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這是驚喜,我想念你,安德魯,我愛你……」她思念成疾,巴不得立刻和他融為一體,再也不分離。
「等等,你別撲過來,爸知道你要來嗎?」
有驚無喜,他現在只想殺人。
身一閃的風浪雲避開茱麗亞的投懷送抱和熱情香吻,好心情頓然消散,降到零點,因她的出現而極端不安。
好不容易他才將莫家小親親拐上手,漸入佳境,在眾人的撮合下,小櫻終於肯稍稍地敞開心房,讓他在她的心裡佔小小小的一個位置。
可是,茱麗亞來這裡做什麼?她應該遠在美國,在紐約的設計學院唸書,學服裝設計的她一心要登上國際舞台,為何她不肯安份地待在海的那一端?
他焦慮,他驚慌,和平裡什麼不多就八卦最多,一點點風草吹動就眾所皆知了,何況是一位美得耀目的外國人,她的到來,肯定燎原的風聲已傳遍裡中每一角落了。
萬一他的小甜心聽見了,那……天呀!他更加坐立難安,想以最快的速度衝到莫家解釋,別立即宣判他死刑。
「我跟爹地提過了。」扭腰擺臀的茱麗亞脫掉外衣,穿著無肩小可愛的她露出雪嫩香肩,朝他走去,姿態是挑逗的。
風浪雲冒出冷汗,不時看向半敞的門外,擔心他最在意的人會突地拉開那一扇門,誤會他又犯了花心的毛病。
「你,立刻回美國,不許逗留。」他不假辭色地下逐客令。
「我不回去,我要留下來陪你。」有些嬌氣的茱麗亞嘟著嘴,對他冷漠態度感到忿忿不平。
「不行,我們說好的,一年之內都不能來打擾我的生活,你違約了。」裝可愛沒用,他不會心軟。
「我不管,我就是想你嘛!你不可以趕我走,我是你的未婚妻。」她仗著兩人的婚約,以為他能任她予取予求。
「解除了。」他說得很輕,心情卻很沉重。
沒錯,他是想用這種方式徹底擺脫茱麗亞,因為他明白她根本無法遵守約定,她是相當自我的人,不認為有誰能束縛住她。
只要她一追來,他便有理由和她鬧翻,取消婚事,不讓她再繼續糾纏不休。
可時機不對,雖遂了他的心願,也壞了他的好事,她的出現無異是青天一響雷,劈得他快成功的復仇之路岌岌可危。
他必須盡快送走她,在流言渲染開之前,否則後果堪慮。
「解除?」茱麗亞怔住,有些迷惑。
「從你踏上台灣土地的第一步,我們的婚約就算解除了,你不會忘了自己答應得有多爽快吧!」只為了能跟他訂婚,什麼條件她都點頭如搗蒜。
她一聽,急了。「不算、不算,哪有人的婚約可以隨便解除的,我那時只是隨口說說誰會當真?!」
死都別想,她絕不准他不娶她。
「我。」
她氣炸,無理取鬧地甩行李。「訂婚是兩個人的事,你一個人片面解約不算數,我們一定會結婚。」
外表像天使,內心屬於巫婆級的茱麗亞非常不高興,向來要什麼有什麼的她習慣了眾人的寵愛,她無法接受他為什麼不像其它人一樣哄她、寵她,將她捧在手心寵愛?
從小生在富裕的環境中,沒吃過苦的她不曉得何謂體諒,她只知道我要的你就要給我,不會有第二種可能性,地球是繞著她而轉動,她才是世界的中心點。
當然,她也沒想過他真的會解除婚約,未婚妻不辭千里、遠渡重洋的來看他,他理該驚喜萬分才是。
沒想到他毫無欣喜之色,一開口就要她回美國,還以婚約為要挾,無情地澆熄她滿腔熱情,叫她怎能不氣不惱,一肚子火?
「你同意過的,茱麗亞,要我把你親筆簽名的協議書拿出來嗎?」她來都來了,至少先解決這樁婚事。
「你……你太過份了,我要告訴爹地。」
一有不如意,她馬上想告狀。表情漠然的風浪雲將無線電話往她手裡一放。「打吧!別拖延時間,我還得替你訂機票。」
「你……哼!別以為我會把你讓給我媽,我要你,你就是我的男人。」她丟開話筒,雙手一張抱著他脖子,整個人往他身上一貼。
「關你媽什麼事?她身邊可不愁沒男人。」
別推到他這邊來。
風浪雲拉開她的手,她又隨即巴上,兩人身體緊緊貼合,不留一絲縫隙。
說實在的,美色當前,他很難不起反應,尤其是半個月沒碰女人了,他的冷汗越冒越多,極力克制蠢動的慾望。
「還是你有其它女人,想藉此機會甩開我,和新歡胡搞?」茱麗亞吃味地咬他的唇,醋意橫生。
一聽到「其它女人」,他驚得性慾全失,連忙用力推開她,力道之大可顧不得會不會傷了她。
「我一直有其它女人,你不是知情的嗎?像我這麼風流的男人,怎麼可能沒有女人?」
他故意誤導她,不讓她找他最愛的人麻煩……等等,最愛?
