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你看嘛!他們在你面前也敢欺負我,他們……太壞了……」嘴一扁,白晴雨當場大哭出聲。
「小雨乖,不哭,姊會要他們向你賠不是。」太過份了,簡直和野孩子沒兩樣。「你們該反省反省,這樣的行為能成為同學的表率嗎?」
白清霜怒在心中並未形於色,僅是言詞嚴厲的訓斥,以學姊的身份痛責他們的不當言行。
「時同學,你太亂來了,怎麼可以朝有錢人的千金小姐潑水,你不知道人家的董事長老爸一跺腳,台灣的土地就沉了一大半嗎?」剛拖過地的那桶水才夠看,幫白同學從頭到腳洗個乾淨,省得嘴臭。
時漾錦狀似懺悔的低下頭,「失手嘛!我哪曉得臭味相投可以適用在人和髒水上,我實在太不應該了,平白地糟蹋一杯水,沙漠國家的水比黃金還珍貴。」
「下次要三思而後行,別像我們的破曉妹妹,專使陰招。」幸好是她先出手,要是換成破曉,恐怕此事沒得善了。
唐破曉
幾雙眼看向正在揉睡眼的女孩,她揚起眉,露出干我什麼事的神情。
「司徒,該是你站出來說幾句的時候,這些小學弟小學妹實在太不像話了。」到底是誰讓他們入學,破壞他們引以為傲的優良校風。
正在開會的范丹提忽然打了個噴嚏,他看向溫度固定在二十五度的冷氣,心想著是不是感冒的前兆。
向來心性極淡的司徒悔看了白清霜一眼,隨即溫潤揚言,「這件事不能全怪別人反應過度,令妹的言談確實有失公允,換成是你,你能忍受這樣的羞辱嗎?」
不錯喔!沒偏袒一方。星眸輕漾亮彩,唐破曉難得用心地瞇眸斜睨著一個人,黑夜般深的眸心透出一絲玩味。
白清霜的神色微蒙冷意。「我要你說句公道話,不是抨擊小雨的過失,你也看到他們做了什麼,難道不該受點責罰?」
「罰?」他搖搖頭,面容平和。「我有什麼資格責罰人家?我們不是高中生了,管不了高中部的事,令妹若覺得受委屈,可以向訓導處提出申訴,由師長們去決定他們該不該受罰。」
「你……」他居然不幫她,反而維護外人?「我是你的女朋友,就算幫我一個忙也不成?」
壓低音量的「女朋友」三個字,令司徒悔眉間多了三條厭煩的皺折。「若我不能公平的對待每一位同學,那麼我就不配當學生會會長。」
「司徒悔,你就不能為我循私一次嗎?我們在一起三年了,你就為我做一件事會怎樣」她從沒求過人,且氣他不肯為她破例。
始終沒等到由他口中說出一句和愛有關的承諾或情話,她心裡多少存在著怨懟,因為愛他所以隱忍著不滿,不希望兩人為了一點小事而起摩擦。
可是她的百般容忍和退讓卻換不了同等的對待,身為男友該有的溫柔體貼他一樣也沒做到,反而讓她在自家妹子面前下不了台,顏面盡失,堆積已久的不甘再也控制不住的全爆發出來。
說是為妹妹爭一口氣,其實已經有點意氣了,白清霜心裡所想的和全天下女人都一樣,她要的是男友全心全意的呵護,而不是令她難做人,一點小要求也不肯應允。
「這不是循不循私的問題,而是對或錯,如果令妹不出口傷人,怎會被人失禮於後,我身為他們的學長,不能是非不分。」他只做自己認為該做的事。
「你……你真是可惡,我再也不理你了。」羞憤至極的白清霜放不下身段,賭氣話脫口而出。
「隨你。」需要一再遷就的女友,對他也是一種困擾。
司徒悔說起來也很絕情,他從不讓私人感情影響到他的判斷及決定,況且他對她也無所謂的感情,兩人的交往是出自於……報復。
「好,隨我!以後別想我會回頭。」氣憤難當的白清霜只想他說一句好聽話挽回,讓她有台階可下,但是一瞧見他無動於衷的表情,忍不住又撂下絕話。
不只是白晴雨受不得氣,一樣是天之驕女的白清霜同樣有千金小姐的驕氣,男友的漠然以對傷了她的自尊,氣不過的她拉著妹妹的手便往外衝,以為他的態度會因此軟化。
但是她沒想到刻意放慢腳步等人來追,卻等不到她愛的人出現,狠話一說出口難收回,為了要不得的面子,這次她決定不再低頭,一定要給他苦頭嘗嘗。
