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都是這樣,他絕不會跟她一同醒來,好像對自己根本就不留戀,偏偏許多女人,包括她在內都迷戀這個多金又俊美的惡魔似的男人。
「唉!」趙韻如閉上眼皮歎氣。
要怎麼做才能抓住他?論起身家背景,他們兩家可是門當戶對,再匹配不過了,相信雙方的家長都不會反對,再說還有哪個女人的床上功夫比她了得,昨晚可是把他伺候得服服帖帖,就不信他會捨得跟她分手。
她絕不會放棄他的,只要再加一點手腕,一定可以成功。
「小姐!」一雙黑色皮鞋踩在長毛地毯上,所以聽不到腳步聲。
趙韻如嚇了一跳,翻坐起身,把羽絨被攬在胸口。「什麼事?」見到是套房內的私人管家,她連忙攏了攏秀髮,整理自己的儀容。
「如果小姐已經醒了,要不要幫妳叫出租車?」話說得很客氣婉轉,不過意思就是下逐客令了。
她先是一怔,接著問:「戴先生呢?」
「戴先生正在用早餐。」管家簡略地說。
「那我也要吃。」她抬起高傲的下巴。
「戴先生習慣一個人用餐。」管家面有難色。
「我跟他的關係不一樣。」趙韻如不想這麼快就被淘汰出局。「出去!」
「是。」管家轉身走出房間。
她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打點好,化上濃妝,遮蓋因為長期化妝而缺少血色的臉蛋,一頭長鬈發也是三兩下就綰出個美美的髮髻,用施華洛世奇的水晶鑲鑽髮夾固定住,身上的露背晚禮服雖然隆重了些,不過也只能將就了。
搖曳生姿的踩著金色涼鞋步出主臥室,見到坐在這間擁有最新高科技配備起居室中的男人正在吃早餐,還能一心二用,兩眼專注的盯著超薄液晶電視中的股市行情,還一邊講手機,看似隨興的姿態,卻又透著冰冷。
「我要一份同樣的早餐。」趙韻如趾高氣昂的命令立在一旁的管家,儼然是未來戴家少奶奶的態度。
管家沒有馬上照辦,他覷向正在講電話的主人,等待裁決。
「還不快去?」她就是要趁這時候,想辦法賴在這裡。
「等一下──」低啞冰冷的嗓音先向電話那頭的人道了聲歉,才淡漠地瞟向趙韻如。「妳還沒走?」
這句話彷彿當場打了她一記耳光,讓她顏面掃地。
「你就這麼希望我走?」因為不滿,聲音也變得尖銳了。
戴斯皓直勾勾的看著她,那兩顆黑色的瞳仁沒有流露出一絲留戀,更別說感情了,看得她打心底發冷。
「沒錯。」
「你……你到底把我當作什麼了?」她為之氣結。
「妳認為是什麼就是什麼。」他冷冷地回了一句,便繼續講電話了。「剛才說到哪裡?」
「戴斯皓,你去死!」趙韻如真的是氣壞了。
「……我再打給你。」他很快地結束通話,冷漠的黑眸終於表現出厭煩。「要撒野就回妳家去,別在我的地方大呼小叫。」
「那昨晚算什麼?還有前幾次?」她開門見山地問。
他冷哼一聲。「當然是各取所需了,別跟我說妳們女人沒有慾望,既然我也滿足了妳,還有什麼好抱怨的?」
「你……」趙韻如忍住怒氣。「你不怕我跟戴伯伯告狀?他要是知道我們的關係,一定會要我們馬上結婚。」
戴斯皓瞟她一眼,然後拿起遙控器,關掉電視,高大修長的身軀往後靠在椅背上,然後一聲不吭地看著她,目光幽冷淡漠,要是聰明的話,應該不難看出這是他發怒的前兆,就該適可而止了。
「我也不想這麼威脅你,誰教我實在太愛你了。」以為他怕了,趙韻如姿態跟著放軟,嬌媚地笑說。
他微啟兩片薄唇,語調很冷。「我們的關係就到今天為止,以後不用見面了。」
「戴斯皓,你再說一次!」她不信地嗔道。
既然是她先破壞這個遊戲規則,他也不用客氣了。「妳可以走了,送客!」換床伴雖然麻煩,但也不想留個乏味的女人在身邊。
管家謹守本分,彎了下身。「是,趙小姐請往這邊走。」
「你別以為我會這麼簡單就放過你,沒有人可以玩過我之後,一句話就把我打發了!」趙韻如不顧形象的叫道。
「玩?」唇角泛出一抹嗜血的冷笑。「妳還真懂得怎麼貶低自己,就算玩也要玩得有格調,只不過幾次肉體關係,就要我娶妳,妳太高估自己了。」
趙韻如登時倒抽了口氣,被人侮辱成這樣,這口氣她可嚥不下去。「戴斯皓,我不會放過你的!」
「想怎麼對付我,我隨時奉陪。」他重新打開電視。
「我們走著瞧!」她跺了跺珠寶涼鞋,氣呼呼地走了。
