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小余也想彌補自己的失言,遂提議的說:「蘇小姐,你兩手都提滿東西,這樣好了,我和曹彰反正沒事,不如我們送你一程。」
「不用麻煩,我叫計程車就行了。」映雪噙著笑婉拒。
「不麻煩,曹彰你還不快幫蘇小姐提袋子!」
小余狠踩了曹彰一腳。
「蘇小姐你快把袋子給我,不然我過年要用枴杖走路了。」曹彰苦笑道。
「謝謝你們。」映雪只好把袋子交給曹彰。
三人來到停車場,曹彰將映雪買的東西放進行李箱,映雪坐後座,小余坐駕駛座旁邊的位子。這時曹彰突然跑去對街買熱咖啡,小余向映雪解釋,曹彰有一邊開車一邊喝咖啡的怪毛病,映雪不疑有他;臉上保持著禮貌性的笑容。
曹彰買了三杯咖啡回到車內,當然是一人一杯,不過映雪喝了之後,眼皮越來越沉重,沒多久就睡著了……
「這樣好嗎?」小余換到後座,將映雪的頭枕在她腿上。
「董事長交代的,我能說不好嗎?」曹彰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這是經過計劃的偶遇,其實曹彰和小余今天在看得見映雪住處的街上,守候了一個上午,正如貝雲鵬所料,她一定會出門買年貨,就連她爸媽的意外中獎也是假的,貝雲鵬的目的在於不讓映雪離開他的視線。
當貝雲鵬把任務交給曹彰時,並沒告訴他方法,只是給他一包迷藥,交代他一定要把映雪載到陽明山別墅。不過在曹彰離開董事長室之前,貝雲鵬突然提了一聲,要曹彰代他——向小余賀年。
曹彰立刻心裡有數,要映雪乖乖上車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只好拜託小余,畢竟女人對女人的戒心比較小,想來這應該是貝雲鵬故意提到小余的用意。
不虧是個成功的生意人,曹彰對貝雲鵬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
但小余卻十分不高興,貝雲鵬簡直比老狐狸還要狡詐,若是出了事,她和曹彰沒有確切的證據足以指證是貝雲鵬指使,到時她和曹彰就得背黑鍋到牢裡過年。
「這算綁架,是重罪,」小余忍不住抱怨的說。
「放心,貝雲鵬絕不會做沒把握的事。」曹彰狀似輕鬆地駕著車。
「為什麼你一點都不怕這位蘇小姐醒來之後報警?」
「因為貝雲鵬是我的護身符,有他萬事。」
「若是我,我就讓你們兩個去吃牢飯。」
「你不會的,因為你不願意看我坐牢,就像她不願意看貝於鵬坐牢一樣。」
小余憂悟似地微笑。「我懂了,她愛貝雲鵬。」
曹彰點點頭,他早就看出蘇映雪喜歡貝雲鵬,只要他眨眨眼,幾乎沒有女人能夠逃得出他的手掌心。只是曹彰不太明白,貝雲鵬為何那麼重視蘇映雪?
把貝雲鵬花在蘇映雪身上的時間和金錢,用來請徵信社,依曹彰之見,早八百年前就能把小茵找回來,莫非……
☆☆☆
第8章(2)
兩個人的生活,並不如想像中的簡單。
對小茵和之捷這對年齡不到十八歲的小情侶而言,只能用一團亂來形容。
兩人都是來自溫室裡的小花,對柴米油鹽醬醋茶完全陌生。飯煮得半熟,菜炒得太黃,魚煎過後總是沒皮沒尾巴,肉不論種類作法,通通硬得像鐵片,最後他們決定以便當、攤販解決食的問題。
睡覺也是件麻煩事,小茵怕冷,非要蓋兩條棉被才能人睡,原本就不大的一張床,之捷被擠得只有側身睡的份,但卻失眠到天亮,後宋之捷買睡袋睡地板,床留給小茵獨享。
屬於年輕人玩樂的時光,遠離了他們的生活圈,他們像一對結婚多年的老夫老妻,回家之後就與電視相依為命。
除了散步以外,他們很少出門,少出門就少花錢,這一切的節省,都是為了未出世的寶寶。
能夠在一起就是莫大的幸福,這是小茵和之捷對苦日子甘之如治的原因。
然而,他們畢竟是沒吃過苦的嬌兒,吞苦的肚量錢如實驗室裡最小的燒杯,才不過半個月,存款簿的數字愈來愈少,扮家家酒的快樂跟著銳減,兩人同時感受到貧賤夫妻百事哀的壓力。
洗衣服是小茵的苦惱,沒錢買洗衣機,冬天換洗的衣物又厚又重,光是聞到之捷在速食店打工留下的油味,懷孕初期害喜的症狀,總教她反胃。
