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顏帶徒評估了利弊得失後,決定暫時撤退,再想辦法。
「既然你同意和解,往後你若再纏上我,將會得到嚴重的教訓。」皇甫徽低聲警告她。
能罷一怒火在她胸臆裡燃燒,他的威脅觸怒了顏帶徒,她要找機會回報,她一定不會讓他稱心如意的!
二十坪的空間是租來的,就一房一廳與一套衛浴設備。
空間雖然侷促,卻是沛星母子相依為命的地方。
顏帶徒坐在木質地板上,與沛星母子一起吃午餐,看著快滿三歲的小男娃沛棋乖巧地吃著飯,她的心情也跟著大好起來。
「嗯∼∼好好吃喔!」棋棋用力嚼著嘴巴裡的飯菜,大聲說道。
「真的好吃嗎?」沛星笑看著養了近三年的小男娃,粉雕玉琢的小臉蛋漂亮極了,雖是男娃娃,但粉嫩嫩的小臉頰讓人看了就好想咬一口。
打從他嬰兒時期就有著特別魔力,讓人一見就喜歡,所以帶他回到台北後,也立刻得到外公、外婆跟帶徒的疼愛,全世界只有一個人對小男娃不屑一顧,那就是皇甫徽。
「好吃、好好吃喔!媽咪煮的菜菜最好吃了!」棋棋大聲說著。「小寶貝!」沛星抱了抱他。
「我也要抱!」顏帶徒撲過去抱了抱小男娃,他身上香噴噴的奶香味仍然聞得到。「阿姨餵你吃飯飯好不好?」這麼漂亮的小男孩很得人疼啊!
會對他視而不見的人,一定是冷血動物。
「不用了啦,我自己會吃。」沛棋笑開來,坐回小椅子上,小手拿著湯匙,舀起一口白飯,又大口吞下。
「真棒!棋棋好贊,都自己吃飯。」
「對啊!」可愛小臉有著自立自強的毅力,讓大人心疼又憐惜。
顏帶徒看向沛星。問道:「棋棋要上幼幼班嗎?他很聰明,好好栽培,長大後一定會有出息的。」
「我還沒打算讓他上課,學費太貴了,我現在的狀況根本什麼都支付不起,你知道的。」沛星落寞地道。
「也對,錢很重要。」她深吸口氣,歉疚地道:「抱歉,我還是沒能幫上你的忙,我去找過皇甫徽了。」
「哈?」沛星手一震,手上的碗差點掉下去。
「你行動了?」
「是,我行動了。昨天下午我攔截到他,只是很抱歉,任務失敗,他一點都不想理會我,而且也拒絕見你。」
沛星聽著,心情複雜。當帶徒從她口中得知皇甫徽是孩子的父親後,就表明會替她出頭,只是帶徒會怎麼去跟皇甫徽做「溝通」她並不清楚,她只希望帶徒能把皇甫徽帶到她面前來。
但,情況似乎不樂觀。
顏帶徒無奈地再道:「我執意要跟他談判,他」且刻送我個詐欺犯的罪名。」
「詐欺犯?」沛星一震。
「嗯。我為了讓他回想起跟你認識的情景,進而逼他內疚,所以先製造了場假車禍讓他面對我,結果我是跟他談上話了,然而他卻直接點明我是詐騙集團,鬧上警局後還放話要控告我。」
顏帶徒說明過程,不過把他攻擊沛星的話語藏起,「後來呢?警察找你麻煩了?」
「沒事啦,我脫身了。只是我很抱歉,雖然跟他面對面,卻什麼都談不了。」
「不要對我說抱歉,我早知道這是一項很困難的任務,否則他一定會追問什麼叫下場。這三年來,他對我們母子不理不睬,我就是別無他法,被逼到絕路了,才會請求你為我出面試一試。」
沛星看著幼小的棋棋專心吃著飯,幸好這孩子仍懵懂,否則我也不會落到這種「不理不睬」。
「這人真的很難搞,當他把我跟你都說成是詐欺犯時,我就知道事情很難溝通了,還氣得我差點撲上去揍人呢!」這莫名指控是讓顏帶徒最無法接受的地方。
「什麼是詐欺犯呀?」原本專心吃飯的棋棋抬頭問道,小臉上充滿著求知慾望。
糟糕!兩個大人相視一眼。忘了棋棋的靈敏個性,在小孩面前討論他父親的惡劣實在不妥。
「詐欺犯是壞人的意思,棋棋現在還不懂,不過長大以後就會懂了。」顏帶徒可不想小小年紀的棋棋承受太多。
棋棋站起來,小身子偎進母親懷抱裡,語音稚嫩地道:「有壞人在欺負媽咪,我去打打壞人,打壞人!」
「好啊,你要當勇士很贊,只是你要先唸書喔!唸書成為有用的人,才會變得厲害又強壯喔!」顏帶徒道,想幫好朋友的意念更深了。現在的教育費用很昂貴,但不好好栽培棋棋,她良心上會過不去。
