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壽護主心切,一把抓過倚在旁邊的花鋤,用力朝白貓砸了過去,沒想到竟然就把白貓給砸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
「小姐……你沒事吧?」她驚魂未定的扶著主子的身子,「糟了!都流血了,我得趕快去請大夫來!」
「不用了!那貓、貓怎麼不動了?」袁長生難過的問:「該不會是死了吧?」
主僕兩個心慌意亂的看著地上的貓,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我只是怕它傷了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怎麼辦?我、我……」
多壽一時失手,居然將貓給打死,嚇得臉都白了。
老人家有說過,貓這種動物很邪門,能不要傷他就不要傷他。
袁長生知道丫鬟一向迷信膽小,現在失手殺了這隻貓,一定非常的害怕。
「不要緊的,多壽,你別擔心,貓是有靈性的,它是因我而死,就算想找人算帳,也只會找我。」
多壽害怕得有些恍神,只是重複著她不是故意的這句話。
袁長生擔心極了,「多壽,你別擔心,一切有我呢!」
「白桃……喵喵……你在哪裡呀?喵喵……」
幾個大丫鬟一路從迴廊喊了過來,左顧右盼,似乎在找些什麼。
遠遠瞧見了躺在地上的白貓,她們連忙飛奔過來,匆忙的對袁長生行個禮,便七嘴八舌的嚷了起來。
「天哪,這是誰幹的?誰把雪姑娘的貓給打死啦?」
正慌著,有個丫鬟抱起白貓,它突然虛弱的喵了一聲,原來並沒有死去。
多壽聽見這聲音,高興得哭了出來。
「心采姊姊,你瞧白桃醒了,它沒死……哎呀!這裡怎麼流血了?!」
「白桃怎麼傷得這麼厲害?這是王爺送的,雪姑娘愛逾性命呢!到底誰做了這麼殘忍的事,王爺一定不會饒她的!」
多壽嚇得臉色發綠,緊抓著主子的衣袖發抖,「小姐……」
「不要怕,這是意外,我們不是故意的。」她相信只要自己很誠心誠意的道歉,飼主一定可以諒解的。
只是她們說的雪姑娘是誰呢?
聽起來似乎是九王很在乎的人,她會是誰呢?袁長生狐疑的想著,一邊安慰,「多壽別怕,我陪著你呢,不會有事的。」
「王妃。」心采帶著明顯敵意的看著她,「請問您有看見兇手嗎?是誰打了白桃?」
一定是這個當了傀儡王妃的女人下的手吧。
袁長生誠懇的說:「這是意外,我們……」
話還沒說完,心采就臭著一張臉搶話,「王妃,奴婢只問您有沒有看見兇手,可沒問是不是意外。是存心故意,還是真的意外,得由王爺來定奪,我們做下人的哪有資格說話呀。」
「是我打傷的!」多壽心急的喊,「那貓攻擊我家小姐,我一時失手不小心打傷了它,都是我的錯,不關我家小姐的事。」
「原來是王妃命侍女動手的。」心采冷冷的做出結論。
她陪著月名雪進王府,當她的貼身女侍,因為主子正得寵,所以也跟著趾高氣揚,一點都不把正妃放在眼裡。
「不是我家小姐要我做的,真的是意外呀!」
袁長生拉著多壽的手,輕聲道:「不用說了,隨她們去吧。」
「王妃,王爺冷落您,寵愛雪姑娘,您也毋需殺白桃出氣呀,它何其無辜?」心采將白貓抱在懷裡,冷冷的丟下一句,呼喝眾人離去。
袁長生氣得說不出話來。
這些僕從、侍女完全沒把她這個主子放在眼裡,她們看她的眼光沒有絲毫的尊重和敬畏。
只有輕視。
「小姐,都是我不對!我太莽撞了。」
都是她的錯,讓小姐受氣又受辱。
「別這麼說,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她勉強笑了一笑,「沒事的。」
但是,真的會沒事嗎?
雪姑娘到底是誰?
多壽抹著眼淚,憤恨難平,「這王府真是怪了!一個侍妾竟然比正妃的地位還來得高?」
「什麼侍妾?」
她把私下聽見的消息說出來,「就是那個雪姑娘呀!聽說王爺很寵愛她,還打算立她為側妃,我真替小姐感到委屈!」
側妃?他要立側妃!
袁長生苦澀的一笑。她爭什麼呢……就算韓斐對她的態度稍微好了一點,但還是改變不了他厭惡她的事實。
他的眼睛裡面,只能看見她的眼淚,他不是這麼說了嗎?
那麼她還要癡心妄想什麼呢?
她真奢望什麼?
