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此想法感到不悅,旋即猛然發現,自己竟是在吃醋,為了那時而傻氣、時而豪邁、時而霸道的翟虎子狂喝乾醋,他若知道,肯定會得意到不可一世。
光想到他得意的模樣,她的心就泛起一股甜意,暖暖的。
「我已經看穿你邪惡的真面目,你休想玩弄虎子哥。」春桃揚高下巴,看她還有什麼話好說。
表面波瀾不興的芷凌,腰桿挺得筆直,靜靜聽春桃說,心裡想的卻是翟虎子,除了他大剌剌的笑還是大剌剌的笑。
「我不許你再接近虎子哥,你若有羞恥心,就快點離開,明白嗎?」冉芷凌愈是沒反應,春桃心頭的怒火燒得愈旺,步步逼近,甚至探出手抓住她的手臂,非要剝下她平靜的面具不可。
春桃的咄咄逼人與碰觸,使她感到不舒服,她掙脫春桃的鉗制,語調冷淡。「我是留是走,會自己決定,不需要你趕人。」
被甩開手,令春桃更加不快,她移動身體,故意擋住她的去路。「好哇,你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來了,你根本就是想賴在村子裡,對虎子哥死纏不放對吧?」
「是又如何?」芷凌挑釁地看著春桃,既然春桃想找麻煩,不願當小媳婦兒的她自然也不會太客氣。
春桃氣得跳腳,指著她的鼻頭罵道:「你這女人真的是太可怕了,手裡揣了一個,還想伸手在抓一個,告訴你,有我在,你可以死了這條心,我不會讓你得逞!虎子哥就是太善良,才會被你耍得團團轉。」
「隨便你。」芷凌聳了聳肩,將春桃的話當耳邊風,不懸掛於心。
「你、你、你……」春桃氣到手指抖啊抖,絞盡腦汁想要找出更凶狠的話來痛罵她,可一時間卻氣到想不起來。
「既然你要跟我說的話都說完了,那我先走了。」芷凌完全不把春桃的火氣放在眼裡,她很明白,自己表現得愈冷淡平靜,就愈會激怒春桃。
「你……」春桃你了半天,氣得半死,依然找不到話來狠罵她,只能乾瞪眼看著她離開。
芷凌不疾不徐地走著,儀態萬千,神聖不可侵犯。
但她的內心卻是翻騰不已,明明很清楚,該要放棄翟虎子,偏偏鬆不開手,她想要對著他笑,想要看他開心得像個孩子打翻觔斗,想要他的雙眼永遠只為她炙熱燃燒。
她的想望很貪心!可是她偏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或許,她真是春桃口中可怕的壞女人吧。
「芷凌姊姊回來了!芷凌姊姊,你快點說故事給我們聽。」彩虹歡喜拍手。
另外兩個女孩也開心地等她回來說故事。
芷凌一臉沒事發生過般,笑若春風,回到孩子們身邊,她伸手摸摸等待已久的彩虹。「好,我再來說個故事給你們聽。」
開開心心坐下來,芷凌攏好裙擺,開始說起美麗浪漫的傳說。
站在土堆前的春桃氣得臉色鐵青,全身顫抖不已。
「冉芷凌,我不會這樣就算了,你儘管得意吧!虎子哥終究會明白誰對他才是真心的。」恨恨撂下話後,這才不甘願轉身離開。
表面上佔得上風的芷凌在春桃離開後,直挺到快要斷掉的腰桿這才稍微放鬆,心情很沉重,笑容也開朗不起來。
「芷凌姊姊,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痛痛?」彩虹一臉受到驚嚇。
「沒有啊,你怎麼會這樣問?」她不解地看著彩虹。
彩虹伸出手,為她擦掉頰邊晶瑩的淚珠,再攤開掌心給她看。「因為你哭了。」
瞪著彩虹掌心的淚珠,芷凌才赫然發覺,自己遠比自己所以為的還要喜歡翟虎子,她竟為了捨不得離開他而落淚,為何會這樣?不該這樣的,真的不該……
更多止不住的淚水潸然滾落,她就像個脆弱無助的孩子,哭得完全不能自己。
小彩虹見狀,難過地跟著她一塊兒抱頭痛哭,活像是她受了委屈一般。
另外兩個小女孩完全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兩個人瞪著哭成淚人兒的芷凌與彩虹,已經嚇到說不出話來。
夕陽西下,余霞滿天。
一片落葉,孤零零地被風吹揚起,飄捲到陳舊的屋脊。
經風再次輕輕一帶,在半空中翻滾,最後落在破裂的瓦甕邊。
帶著黑子與村人在道上埋伏了一天,等不到待宰肥羊的翟虎子甫回村,小彩虹馬上把他拉到一邊,向他報告今天她最喜歡的芷凌姊姊傷心流淚一事。
原本心情就不是很好的翟虎子,聽她這麼一說,更是惡劣到不行,讚許她一番後,連口水也沒來得及停下來喝,立刻去找芷凌問個清楚,看她究竟為了什麼事而哭哭啼啼。
大哭一場的芷凌怕被大叔及大嬸發現她雙眼紅腫,暫時沒回家,而是來到豬圈,屈膝坐在地上,出神地對著無憂無慮快樂玩耍的豬只視而不見。
她想著,她真能繼續和翟虎子這樣曖昧不清嗎?
