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和我無關,我想知道是哪一家的千金讓你看上眼了,她又有多少本事能和我相比?」她非要征服這個無情冷血的男人不可,否則過不了多久,整個社交圈都知道她被甩了,到時會遭到多少譏笑,那可比死還難受。
他冷哼一聲。「我要掛了。」
「戴斯皓,你敢掛我的電話?!」趙韻如尖聲大吼。「你有本事甩了我,還怕讓我看到那個女人嗎?」
「我不跟瘋女人說話。」說完,他便要把手機關了。
趙韻如咬牙冷笑。「我這哪叫瘋?比起你媽,可還算很正常。」戴家有個得了重度憂鬱症的總裁夫人是眾所皆知的事。
手機沒有關,卻靜默得讓人害怕。
「再見。」他不會和瘋女人一般見識。
「戴、斯、皓——」聽到嘟嘟聲,她氣得大叫。
在胸口燃燒的妒火和怒火讓趙韻如失去理智,她踩下油門,超了前面的計程車,瘋狂的行徑引起其他車輛猛按喇叭警告。
受過嚴格訓練,開車相當謹慎的司機,從後視鏡的反射中看到那景況,難以置信地低喃:「那輛車是怎麼開的?不要命了嗎?」
聞言,戴斯皓本能地回頭一瞥,對那輛紅色跑車有些印象,旋即想起車主是誰了,大概是一路跟蹤他到這裡。
已經超了兩輛車,來到正後方的趙韻如,眼底閃著妒恨的光芒,視線正好對上他。「戴斯皓,你去死!」
「開快一點!」對於這種死纏爛打的行為,他最無法忍受了。
「是,少爺。」司機握緊方向盤。
黑色座車一路飛馳,後頭的紅色跑車不甘示弱,更是踩足了油門,索性直接衝撞上去,車身發出劇烈的震動。
「她真的瘋了!」戴斯皓忍無可忍。
「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不要想得到……」趙韻如口中喃喃自語,再次衝撞向車尾,一連幾次,司機的手打滑了,方向盤沒有抓穩,車身整個偏向左側。
就在這一瞬間,黑色座車在高速行駛下和隔壁的車輛相撞,司機奮力轉動方向盤,想將座車先穩住再說,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在下一秒便衝向安全島,一聲巨響,整輛車翻覆了……
嘰!
趙韻如猛地緊急煞車,臉色慘白的坐在紅色跑車內,一臉驚嚇過度的表情,她怎麼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她只是發洩一下怒氣,不是故意要害死他的,她不是真的要他死。
其他經過的車輛停下來幫忙。
「快打電話叫救護車!」
「先生!先生!」有人試著敲打車窗,想確定車內的司機還有後座的乘客是否無恙,也嘗試把車門打開,可是還是沒辦法。
不到十分鐘,救護車和警察都趕來了。
有幾名目擊者指著停在不遠處的紅色跑車,說明當時的情況。
趙韻如企圖開車逃逸,但被阻擋下來。
警察定上前盤查。「小姐,請你出來!」
她驚恐地搖頭。「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說完,趕緊打手機回家求救。「媽,快來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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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莛將兩大疊的明信片放進購物袋中,打算出門拿去寄。袋子裡少說也有五十張明信片,上頭的截角都是從報章雜誌,或是飲料上剪下來的。為了收集截角,他們全家都只喝同一種飲料,因而被抽中的機會也大增,只要有辦抽獎活動,他們就買哪一種,這就是她這個「抽獎達人」必勝的原因。
她的人生真的過得滿順遂,可以說心想事成,雖然沒有念大學,反正她對唸書真的沒啥興趣,可是她肯學,自己架設拍賣網站,有不懂的地方就到處問人,還學會了拍照技巧。這兩年迷上韓劇,還開始自修韓語。她不喜歡職場上明爭暗鬥的環境,乾脆就在家接一些小案子,幫人設計網頁,因為收費便宜,做出來的效果不錯,所以不怕沒有生意上門。
將明信片丟進郵筒,她找了家小吃店,點了碗陽春麵和燙青菜來吃,外頭忽然嘩啦啦地下起大雨,不少路人急匆匆地找地方避雨。
小吃店裡沒幾個客人,放在角落的電視正在播報頭條新聞——
「……皇邦集團發言人否認報導中所說的事,只說昨晚戴斯皓先生確實發生車禍,司機當場死亡,不過戴斯皓先生本人只受了一點小傷,目前正在醫院休養當中……」
宛莛看到這段新聞,差點被麵條噎到。
「不知道嚴不嚴重?」三個月前他們才一起吃過飯,好歹也算是認識,聽到這種不幸的消息,總不免覺得難過。「不過醫院有那麼多醫生在,應該沒事才對。」她也只能這樣想了,就算想去探病,只怕也是不得其門而入。
曹宛莛,你在想什麼?
