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琪瞧這表情,詫異不解的跟著回頭,驀地,他臉色劇變。
主子好古怪的神色啊?小稻子瞧了也不對勁。
好奇的也跟著望向那已經起身的格格,這一望,他臉孔也爆紅了。
好一具玲瓏有致的身材!格格原本就綺年玉貌,這回身子全濕,衣裳全貼在身上,好曲線一覽無遺,再加上前襟又被撕裂,胸前風光若隱若現,好一副活色生香的畫面。小稻子嘴一抹,口水要掉下來了,實在太養眼了,又要再抹,這回天外飛來一拳,下巴居然被打歪了。
他捧著脫臼的下顎,呆愕的望向兇手,這兇手可沒時間理會他,凶殘的又衝向那個眼睛沒瞎正睜眼吃豆腐的人,這次主子集中火力朝那人的眼珠子下手,沒兩下,對方眼睛腫成核桃大,能見度等於零,跟瞎子無異。
主子這、這是要殺人滅「眼」了?
瞥見主子又殘暴的轉過身來,小稻子學乖了,自動閉眼,死也要閉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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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裡,永琪嚴峻冷冽。
月桂跪在地上,渾身發抖,原因的十二阿哥真的火了。
「這是你安排的,包括跳水這一幕?」
永琪不想讓嘉樂這副模樣回提督府,就近找了家客棧命人去買來乾淨的衣裳,梳洗換上後,開始怒不可遏的算賬辦人了!「是……格格交代……可……可是奴婢沒敢安排格格落水這一幕,請……請十二阿哥饒命。」月桂身子抖得不像話,事到如今不敢再睜眼說瞎話。
「為什麼這麼做?」他問的是月桂,然而眼神怒視某人。
站在他身後的小稻子捧著才剛歸位的下顎,一雙看熱鬧的眼珠子飄向坐在床沿、眼淚一顆顆掉不停的人兒身上。
「格格……格格……想讓您對趙提督不滿,然後……然後答應退婚。」月桂哭著全招了。
「胡鬧!」永琪大手往桌上震怒一拍,嚇得連小稻子都跪下了,後來發現不關他的事,他又尷尬的爬起來。
「奴婢該死,不該與格格一起胡鬧,還惹出事端來,害得格格差點溺斃,嗚嗚……奴婢該死!」月桂伏在地上不敢推卸責任,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格格為什麼要跳水嘛?這樣玩命到底有什麼目的,自己真會被格格嚇死兼害死啦!嗚嗚……
「你是該死,萬一嘉樂有個三長兩短,你脫不了陪葬的命運!」永琪臉色一絲也沒緩下,因為床邊的人兒還在哭,而且不發一語,這讓他更加煩躁,要怎樣好歹一句話嘛,這樣只顧著哭不說話,他完全拿她沒轍。
他急在心裡,懊惱得很,明明是這丫頭惡作劇,他卻不敢對她發作,這是非天理全反過來了!
小稻子躲到一旁掩嘴偷笑,嘿嘿,主子吃足了人家的豆腐,雖然是為了救人便宜行事,可親都親了,連胸都碰了,這……才是教主子真正懊惱的地方吧,瞧這後果怎麼收拾喔!
「嗚嗚……奴婢下次不敢了——」月桂繼續要死要活的哭。
「還有下次!」這回他連桌子也給打翻了。
這總算惹得床邊的人兒瞧了他一眼,不過就這麼一眼,接著又翻過身,一滴淚又掉了。
以為她只是小時候愛哭,大了就沒見過她再哭哭啼啼了,原來,她還是這麼愛哭。
永琪倏地起身,大步流星的朝她走去。「別哭了,那兩個傢伙被我打得半死,小稻子跟月桂是自己人,不會有人透露一個時辰前發生的事,你的清白無損,生活照舊,所以別哭了。」他以「長輩」的身份幫她主持正義,她應該要滿意了。
哪知她埋怨的抬了頭,雙頰漲得紅透,像火藥似的要爆發。
他瞧了嚇一跳,怎麼,這麼處理她不滿意?
她瞪完他後,唇一咬,竟要朝床柱撞上去,千鈞一髮之際,他用胸膛頂在柱前,她一頭剛好撞進他懷裡,她不痛,他肋骨可要斷了兩根。
「你?!」他痛——不,他嚇得說不出話來了。
「我死了算了。」她索性悶在他胸前哭道。
死?!怎麼回事?聽到這個字,這下他真的嚇得不輕。
一時間還真的有些手足無措,這時小稻子趕緊走到他身邊,擠眉弄眼一陣,他不明白,搖著頭,小稻子無奈只好再提醒,「自欺欺人!」
啊?他總算明白了,想不到這丫頭性子這麼剛烈,還不肯自欺欺人,這下真要他負責任嗎?