飯店裡的私人管家跟在後面,親自送她下樓,對於這種場面,不知道處理過幾次了,不過戴斯皓可是很重要的客人,就算再困難的任務都要做到盡善盡美,唉!這年頭的錢真是不好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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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戴家大宅,這裡才是戴斯皓的家,而在天喜飯店租的那間套房則是他想紓解壓力和放縱慾望時才會去的私密空間。
「小皓,你回來了。」
外表雍容大方的中年婦人走了過來,看著戴斯皓的眼神多了幾分慈愛,會讓人誤以為她是他的親生母親。
戴斯皓對她的態度多了些敬重。「二媽今天沒去教油畫?」由於她不像其它貴夫人,只會買珠寶、古董,或是出國看服裝秀,就曉得花錢享受,當年在大學選修藝術的她正好可以學以致用,開了間小小的畫室,開班授課,因此連死去的爺爺也很少給她臉色看,算是默認她在家中的地位。
對於名義上也算是父親的妻子,其實卻只是個妾室,無法將名字寫在戶口簿上的方繡雲,他不像外人所想的那樣憎恨這個奪走生母位置的女人,潛意識裡已經把她當作半個母親。
她歎了口氣。「我把課改到明天了,小皓,你爸爸知道昨晚你沒有回來睡覺,有些不太高興。」
「我已經三十歲,不是三歲。」對於父親的獨裁專制,什麼都要一手控制,已經相當不滿。
方繡雲笑睨他一眼。「還差一個半月才滿三十歲,就是因為這樣,你爸爸才會擔心,朱老師說的話你都忘了嗎?他說逢九就是厄運年,你今年正好二十九歲,出門在外更要謹慎,尤其是在三十歲生日之前會出現一個車關,要是度不過會有生命危險。」
「二媽,那種算命的話妳也相信?只要懂得一些易經八卦,就可以說自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了,也只有像他們那種人才說得出來。」
這位所謂的「朱老師」是父親,甚至過世的爺爺都很信任的人,凡是公司有重大決策,甚至有新大樓要動土,都會請他來看過風水再作決定,所以被外界稱為皇邦集團的御用命理師。
「可是他算得真的很準,公司才會越來越賺錢,還是聽聽比較好,萬一你出了事,你叫我們怎麼辦?」她輕聲安撫。「小皓,還是照你爸爸的意思去做,這段時間不要到處亂跑,就算出門,也讓司機來開車,這樣大家才安心。」
戴斯皓還想說些什麼,但是見她左右為難,只得嚥了回去,至少這個二媽在他八歲那年正式進到這個家門之後,對他相當照顧,也代替個性過於柔弱,無法承受嫁進戴家的巨大壓力,還有父親外遇不斷,最後導致精神耗弱,不得不送到日本鄉間靜養的生母擔起教養的責任,基於這個緣故,他還是心存感激。
「我知道了。」他暫時妥協了。
她露出安心的和藹笑容。「有你這句話,二媽就放心多了,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呢?」
「我吃過了,只是回來拿份文件就要去公司了。」戴斯皓快步的上樓到書房,不到五分鐘便又下來了。「我走了。」
方繡雲只得把舌尖的話嚥了回去,不想表現得太嘮叨,壞了他們之間近乎母子的感情,只希望一切都沒事就好。
第二章
三天後——
晚上八點半,戴斯皓從皇邦銀行的總公司出來,步向等在外頭的黑色座車,司機幫他開了門,待坐定之後,才回到駕駛座上,驅車離去。
由於過了交通尖峰時段,所以塞車的情況已然獲得紆解,專心開車的司機和正用手機約女伴共度今宵的戴斯皓都沒注意到被跟蹤了。
隔了兩輛車的距離,紅色跑車內的趙韻如已經很清楚他的作息,會在禮拜幾和女人在飯店過夜,她要親眼看看他最新的女伴是什麼樣的貨色,否則怎麼也不會甘心認輸。
已經被嫉妒沖昏頭的趙韻如一邊開車,一邊撥手機,連響了好幾聲,對方才接起。「你今晚約了誰?」
戴斯皓眸光一瞇。「和你無關。」聽到對方的聲音,就想掛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