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莛坐在床上,小心的剪下報紙上的抽獎活動截角。「那是因為我的臉又紅又腫,不想讓別人看到,再怎麼說我也是女人,也會愛漂亮,這麼醜的樣子被人看到很丟臉的。」
「真是這樣嗎?」戴斯皓就是討厭她總是裝得無所謂的樣子,好像他這麼急著趕回來太小題大作了。
她沒有回答,繼續剪下一份報紙,多買幾份,被抽中的機會也大。
「回答我的話!」戴斯皓一把搶過剪刀。
「到底要我說什麼?」她忍耐地歎了口氣。「挨打的人是我,我都不計較了,你又在氣什麼?不過有句話我還是想說,你挑女人的眼光實在不怎麼樣,難怪人家都說男人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那你認為我該挑什麼樣的女人?」他煩躁地伸手扯松領帶。
「至少E0高一點,真不懂她們有什麼資格來跟我嗆聲……算了,我不想再說了,你明天還要上班,快去睡覺吧。」宛莛狀若無事地找出明信片,把剪下的截角一一貼了上去,等他自動離開。
對她的逐客令,他來個相應不理,只覺得胸口有盆火在燒。
自己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就是冷靜不下來?
見他來回踱步,像是被什麼事給困擾著,她在心中輕歎,將攤在床上的東西全都收起來。
宛莛走上前,伸手碰了下他的手臂。「快回去睡覺吧!」
這個輕輕的接觸像是引燃火苗的開關,讓戴斯皓再也無法克制,一把將她扯進懷中,大掌扣住宛莛的後腦,然後湊下嘴唇,覆上她的。
四唇相接的那一剎那,他終於確定這就是自己想要的,他想要吻她,最好把她吻得意亂情迷,為他神魂顛倒,沒有他不行。
「唔……戴……嗯……」她驚愕地掙開他。這男人是怎麼搞的?把她當作什麼?抓來就親,也不先問問她,雖然不討厭他的吻,但還是希望能受尊重。
才張開嘴,有力、挑逗的舌頭趁勢滑了進來,讓她嘗到他的味道,還融合了淡淡的酒味。
男性大手往下移動,按住她的臀部,將她壓向自己,感受身軀的亢奮和激昂,緊貼著彼此,不留一絲縫隙。
第六章
戴斯皓有過不少女人,大多是主動投懷送抱,只需一個眼神、一個笑容,就會像飛蛾撲火般,跳上他的床,他也從來不會勉強女人,要的是心甘情願,也深知那些女人要的是什麼,更不會給她們任何期待。
他常常自嘲,自己跟父親真的很像,果真是應了有其父必有其子這句話,儘管已經五十多歲,從來不知道對婚姻忠實的父親,在外頭依然有別的女人,或者該說,即使父親和他的親生母親結婚,外頭的女人也從來沒有斷過,這也是導致母親發病的原因之一,直到現在還是一樣,不過二媽從不埋怨,只是靜靜地守著這個家。
而他正步上父親的後塵。
原本戴斯皓是這麼想,他和曹宛莛的婚姻只有一年,他們可以各取所需、各過各的,絕不會因為她,而結束和其他女人的關係,可是此刻,他卻只對她有興趣。
曹宛莛不是他想要的女人,對於身體的飢渴,他一向不陌生,也能夠完全掌控它的步調,在親密的行為當中依舊保有冷靜,彷彿有另一個自己在冷眼旁觀著,可是在這一刻,當他狂吻著被自己壓在身下的女人,腦袋卻不再管用。
他的身體像是快要爆炸,沒有時間讓他思考,他只想要這個女人,他想進入她的身體,聽到她動情的叫聲……
「等……等一下……」宛莛好不容易在綿密灼熱的吻中找到空隙開口,她已經快喘不過氣來了。
她知道再這樣下去,會到什麼樣的地步,她想弄清楚他為什麼突然對自己獸性大發,如果只是單純的酒精作祟,那她絕對要拒絕,不想成為發洩的對象。
她伸手試著推開他,不希望他後悔了。
「你不想要?」戴斯皓抬頭,粗嗄地問。
她連喘了好幾口氣,讓空氣進入肺部。
看著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此時的他俊臉脹紅,兩眼燃燒著熊熊的慾火,那副衣衫不整的浪蕩姿態,沒有女人可以抵擋得了他,尤其是兩人幾乎到了短兵相接的地步。
「我只想問……你有沒有喝醉?」宛莛緊張地挪動下身,減輕壓力,卻引發更敏感的後續動作,呼吸一窒。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戴斯皓腰桿往前一挺,充滿她的體內,讓她無法忽視他的存在感。
「你知道就好……呃……輕點……」她可不想明早起來,聽到的話是他喝醉酒,搞不清楚跟誰上床。
好熱……好無助……好想抓住什麼……
她咬白了唇,不讓自己逸出呻吟,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好喜歡這樣的感覺……
不該是這樣!