他們倆最後能走到哪?
她應當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不管她有多喜歡翟虎子,他們都不會有未來,聰明的人早就選擇放手了,哪像她還執迷不悟。
煩躁的手無意識地拔著地上乾枯的野草,帶著愁緒的唇兒輕喃:「冉芷凌,你是個大傻瓜。」
「你這女人!總算讓老子找到了。」屋前屋後,在村子繞了一大圈到處找她不著的翟虎子,最後才想到她極可能躲到人煙稀少的豬圈,果真讓他在這裡找到人。
聽見他的聲音,芷凌轉頭睇望他。「你不是去打劫了嗎?」
「天都快黑了,連只蒼蠅也沒出現,老子總要帶著大夥兒回來祭祭五臟廟吧。」翟虎子發現她雙眼哭得紅腫、眉心緊鎖,跨大步坐到她身邊。
「嗯。」芷凌輕輕應了聲,低垂著頭,繼續拔她的野草。
「彩虹說你哭了,你為了什麼事在哭?又想起你爹娘?」翟虎子開門見山劈頭就問。
「沒什麼,只是突然心情不是很好。」她的聲音悶悶的,聽他提起死去的爹娘,又濕了眼眶。
當他坐在身邊,溫熱的體溫對她充滿吸引力,讓她很想、很想靠在他肩上,汲取一些安慰。
「是春桃跟你說了什麼嗎?不然你為何會突然心情不好?」他可不容她隨便敷衍。
她是他心愛的女人,若是愛了委屈,他肯定替她討回。
「你怎麼知道春桃跟我說過話?」
「彩虹說的。」他一點也不介意讓她知道誰是細作。
「春桃沒說什麼,或許我是想家了吧。」這是她和春桃之間的事,他沒必要介入,他若去找春桃興師問罪,不僅會傷了春桃的心,也會讓春桃更加討厭她,實在沒必要那樣。
「這裡就是你的家,有啥好想的?」他說得一副理所當然,期望她能永遠窩下來。
他的自信,讓沮喪的芷凌搖了搖頭。
「相信老子,這裡以後絕對會是你的家。」他說得自信滿滿。
她輕扯了下嘴角,其實她並不討厭「福報村」,甚至可以說是喜歡的,這裡有天真可愛的孩子、熱情善良的人們,還有一隻會打劫的黑狗,最重要的是,她喜歡的男人就住在這裡,如果真的要永遠住在這裡,絕對是樂多於苦。
「女人,你若是想家或是想你爹娘,就來找老子吧!」
「找你做什麼?」
「老子會讓你忘了所有思念。」他發下豪語。
「是嗎?」她不以為然地輕哼了聲。
「那你說,你要如何使我忘了思念?」她請教他,對爹娘與家園的思念,可不是隨便說忘就忘得了。
「老子會這麼做。」翟虎子猛地傾身,只手固定住她的頭,熱切攫住她的唇。
芷凌沒料到他會突然吻她,愣了下,旋即合上眼,任由他充滿激情的熱吻消除盤踞心頭的煩憂,此時此刻,她只需負責感受他即可。
翟虎子吻得深切、吻得飢渴,沒見到她時,他總會感到焦躁不安,不停猜測,究竟在她心裡,他佔有多少份量,她是否會常常想起她那個家財萬貫的未婚夫。
光是想到有個男人可以比他更名正言順擁有她,就讓他嫉妒得快要發狂,其實他並不如表面上表現的那樣不在乎,他該死的在乎極了,深怕她會發現他不如她的未婚夫,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
一想到會有這個可能,他吻得更激狂猛烈,企圖以纏綿炙燙的吻使她腦袋昏沉,再也想不起她的未婚夫來。
她的左手攀附在他的肩頭,右手則激情地探入他濃密的黑髮。
如疾風驟雨般的熱吻,吻得她的心服服帖帖,全身酥軟,腳趾頭蜷曲,只想依偎在他結實的胸膛。
第6章(2)
「你是我的,沒有人能將你從我身邊帶走。」他聲音濃濁,由她的唇吻向她那如貝殼般小巧精緻的耳廓。
芷凌嬌喘著氣,弓起的嬌軀顫抖不已。
「說你是我的。」 白森森的牙,以不會咬疼她的力道輕咬著她的耳,霸道要求。
意亂情迷的她承受不住他的挑逗,抓向他黑髮的指不自覺用力,美麗的水眸滿佈情慾,已被他吻腫的粉唇輕啟,逸出一串教他心猿意馬的嬌吟,卻是怎麼也不肯輕易說出令他渴望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