要負也不是不成……發現自己居然對於娶她負責任之事帶著緊張與……甘願,甚至他覺得自己在這瞬間心跳加速、莫名興奮……
可下一刻,他驀地想起一個人——皇阿瑪那關過不了的!
一顆心頓時涼下,表情也僵硬起來。「這是個意外,你我從小一塊長大,我就像你的哥哥一般,所以其實你真的……真的不用在意我看到什麼或……或……或……」這或字之後的話一直出不來口。
「或摸到什麼!」他說不口的話小稻子好心的幫他接了。「主子的意思是,他是以長輩的身份對格格又親又摸,所以您其實是可以不用放在心上的。」
可這話一落,永琪懷裡的人兒身子以僵,片刻後,完了,他的胸前濕漉漉一片,該死的奴才,他氣得狠瞪向小稻子,恨不得縫了他的嘴。
自知又多嘴惹事的小稻子,立即閃躲到一旁,讓主子自己解決這件事。
瞪完小稻子永琪也手足無措,都要無語問蒼天了,不過,他真的從來沒發現身邊的小女孩長大了,記得為她急救時落在她胸前的觸感,十足的柔嫩有料,奇了,六年前他瞄過她乏善可陳的平胸,如今女大十八變,她簡直突飛猛進嘛!
這丫頭不再是他的小妹妹,而是十足的女人了。「嘉樂……你要十二哥怎麼做,好歹說一聲,我也好有個計較。」還以為躲得過,瞧她這模樣,不認命問上一句看來也不行了。
「計較?什麼計較?」嘉樂終於肯開口說話了。
他鬆了一口氣的低首俯視著她,不料這一低頭,對上她的眼,有那麼一刻,那平息的漣漪在心裡又一圈圈的擴大。
暗忖自從十五歲那年,在勾欄院裡第一次與姑娘親熱時,曾有過這難抑的心情,可這會搞什麼,面對一個從小見到大的丫頭,他心亂蹦個什麼勁?
他略變了臉。「你如果堅持我得負責,那也得沁心王爺同意——」
「十二阿哥你先以兄長的身份幫我退親吧,其他事等咱們回京後再說!」既然要她直說她就直說了。
永琪眉眼立挑。
月桂更是止住了哭聲,格格這招高啊,她終於明白格格為什麼願意冒死落水了,這是死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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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之山坐在嘉樂面前,望著她,眼中滿溢傾慕,這女子被譽為大清朝格格裡最美的一個,此言一點都不假。
他已細細品鑒多日,她的容貌自然而美麗,完全不假胭脂水粉就已經令人傾心了,這樣一個明眸皓齒的美人即將成為他的妻子,讓他不禁怦然心動。
「聽說格格有話對下官說?」他柔聲的問,也順道瞥了一眼伴隨在他未來妻子身側的男人一眼,眼神略帶詫異。
難道十二阿哥也有話對他說?否則何必跟著陪坐?
「趙提督,我找你是想談……」嘉樂咬唇挪了挪身子,秀氣的扯扯身旁永琪的衣袖,催促他代她說明來意,這使兒她不好自己開口,因為實在太令當事者難堪了。
趙之山注意到她對永琪做的親暱小動作,心中再度泛起警訊,這兩人未免太親密了吧。
就連站在趙之山身後的下屬,山西總兵吳銘義也皺起了眉頭。
被嘉樂這麼扯著,永琪歎了口氣,趙之山是不是亂黨的事情還沒查清楚呢,一切該等查清楚後再說,偏偏這丫頭性子急,非得逼他現在將事情作個解決。
「趙提督,老實說我與嘉樂一道來是專程請罪的。」
「請罪?」趙之山不是笨蛋,聽出了端倪。
「沒錯,今兒個我代表沁王爺前來退婚。」他硬著頭皮說。
誰叫這丫頭要協他,若不肯來就將那天發生的事告訴她阿瑪,其實沁王爺知道那事他不擔心,他擔心的是沁王爺若是去向皇阿瑪告御狀,那這事兒就大條了,屆時慘的不會是他自己,而是這傻丫頭,皇阿瑪是情願犧牲她也不會讓他們有機會發展關係的,為了不讓她受到皇阿瑪的迫害,他只好接受她的要協了。
「退婚?!」趙之山俊逸的臉龐上滿是震驚。
嘉樂瞧了更加歉疚,坦白說,趙之山是個不錯的人,尤其是在她生病期間,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這份細心與體貼,她不是沒有感受,就是感受到了,才對於拒絕他之事更顯得難以啟口,可不說不行啊,她愛的是十二阿哥,而且愛好久了,再愛不了別人的,只好對他說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