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怔,裴伊薰總算記起兩人目前混沌尷尬的關係,低頭就想掙開他的懷抱,他卻收緊環在她腰上的力道,輕抬起她的下顎,讓她看著他。
「我有話跟你說,你要在這裡談,還是進屋裡?」讀出他眼裡的執拗,她微咬紅唇道:「到屋裡談。」她可不希望鄰居看見她和他攬在一塊,替她大肆宣傳。
彤燁這才鬆開她,讓她拿鑰匙開門,與她進屋。
「你要跟我說什麼?」她努力壓下微亂的心跳問。他定定的凝眸與她相視,而後倏然攬過她,將溫熱的唇瓣疊上她的。
「彤燁,你……唔——」她未出口的問語全被他放肆探入她小嘴裡的靈舌輕抵住,她還來不及反應,他已纏捲住她柔軟丁香,霸道的吮吻得她全身虛軟無力。
摟緊她乏力偎向他的馨柔嬌軀,彤燁熾熱的索嘗她的甜美。做為他這些日子以來的相思補償,在她情難自禁的回應他時,化熾烈為溫柔,與她生澀誘人的唇舌糾纏得更纏綿。
直到他隨站不穩的她絆跌地上,他才結束這個欲罷不能的吻。摟著她喘息的平復險些失控的慾望。
「為什麼吻我?」裴伊薰軟倚在他懷裡嬌喘,想起自己情不自禁的回應,酡紅如霞的臉蛋更加熱燙。
「昨天我對你的告白,你仍然不相信?」他皺眉挲撫著她的纖背反問。
「我——」她能說她心裡仍藏著不安嗎?
彤燁心急的扳開她,讓她能直視他的眼,「聽著,我是真的喜歡你,我承認我的逃脫太衝動,但當時我就是介意自己以情夫的身份對你動情,然而那和我對你的真心並不牴觸,更不是你以為的,因為討厭你才逃開你。」
「你怎麼知道我以為你討厭我?」昨天姑媽只提到他讓她覺得自己很糟。
「勁邦和我妹跑到基隆找我時說的。」
「這幾天你都在基隆?」儘管困窘彤靜與章勁邦把她去找他的青形告訴他,她還是好奇他這幾日的去處。
「我跑到我們家的度假別墅,沒想到我妹會叫我媽套問我的行蹤,跟勁邦跑去找我,更沒想到雋會意外得知你要相親的事。」
「換句話說,你妹和章大哥若沒去找你,你未由褚大哥那裡知道我姑媽幫我安排相親,你仍然會在基隆待到二十天後才回台北?」
「應該吧。」若非受她與人相親的刺激而不顧一切跑回來。現在的他應該仍在別墅裡心亂如麻的想著她。
輕輕垂睫掩去眸底的失落,她挪離他的懷抱站起來。
「伊薰?」他低喊的隨她起身。待在他懷裡好好的,為何要離開他的懷抱?
「其實你不必勉強自己喜歡我。」側轉過身子,她極輕極輕的說。他心裡滑過無來由的不安。「你扯到哪裡去,我什麼時候勉強自己喜歡你?」
「這幾天我想了很多,是我對爸的預言太當真,找到你這個情夫便一古腦把你當真命天子,什麼都未考慮就說愛你,我想換做其他人也會被我嚇跑。」
「那天我去公司找你,並不是向章大哥他們怨你不告而別,你沒必要因為章大哥跟你說了什麼替我討公道的話而內疚,更不需要認為是你的離開迫使我被姑媽安排相親,勉強自己跑回來說你喜歡我,為我解圍。」
真的不需要為她犧牲!她知道他是個好人,若不是情非得已,不會傷人。她決定了,是她沒那個福分擁有他,她願意忍痛放棄,也不願他有一絲勉強來愛她。
「老天,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這樣!我沒有勉強自己喜歡你,更不是回來替你解圍,而是不願別的男人搶走你,才心急如焚的趕回台北。」他將她扳過來面對他。天啊!她徹底誤會他了。
裴伊薰胸口一陣悸動,那句他不願別的男人搶走她,好動人。
「不說話表示你不相信我說的,因為你愛上昨天跟你相親的那個男人了?」只因為他傷了她的心,她就喜歡上別人?不,他不允許!她是他的!
「我只是覺得宋先生人很好很親切,哪有愛上他。」沒有的事。不要誣賴她。
「那麼就是你不愛我了,對我只剩懷疑,不相信我是真心喜次你?」她無措的咬住唇瓣。她並非不愛他,而是愛他的心變得膽怯退縮,她該如何告訴他這或許會令他覺得做作又懦弱的心境轉折?