出門擠公車是之捷的痛苦,過慣了司機接送的舒適,一下子淪落至此,他的內心出現不平衡的狀態,又加上同年齡的工讀生幾乎個個有摩托車,拉風的樣子,令他有些眼紅……
夜來襲,心事重重的盤踞心頭,之捷不禁深深地歎了口氣。
「你在煩惱什麼?」小茵關掉電視,蓋著被子,頭枕在之捷的膝蓋上。
「怎麼樣讓你和小寶寶過好日子?」之捷愛撫著小茵為了省錢而剪短的頭髮。
「只要作笑口常開,我和孩子就會天天快樂。」
「笑如果能當飯吃該有多好。」
「傻瓜,笑當然不能吃,但笑能使人感到精神滿足。」小茵鼓舞道。
「你才是傻瓜,嬰兒餓肚子時會笑嗎?不把屋頂哭垮才怪!「之捷現實的說。
「……」小茵無言以對。
「小茵,我想過年後,在晚上多兼個差。
「我不要,一整天看不到你,這不是我想要的兩人生活。
「你聽我說,下個月我想買台洗衣機你懷孕應該盡量少碰冷水,而且我的衣服上都是油煙味,雖然你不讓我知道,但昨天下午我送拉薩到附近,本來想進來看看你,一聽到你一邊洗衣一邊嘔吐,我難過得不敢見你。」之捷便咽的說。
「之捷你不要這樣,你一難過。我也想哭。」
小茵坐起身子,抱著之捷的肩膀,眼淚已經溢到眼眶上,之捷趕緊將她的眼淚吻進口中。
「不准掉眼淚,我們約定過,不然將來會生個愛哭包。」
小茵吸了吸鼻,努力露出甜笑的說:「我看先買摩托車好了,你一天要做兩份工作,睡眠時間不夠,有了摩托車可以減少浪費在交通往返上的時間。
「不行,應該以你跟孩子為重。
「你是一家之主,我和孩子的支柱,當然要以你為重。」
之捷折衷的說:「我們都不要爭了,一起買好了,用分期付款的方式。」
「你打算晚上找什麼樣的工作?」小茵關切的問。
「我聽說,少爺薪水不錯。」
「龍蛇混雜,電視上常見到不良份子在械鬥的新聞……」
「我只做三個月,有買洗衣機和摩托車的錢就辭職了。」
「之捷,我好愛你。」小茵感動莫名。
「我也好愛你,我們一定會幸福的。」之捷充滿信心。
兩人緊緊相擁,雖然他們擁抱過很多次,但沒有一次比這一次的緊摟,更讓他們覺得彼此的愛深及靈魂……
良久,小茵有感而發的說:「明天打通電話給映雪姐拜年。」
「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台北過年?」說來慚愧,之捷連映雪是不是台北人都不知道,不過之捷補充的說:「試試看也好,不在也沒關係,心意最重要。」
☆☆☆
當映雪醒來時,她仍然覺得頭好沉重。
她不知道自己身在哪裡?身下的不是床也不是地板,感覺有些熟悉,她伸手摸了一摸,是榻榻米,看來這是一間和室。
她起身摸索,找到牆壁,沿著牆摸到電燈的開關,按下後,她眼睛很自然地闊了起來,過了一會兒才適應光線。
第一眼,映人眼簾的是一座屏風,這座屏風彷彿有一股魔力,讓人視線無法轉移,屏風上畫的是日本幕府時代,顏色豐富,背景優美,人物細緻,但是……但是屏風上畫的是一幅春富圖!
畫中的天空是黑夜,滿天飛舞著閃著微光的螢火蟲,在池邊有一個石燈籠。一個穿著和服的女子,緊抱著男人的頸子,眼睛微瞇,雙唇微張,和服的下擺打開,女人一隻腳高高掛在石燈籠上,讓男人威猛的鐵棒深深插進濕潤的女蕊裡。
映雪彷彿在這間和室聽到畫中女人的吟哦聲映雪往後退了幾步,心跳加速,
渾身灼熱,同時私處也變得濕潤……
不!映雪難以相信地發現那聲吟哦,竟是發自她口中,羞得她趕緊退出和室。
屋裡幾乎是漆黑的,只有一處的門縫是亮的,映雪扭開門把,一點也不意外地看見貝雲鵬,她本來想一開始就給地下馬威,但是她的喉嚨像被魚骨頭卡住,說不出話來,眼睛卻是驚駭地瞪大。
原來這是一間視聽室,貝雲鵬正在看影片,而且還是兒童不宜的片。
影片投攝在跟牆一樣大的布幕上,簡直就像在現場看真人真相實彈的表演。
貝雲鵬一臉悠閒地打招呼:「睡美人,你終於醒了!」
「貝雲鵬你準備坐牢吧!」映雪吞了口口水,回復說話功能。
「怎麼了?為什麼一見到我就發那麼大的火?」
「你別裝蒜,綁架是重罪,再多錢都不能讓你洗脫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