不會吧!他頓感頭皮發麻,以他閱女無數的豐富經驗,怎麼會愛上一張紙條也要折得四四方方的古板女人,他玩到自己了嗎?
惶恐又驚懼的風浪雲在心裡默念,我不愛莫綠櫻,我不愛莫綠櫻,我不愛莫綠櫻……但是他微閉上眼睛,浮現在腦海裡的都是莫綠櫻。
這道愛情的閃電一擊,他如醞酬灌頂,很不情願的承認,他確實早就愛上她,由幼時的對立開始,便在他心底生根發芽,只是他還不懂那叫喜歡,一味地認定她是最不可愛的小女生。
完了、完了,他又輸了,這輩子別想報仇了,明明是吃定她了,可到頭來,被吃定的人還是他。
「安德魯,你不可以再有女人,你有我了,誰敢靠近你,我就要誰好看。」她要把他守得緊緊的,寸步不離,看他怎麼花心。
「辦不到。」他鐵青著臉,心中還在努力消化方才頓悟到的事實。
「你……」
「快回去,我家不歡迎你,我愛玩女人就玩女人,你管不著。」風浪雲的脾氣一揚,把話說得難聽。
「好,那你玩我,我也是女人。」她就不信他抗拒得了。
茱麗亞作風大膽,一見他冷著臉的雙手環胸而坐,她風情萬種的撩高短裙,不由分說的摟住他,在他身上磨踏摩攣,極盡挑逗之能事。
身體反應是瞞不了人,風浪雲正氣急敗壞的想推開她,她卻死巴著他不放,推拒中,不小心扯下她那件衣料少得可憐的小可愛……
「看來,我好像打擾到你們的歡樂時光。」
一道略帶冷意的女音忽地揚起,頓感一桶冰水往頭淋下的風浪雲倏地一驚,滿臉慌色和尷尬用力撥開幾近赤裸的繼妹,眼光求恕地拉住背光的女人。
第七章
「我保證不會再犯,這回純屬意外,絕不會有下一次,我真的沒想過她會來,而且馬上叫她離開了,可是她比石頭還頑固,以為自己魅力無敵,我還來不及推開她,你就來救我了……」
聽著風浪雲的辯解,卻聽不見他的反省認錯,反而一味的歸咎他人,認為是別人刻意勾引他,並非他自制力不夠,一天沒女人就不行。
男人的劣根性在他身上表露無遺,若是有心,不難抗拒外界的誘惑,怕是怕他根本無心,如同他那間冰城店名一般,只想風花雪月一番。
莫綠櫻的心裡很不舒服,泛著酸意,感覺到被傷害,她終究是看錯人,錯植芳心。
「櫻!你不要不理我,好歹開口說說話,我知道你很生氣,滿肚子對我的不諒解……」
「我不生氣。」她不曉得該氣什麼,他的不自愛,還是她……愛上他?
會和他交往,不僅僅只是週遭眾人的鼓動,她明白他的幼稚是天性,並非真壞得無藥可救,若是對他沒有一點好感,就算把兩人打暈送上床,她還是不會給他半絲機會。
她觀察他,看得出他的改變,雖然他還是會忍不住寶貝、寶貝地喊其它女人,可是言行舉止已收斂許多,心思幾乎都繞著她打轉,和她在一起時絕不看別的女人一眼。
他對她所做的一切她全收在心裡頭,水能穿石,在逐漸累積的好感不斷往上攀升後,愛上他似乎也沒那麼難。
不過摩羯座的謹慎在愛著他的同時,也保護自己,不愛得太深濃、失去自我,她不想受傷太重。
也許就是為了這一刻吧!她骨子裡還是不相信他,認為浪子本性不會為任何人停駐,流浪在每一顆女人心之間才是他的人生。
一聽她不生氣,風浪雲的心卻涼了一大半。
「你儘管對我發火沒關係,看要打要罵都成,我一句話也不回地任你動手。」
「畜生才需要打罵,你是嗎?」她不想看他,只覺得胸口很沉,有如壓了一顆巨石喘不過氣來。
當然不是。但他一咬牙,將頭一點,「對,我是畜生,兩條腿的畜生。」
她一怔,有些想笑。「沒人願意承認自己是畜生,你誠實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