那天的事只是一場美夢,夢醒了,就回到原來的世界,你和他之間永遠不會有交集的,何況人家說不定早就忘了你是誰了。
不過另一個聲音卻大聲反駁,她只是單純地想再跟他見一次面,並沒有奢望能和他共譜戀曲,而且也不曾奢望那樣的男人會愛上自己……天啊!她怎麼扯到愛去了?真是越扯越遠。
她心不在焉地看著接下來的廣告,這時又有客人上門,順便避雨。
「宛莛?」
聽起來有些耳熟的男聲讓她抬起頭來。「李仲明?」這個男人是她的前男友,去年才分手,主要是因為他的父母催他趕快結婚,卻開出一堆條件,讓她哭笑不得。「真巧。」
李仲明外表長得很規炬老實,一看就是那種在公家機關上班的公務員,他走過來坐下,從口袋中掏出手帕擦拭臉和脖子。「我正想去你家,剛好下雨,就想說進來吃個東西,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這些日子過得好嗎?」
「我很好,你呢?」
他跟老闆娘點了餛飩麵。「原本今年十月要結婚,不過後來又取消了。」
「為什麼不結了?」她隨口問道。
「自從跟她訂婚之後,我的運氣就很背,不是跌倒受傷,就是受同事的排擠,工作老是出錯……」
宛莛登時張口結舌地看著他。「你不能把這種事都怪在別人頭上,你的未婚妻也很無辜。」
「可是我們交往時就不會這樣。」李仲明說得理直氣壯。「所以我在幾個月前就和她解除婚約了,這陣子我一直想找你出來吃飯,希望你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們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她差點笑不出來。
李仲明很誠懇地看著她說:「對,我們可以重新開始,至於我媽提出的那些條件,我會想辦法說服她,其實也不一定非生到兒子不可,女兒也可以,還有你賺的錢我可以讓你拿一部分回娘家……」
聽他說得理直氣壯,宛莛更加確定跟他分手是正確的,當初因為是親戚安排的相親對象,通常人家也是好意,很難拒絕的,而且她也沒相過親,覺得新鮮好玩就去了,反正只是先做個朋友,又不是非嫁不可,只是出去吃過幾次飯,看了幾場電影,也就慢慢瞭解這個男人自私的一面。
「我上個月已經把工作辭掉了,我爸媽給了我一筆錢,要我自己出來創業,只要我們結婚,有你在身邊,不管做什麼應該都不會有問題。」
聽到這裡,她更是啞口無言。
「等生意上軌道之後,我媽就不會再計較你有沒有生兒子了。」他很認真規劃起兩人的生活。
「就算我想結婚,也不會跟你,何況我們已經分手了。」宛莛搖了搖頭,打斷他編織的夢想,起身付帳,這個男人根本只想到自己,什麼叫作生女兒也可以,要是她不能生怎麼辦?還有什麼可以讓她拿一部分的錢回娘家,難道這種事還得經過他同意?拜託!她腦袋可沒秀逗。
「宛莛!」李仲明叫道。
宛莛朝他揮了揮手,不想再跟他說話,當她踏出店外,雨勢已經變小,只剩下毛毛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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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等病房裡——
「朱老師,我兒子會醒過來嗎?」
戴振光站在病床旁,看著明明只受了點皮肉傷,卻昏迷不醒的獨子,冷硬專制的臉部線條透著氣憤和無奈,想他掌握數千、數百億的生意往來,卻喚不醒兒子。
「我們已經照你的方法到車禍現場招魂,也讓三魂七魄都歸位了,為什麼他還沒有醒?」
方繡雲用棉花棒沾了溫開水,抹在病人的嘴唇上,免得過於乾燥了。「醫生也說他的呼吸、心跳都很正常,但就是昏迷不醒,請朱老師救救小皓,想想看還有沒有別的法子。」
站在床尾的男人約莫五十出頭,也就是他們口中的朱老師,只見他面容鎮定,一派不慌不忙,身穿一件深藍色長衫,右手不時撥動由一百零八顆檀香木串成的念珠,頗有修道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