「棋棋乖,吃飽的話去房間看書好嗎?媽咪跟阿姨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沛星笑著說。其實,皇甫徽把帶徒視為詐欺犯一事,讓她偷偷放了心。
過去她一直死守著皇甫徽的名字,也不把往事全盤托出,就是擔心身邊有人介入,造成她掌握不住的後果。
這幾年來她不斷試圖跟皇甫徽聯絡,但用盡各種辦法還是得不到皇甫徽的回眸一瞥,再加上她和家裡的存款真要耗空了,而日子一天一天過下去,她也是虛度青春,萬一皇甫徽愛上了別的女人,而後結婚生下孩子,那連棋棋都沒有價值了,所以置之死地而後生是她唯一的辦法了。
就在這不得已的情況下,她把秘密告訴了顏帶徒,期待好朋友能幫她想想計策,而兩人的好交情也讓帶徒願意為她出頭。
「好!」棋棋丟下話後,一溜煙地衝到房間,自己放電視看。
「好乖的棋棋呀!」顏帶徒從包包裡拿出皮夾,抽出一萬塊給沛星。
「這一萬塊你先拿去用,再幫棋棋買些教材。」
「不行啦,我已經向你借了好幾萬塊,都還沒有還你呢!」沛星搖首。
「你就收下吧——自道一萬塊是我從皇甫徽那邊搶來的,是我車禍的和解金,不過轉交給你才是正確的。」顏帶徒硬塞給她。
「可是……」
「給棋棋用。」
「好、好吧,我收下。希望下回我能賺到比這一萬塊多上千倍萬倍的錢出來!」沛星開玩笑地吐吐舌頭。
顏帶徒卻搖頭,凝肅地道:「很難的。你要有心理準備,皇甫徽會躲得更遠。」
「我知道。」沛星苦笑。
「對了,我有個問題想問你,你為什麼不用威脅的方式逼皇甫徽承認你們母子呢?我認為這方式可以解決皇甫徽的無情。」顏帶徒問道,她發現用鬧事的手段也是逼迫皇甫徽承認的一種好方式。
沛星卻立刻拒絕。
「不要!我不要用激烈的手段逼他承認,因為我要的是真愛,我要皇甫徽真心疼愛我們母子。
倘若用逼迫的方式,他的心裡會存著疙瘩,就算認了我們也不會快樂的,這樣只會製造出更多的問題來。」
「你要等的是皇甫徽的主動認親?」傻女人。
「沒錯。」
「但……很困難。」
「我就是不想放棄。」
「嗯,我知道了。我會繼續幫你,我一定會想出挽回皇甫徽的法子。」
「謝謝。」沛星笑著,她很幸運能夠擁有這個朋友,也期待幸運能持續下去,讓顏帶徒變成她跟皇甫徽「破鏡重圓」的媒介。
商業大樓明淨、鮮亮,但也散發出冷酷的味道。
辦公室裡同樣呈現冷調色澤,若非已熟悉環境又或者同樣是強者,很容易被這種氛圍嚇跑,而皇甫徽會欣賞的人物,就是要有無畏的勇氣以及心志堅強者。
就像那個顏帶徒。
她也是個不甘示弱的丫頭。
雖然……她護衛錯了人。
「看來顏帶徒不是笨蛋,不過她把腦筋用錯了地方,竟跟沛星合謀想要訛詐我。」此事也讓他確定沛星雖然已經墊伏一段時間,但她還是處心積慮地想要攀住他,甚至還找來行為古怪的顏帶徒當打手,不過他已讓她們明白什麼叫做白忙一場了。
一個該出局的沛星不該再來困擾他,至於新加入的顏帶徒他也不用理會。與這兩人糾葛是在浪費生命……叩叩!敲門聲響起,打斷了他的冥思。
「進來。」皇甫徽道。
門開,露出古秘書開心的笑臉,一踏進辦公室便道:「不負您的交代,我找到牡丹花腕鏈了!」
皇甫徽濃眉一揚,表情緩和許多。他倒是願意把生命浪費在一則關於皇甫家傳家寶物一牡丹花腕鏈的恐怖預言上。
傳言,皇甫家的傳家腕鏈有兩條,世代承襲,腕鏈除了是幸運之物,更是定情物的象徵,它能預言出命定情人的身份來。
皇甫徽想到大他一歲的兄長皇甫花莫名其妙地拿回其中一條失蹤已久的千日紅腕鏈,結果還真走向預言的道路。
皇甫花自小就愛嘲笑青梅竹馬解苳為圓仔花,豈料屬於他的傳家腕鏈就有著千日紅圖騰,而他們的老頑童爺爺皇甫翁在拿回千日紅腕鏈後,為了試驗腕鏈是否真能成為定情物的象徵,玩了些把戲,結論是真的促成了皇甫花與解苳的愛情路,讓皇甫花與解苳從仇人變成佳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