他的呵護和關愛嗎?太傻了。
那個溫柔放走白狐的善良少年,早已在下令放火焚園時,一同死了。
☆☆☆☆☆☆☆☆☆☆ ☆☆☆☆☆☆☆☆☆☆
月名雪美麗的臉高高的昂著,眼光是充滿勝利和優越感的。
雖然只是一個侍妾,但她在府裡的地位絕對比這個王妃還高,原因無他,純粹是因為王爺的寵愛。
新王妃入府不到半個月,全府上下都知道王妃不受寵,不得王爺的歡心,因此沒人把這個備受冷落的王妃放在眼裡。
再說王爺也說擇日要立她為側妃,以後王府裡的事就由她這個女主人發落了。
雖然她的出身讓她只能是側妃,但比傀儡王妃的處境好太多了,等到她順利懷了孩子,要將袁長生拉下正室的位置,簡直是易如反掌。
此刻,她盛氣凌人的前來興師問罪。
她跩得不經過允許,直入房,連招呼也不打,劈頭就是責備的話語。
「王妃,聽說你不喜歡王爺送我的寵物,所以要人打傷我的喵喵?」
袁長生驚訝的抬起頭,放下藥碗,站起來說道:「當然不是這樣,我怎麼會做這種事?」
原來她就是雪姑娘,的確是很美。
但她散發出來的霸道,好像可以隨意將別人線踏在她腳底的神態,卻讓她的美麗失色了不少。
「那是怎麼樣?」月名雪在她對面坐了下來,「你嫉妒我是不是?因為失寵,所以對我懷恨在心,用傷害我的寵物來洩恨?」
「別再為難小姐了,那是意外。」多壽生怕主子受委屈,因此搶著說。
月名雪站起身,回頭瞪視她,一揚手,清脆的落下一巴掌。
「死奴才!我跟王妃說話呢,要你多什麼嘴!」
多壽撫著臉,驚愕不已。這個壞女人居然一伸手就打她?
袁長生忿忿的擋在她面前,多壽的被毆讓她憤怒不已。
「雪姑娘,多壽不是奴才,她比任何人都要善良和好心,她絕對不會故意傷害任何動物,也不會糟蹋任何人。」她嚴肅的說:「我希望你馬上離開我的房間,你沒有資格到這裡動手打人,王府是個有規矩的地方,就算我們主僕犯了事,也只有王爺能發落,王爺還沒死呢,你要當家作主還早得很。」
月名雪愣了一下,沒想到袁長生看起來嬌嬌弱弱的,像個風吹大一點就會倒的紙美人,一張嘴居然這麼厲害犀利。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詛咒王爺早死!」
袁長生冷然以對,「我沒那麼說,你大可以盡量扭曲我的話。」
「我看你是喜歡等到王爺來向你興師問罪。」月名雪邪惡的笑著,已經想好怎麼搬弄是非。
「如果他跟你一樣是非不分的話。」她冷冷的掃了她一眼,「我想他會來替你討回公道的。」
月名雪驚訝的看著她,誇張的喊,「你說什麼……王爺是非不分?」
「小姐不是那麼說的。」多壽著急的說,「你存心冤枉人。」
「多壽,別插話,你不知道以我們的身份跟她說話是侮辱她嗎?她聽不懂人話,不用解釋了。」
月名雪原本得意洋洋,等到袁長生話一說完,一張俏臉霎時變綠。
「你倒是牙尖嘴利的,不要緊,我忍,咱們走著瞧!」
袁長生冷聲道:「你請便,不送。」
她不願意多跟她糾纏,月名雪的一言一行都讓她覺得非常不舒服。
她真不敢相信韓斐喜歡這樣不講道理的女人。
看來江涵月真的傷他很重,讓他連品味都降低到沒水準的地步了。
「王妃,很遺憾不能跟你和平相處。」月名雪裝作惋惜的笑了笑,「很抱歉搶走了你的丈夫,誰讓你不如我呢。」
她像只驕傲的孔雀一樣丟下這句,光榮退場,直到走出房間,才露出狠毒的目光。
待她氣呼呼的回到房裡,心采立刻抱著已經上了藥的白桃過來。
「小姐,白桃沒事了,你不用擔心,我已經幫它上了藥,應該沒事了。」
「該死的!怎麼能沒事!」
她正打算擴大這件事,讓袁長生嘗嘗她的手段,人家都自動送上門來要吃虧了,她不隆重的招待,不是太失禮了嗎?
從心采的懷裡搶過貓,將虛弱的寵物扔到床上,緊緊的用棉被壓住。
受傷的貓被壓得不斷掙扎、嚎叫,可是月名雪冷著臉,動都不動,一副存心要置它於死地的狠樣。
心采訝道:「小姐!你做什麼?這樣會把白桃給悶死的!」
小姐是心疼得瘋啦?這貓是進貢的,非常貴重,王爺是因為喜歡小姐才會送給她,她沒好好照顧就算了,怎麼可以痛下殺手,給王爺知道了還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