她只是為了裝扮某種東西給我看,所以才進我房裡。」
「啊!」何乙峰可是愈聽愈迷糊了。
「爹,真的沒事兒啦!」她慌張的不知該怎麼解釋。
「對了,讓你爹一個人住在這裡似乎已經不安全了。」秦非凱心想剛剛那班人一定會再回來。
「我也知道,可是……」以她現在的能力,哪可能說換住處就換?
「沒關係宛奴,別為爹擔心,你只要好好照顧自己就行了。」何乙峰輕咳兩聲,又對秦非凱說:「我想先進屋歇著,秦公子要不要進來坐坐?」
「不了,你休息吧!」
「爹,我扶你。」宛奴趕緊上前扶他進屋,還回頭望了秦非凱一眼。
說真的,他剛剛說的是對的,讓爹留在這裡很危險,不過如今……一無所有的她又能為爹做些什麼呢?
唉∼∼真惱人呀!
第五章
「你真是鑣師之女?」在去抓藥的路上,秦非凱問著宛奴,之前他還以為她在說笑呢!
「不像?」她看看自己,「我可一點兒也不柔弱。」
「呵!」還說不柔弱,瞧那腰簡直像是一折就斷。
「三少爺,你這是在取笑我嗎?」宛奴垂下小臉,「有時候我很氣我自己,什麼事都做不好,想要什麼都求不到。」
「你想要什麼?」他瞇起眸子探究著她。
「我想要……」幽幽的眼神望著他,宛奴好想告訴他,她好想要他,但這不過是癡人說夢罷了!
「就別吞吞吐吐了。」女人說話都得這樣嗎?
「我想要……想要重振鑣局。」第一心願不能說,她只好說出第二心願,也是長久以來的願望。
「這就是你那麼想要做點心的原因了?」如果有一千兩銀子,倒是對她有許多助益。
「對,所以我一定要成功。」宛奴抬頭對他笑笑,當一面對他那對炯炯有神的帶笑目光時,心口隨之一凝。「呃……謝謝三少爺剛剛解救我們,剩下的我自己去辦就成了,秦淮商行就在那兒,你快過去吧!」
宛奴正要離開,就見他抓住她的手腕,「你爹的藥我派人替你抓,你先跟我去個地方。」
「要去哪兒?」她不解地問,「可是我還要熬……」
「這些我都會派人去做。」
她愈是想躲他,他就愈不想讓她離開,於是先將她帶往秦淮商行,吩咐下人抓藥、煎藥後,便騎著他的快駒帶著她轉向金川河下游。
「三少爺,你要帶我去哪兒?」瞧自己現正坐在馬背上,被他圍擁在身前,那份溫暖讓她感到暈陶陶的。
「你不是說了,金沙掏量不足,我這就去看看。」他低頭看了她一眼,接著便用力甩動韁繩往前行。
約莫半個時辰後,終於抵達秦府所屬的金川河下游。
原本坐在一旁懶懶散散的工人們,在乍見三少爺到來時,立即站了起來,大伙驚慌互覷,一時間不知該做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