宛莛嬌喘吁吁地攀住他的背,指甲在激情中劃傷皮膚。
她的第一次是在二十歲那年夏天,因為想知道做愛好不好玩,就跟當時的男朋友偷偷地進行,那時她除了痛楚,感覺不到什麼樂趣,所以這麼多年下來,也沒想過再去嘗試,只是怎麼也想不到她的第二次會跟他。
「我們……我們真的瘋了……」她大口喘息著。忽然好氣他,也氣自己,便往他的肩頭咬了下去。
「是你先開始的……」戴斯皓吃痛地悶哼一聲,俊美的臉孔因激烈的衝刺而緊繃泛紅。「你不該惹我!」
過去無數的經驗當中,他從來不會去注意身下的女人長得什麼模樣,這是第一次,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正在和一個有臉孔的女人發生性關係,這個女人有時讓他氣得牙癢癢的,有時又有出乎他意料之外的表現,是個讓他摸不著頭緒的女人,他想抓住她,瞭解她,知道她在想什麼。
誤解了他的意思,宛莛心頭涼了半截,聽他的口氣,好像是她故意引誘他,也不想想剛剛是誰先撲過來的,於是用手肘撐起自己,試圖移動身子。
「你要去哪裡?」感覺到她的退縮,他按住她的臀,保持結合的姿勢。
「我不想做了,免得讓你以為我是故意勾引你上床,想霸佔戴家少奶奶的位置,讓你以後可以藉機諷刺我。」雖然身體仍在抽搐著,想要得到更多的疼愛,但她努力壓抑著沒有得到滿足的慾望。
「我沒有那個意思。」他訝異她會這麼想。
「這本來就是錯誤的,我們就當作這件事沒發生過吧,這樣對彼此都好。」宛莛苦澀地笑了。
「我沒有這麼想!」戴斯皓從齒縫裡迸出不滿的嘶吼。
「我不相信。」宛莛不再掙扎,只是看著天花板。「你要做就做吧,做完就回你的房間。」
瞪著她心灰意冷的小臉,方纔的熱情回應已經煙消雲散,戴斯皓把下顎縮得更緊,離開她的身子,撈起長褲穿上,怒氣沖沖地衝出房間。
宛莛用涼被遮住身子,聽到房門砰地關上,震動了牆壁。
「這樣也好……」她把手腕橫放在額頭上,無聲地低喃。
沒有愛的性,就只是生理需求,不要也罷。
只是眼睛為什麼發熱?她哭什麼?有什麼好哭的?
不屬於自己的,強求做什麼?
就算得到了,還是會失去,那不如從來沒有得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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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完冗長枯燥的會議,戴斯皓回到辦公室,閉上眼皮,靠在椅背上,一臉疲憊的樣子。
「總經理還有其他的吩咐嗎?」秘書可不敢隨便打擾他。「沒有的話那我下去忙了。」
「幫我打電話約徐倩蓉。」他語氣淡漠地交代。這位徐家大小姐至少不會笨到明目張膽的想套牢他,也不會惹他生氣,他現在只想要有個懂得討他歡心的女人。
「嗄?」汪秘書一愣。
「我話說得不夠清楚嗎?」他掀開眼皮,射出兩道凌厲的冷芒。
「不是,夠清楚了。」汪秘書用力搖了兩下頭。「只是總經理已經結婚了,這樣不太好吧,要是讓少夫人知道——」
戴斯皓沉下俊臉。「我跟她的婚姻是什麼,你應該很清楚,我想怎麼過,是她能過問的嗎?」
「是。」汪秘書摸摸鼻子不敢多說。
待汪秘書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心裡不由得同情起剛進門的戴家少奶奶,也不免有些罪惡感,好像背叛了朋友,不過這通電話還是要打。
「……務必請徐小姐不要遲到了,再見。」掛上電話,連他這個男人都看不下去,不管怎麼樣,既然結了婚,就要負責,就算只有一年也是。
忽然想到早上出門時在便利商店買的八卦雜誌,光是封面就夠聳動,上頭寫著「豪門婚姻真假難辨」、「麻雀變鳳凰能當多久」的字眼,裡頭的內容就更八卦了,什麼謠言都出籠了。
正當看得入神,總經理辦公室的門扉打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