不過她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先付出感情的人是輸家,對方未必和她一樣動了真情,一時的放手成了終生的悔恨。
「司徒學長,害你和女友鬧得不愉快,我們賠你一個。」狡光一閃而過,梅雨葵十分熱情地奉送她最親愛的同學。
「什麼」
「別推,你腦袋壞了……」混蛋,連她也敢玩。
唐破曉等於被全體學生會成員出賣,一個推背,一個托腰,一個扶住她雙肩用力往前送,似乎當她是燙手山芋,哪兒最遠就往那裡去。
其實這種小把戲整不到她,可惜她人緣實在不好,少結善緣,一隻不知哪溜進的野貓突然往她腳下鑽過,毛茸茸的觸感讓她直覺性縮腿,單腳獨立重心難免不穩,一不小心就被陷害了。
她以為會跌個四腳朝天,不意竟跌入一雙穩穩的臂膀之中,令她非常詫異,很少有人的反應這般敏捷,二話不說地接住突如其來的大包袱。
「司徒學長,她叫唐破曉,唐朝的唐,破爛的破,河堤春曉的曉,從今天起她就是你的新女友,請好好愛護她,別被她吃得死死地,她比外表看起來還要凶悍。」
是一頭戰鬥力旺盛的母獅子。
「什麼破爛的破,你的中文很爛!國破山河在也是一句好詩,你……喂!我要翻臉了,你們再推我,我就……」
砰地,厚重的門板在眼前關上,而且還落鎖。
像是七月台遇到龍捲風,唐破曉完全無法相信她剖心以對的好友們居然會這麼對她,直接把她推出門外,強迫中獎。
是他們瘋了,還是她犯傻了?她不過讓他們發揮所長罷了,有必要用這種方式報復她嗎?
果然人皆不可信任,唯有自己才可靠,瞧瞧她的下場便是一大殷鑒,這些皮癢的傢伙……哼!她一個也不放過。
「咳咳!梅學妹,你們是不是有點太迫不及待了?」好像暗藏著某項陰謀。
梅雨葵冷笑地拎開華修文置於肩上的狼爪。「不,我是在為將來鋪路。」
「為將來鋪路?」說得真深奧。
「不錯,多了大學部學生會這隻大鵬鳥,我們以後要做的事會更順暢。」如虎添翼。
他失笑,「你想得太多了吧!司徒會長可是有女友的人。」
他沒說出口的是,一顆青澀的小梅子怎麼敵得過芳色正艷的成熟蜜桃,是男人都會選擇嬌艷嫵媚的白清霜。
「要不要打個賭呢?」一旁的千鳥花子拿了本空簿子走過來。
「賭?」
「你不敢嗎?學長。」比同年齡女孩豐滿的康妮挺直傲人上圍,有意無意地拉開衣服扇涼。
「這……」哇!現在的小孩子營養真好,兩顆大肉球呼之欲出。
「我賭。」
一個叫人意想不到的人突然出聲,厲剛毫不遲疑地下注,他賭「敵方」贏。
隨後眾人紛紛揚聲,壁壘分明的各自支持所認為的贏家,渾然忘卻傷了自尊的白清霜,以及愛記恨的白晴雨。
☆☆☆☆☆☆☆☆☆☆ ☆☆☆☆☆☆☆☆☆☆
很尷尬。
非常尷尬。
硬被一群自作聰明的天才湊成對,怎麼說都不太舒坦,感覺像是實驗室裡的白老鼠,一公一母關在籠子裡,看看會發生什麼事。
但她不是白老鼠,更不會任人擺佈,想算計她的人終究要自食惡果,說起狡猾陰險,還真沒幾個人比得上她,她可是盡得大魔女姑姑真傳。
短髮俏麗的唐破曉滿腦子轉著害人的鬼主意,她從不認為自己是善良人種,有蟑螂的地方就有邪惡,每個人心中都住了個惡魔。
而她不過將魔引出來,讓魔性發揮到最大,讓人們看清體內的魔長什麼模樣,別再自欺欺人,以為邪不勝正,正義會得到伸張。
「我不會對小女生出手,你大可放心。」瞧她默不吭聲地低垂著頭,難得有好心情的司徒悔故意逗弄她。
「不,我比較擔心你會愛上我,那會讓我非常苦惱。」唐家的人天生具有吸引異性的魔力,只要他們肯釋放那股力量,無人能逃脫。
對方一句無心的話語激起唐破曉的戰鬥力,她原本要放過游過眼前的肥魚,可是他這不算輕蔑的「安慰」,卻令人很不是滋味,她抬起揚散著青春活力的臉蛋,朝他俏皮地一眨眼。
好戰是天性,無可抑制,從小就崇拜無所不能的姑姑,她的血液裡流著不服輸的叛逆血液,別人不讓她做的,她非要硬幹到底,即使跌得頭破血流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