凝望著她眼裡的無助與脆弱,彤燁霍然間懂了。她不是不愛他,是被他前幾天的開溜傷了心,讓她禁錮起那份原本愛得毫無保留的感情,不敢再貿然放懷的愛他了。
心疼憐惜的他張臂擁她人懷。「抱歉,我無意傷你。」他怎麼也料不到他無心的逃躲舉動會傷她這麼深。
裴伊薰的身子微微一顫,明白他看出她心裡的掙扎。鼻頭有點酸,她不知該說什麼的靜倚在他懷中。
他愛憐的輕撫她柔滑長髮。「如果我說會試著說服自己別那麼排斥婚姻,你是不是能答應先當我的女朋友?」
他始終認為相愛不必結婚,多少人結婚後一樣以離婚收場,更加印證結婚是戀愛的墳墓這句話。可他偏愛上個想看結婚的女人,她姑媽更直指他不該撩撥她,可他實在不想對她放手,只好先請她當他的女朋友。
「我們……還是做普通朋友吧。」她低呢的回答由他胸前逸出。「你說我們怎樣?」輕扳開她,彤燁唯恐聽錯的俯首凝視她。
「我覺得我們當普通朋友比較適合,沒有感情的牽扯,我想我們彼此會自在輕鬆許多。」她心虛的給答案。即使他只表示會說服自己別那麼排斥婚姻,但對他而言已是一種妥協。她不要他如此委屈自己,唯有他們只當普通朋友,才能還他原有的自由,讓他快樂的做自己。
「我們已經有感情牽扯,要如何做普通朋友?」普通朋友可以擁抱她嗎?可以親她嗎?
「只要將感情從心中抽離就可以了。」他胸口一緊,「你打算抽離對我所有的感情,不再愛我?」
「我們之間不適合談愛,答應我,我們當普通朋友就好,好不好?」至少這樣她可以要自己別再對他投入感情,兩人即使最終無法擁有完美的結果,她也不致那麼心痛。
凝眉望著她小臉上柔弱的堅持,他心中跟著升起一道篤定。「好,我們就當普通朋友,不過從今天起我會開始追求你,直到你願意重新敞開胸懷,無所顧忌的愛我為止。」
「等等,我並不是為了逼你追求我,才要求和你當普通朋友呀。」
「我知道,那是我的決定。」算他自私吧,即使自己仍未打破不婚的堅持,也不願她和他劃清界線。既然是他傷了她,他會努力撫平她退卻的心,讓他重新接納她。
「彤燁——」
「我送你去上班,你快遲到了。」裴伊薰還沒想到該說什麼,它已攬著她離開她的住處。
現在該怎麼辦?事情如同她的心一樣,似乎全亂了。
「什麼?伊薰要你和她做普通朋友?!」褚雋在彤燁的辦公室裡驚聲嚷嚷。他已從勁邦那裡得知他們的酷哥老友與伊薰的感情糾葛,早上一來公司,便拉著勁邦過來問燁昨天由基隆趕回來找伊薰的結果,未料會得到他被她姑媽趕出去,今天伊薰更提出兩人只做普通朋友的驚人消息。
「伊薰真這麼說?」章勁邦也深感錯愕,畢竟這與他預料的結果全然不同。
「這種事能開玩笑嗎?」彤燁沒好氣的瞪睨兩人。事情會變這種情況他也始料未及,他已經夠懊惱了,哪來心情說笑。
「這實在讓人意外,伊薰的脾氣溫和,我以為你向她坦承心意,她會很高興接受你,想不到她沒答應當你的女朋友,反而要和你當普通朋友。」
章勁邦附和,「我也感到相當意外,不過伊薰的心情我能體會,當初她想必是提起所有勇氣才跑去情人坊挑她的真命情夫,傻傻的一個勁對燁投入感情,無奈換來他的開溜,心裡難免受傷,那股帶著傻氣的勇氣也跟著消減了,縱使知道燁喜歡她,短時間只怕不敢再愛得那樣冒險。」
彤燁無話可說,腦海裡清晰映現那張帶著無助的小臉,胸中泛滿心疼。勁邦說得沒錯,伊薰當初上情人坊恐怕是提起所有勇氣,她的潔身自愛他很清楚,她的初吻正是被他奪走的,是他害她動搖了原本對愛情的信心,他怨不了別人。
「燁活該,明明愛得要死,偏偏因為無聊的自尊與無謂的顧忌落跑,現在人家不當他的女朋友,看他怎麼辦。」褚雋大刺刺的酸他。順便替裴伊薰討點公道。這麼好的女孩中意他,早點承認他的感情不就皆大歡喜了,結果搞成現在這步田地。
「還能怎麼辦,當然是追到伊薰答應當我女友為止。」
「這麼麻煩。」
「你有更好的方法嗎?」章勁邦問。
「最快的方法就是把她拐到床上去,吃了她……哇,燁你想煤殺我啊!」褚雋獻的計策還在嘴邊,一隻紙鎮直往他砸來,他驚呼的險險閃過,埋怨的瞠向胡亂砸人的帥哥老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