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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佚名

  但是,這三年來,出身名門的車太太雖然教導她不少事情,也讓她長了見識,但是,這位老婦人最在意的事情就是她有沒有給納蘭家丟臉,有時候就連花錢太小氣了也要教這位老太太生氣半天,無所適從的感覺教她壓力好大。

  所以,她曾經對父親提起過,是不是就別讓車太太跟著她了,但是,納蘭剛卻只是笑笑地說,等哪天她知道該如何面對車太太的時候,那就是她不再需要這位老婦人的時候了。

  對於父親的意思,年紀尚輕的納蘭守花不太明白,但是也沒再開口要求過了,反正做錯了最多是捱罵而已。

  「爹地呢?剛才在切蛋糕的時候還見到他,怎麼這會兒就不見人影了?」納蘭守花環視派對現場,向每個前來祝她生日快樂的賓客致意回禮。

  「先生有客人來訪,在樓上的書房裡談話,我想應該是很重要的事情要處理,請小姐不要去打擾。」車太太語氣嚴肅道。

  「嗯,知道了。」納蘭守花覷了身旁的老婦人一眼,以前看到她那張撲克臉時會覺得害怕,尤其是初到納蘭家時,不過,最近越來越覺得她這張臉不可怕了,反倒有時候見著,心裡會覺得有點想笑。

  總是心想,事情有老太太說得那麼嚴重嗎?

  最多是出醜而已,也不會要命啊!

  但對於老太太而言,出醜等於就是要她的命啊!

  所以,納蘭守花還是會乖乖聽話,就怕自己真的太過分要了車太太的命,又或許她還是怕捱罵吧!

  相較於一樓及庭院裡的熱鬧氣氛,在二樓的書房裡的氛圍則顯得格外寧靜,韓蒼震與納蘭剛對坐在兩張單人沙發上,桌案上擺著下人剛送上來的蛋糕,因為納蘭剛決定無論如何都一定要吃到女兒的生日蛋糕。

  在韓蒼震面前則擺著一杯香檳,不過他從頭到尾也沒喝過,只是任由那杯香檳的氣泡緩慢上升,冷度逐漸地退卻。

  「你說的沒錯,年底之前要解決掉莫東旺的事,確實是有點操之過急了。」納蘭剛端起蛋糕,取過銀叉,斂眸看著已經被分塊,卻仍舊顯得十分美味的蛋糕,那甜美的香氣令人想要一親芳澤,「不過,其實到現在才處理這件事,已經嫌太晚了,真不想讓那隻老狐狸以為咱們不能拿他奈何。」

  說完,他冷哼了聲,一想到莫東旺還要繼續為非作歹下去,眸底閃過一抹嫌惡的表情。

  「就讓他真的以為咱們拿他不能奈何呢?」韓蒼震先回台北的住處換過了參加宴會的正式服裝,合身的剪裁,鐵灰的色調,讓他原本已經不好親近的冷淡臉龐看起來教人更加退避三分。

  納蘭剛挑起眉梢,看著眼前這位後生晚輩,一開始會用韓蒼震是看在好兄弟唐勁的面子上,說起來,他們兩人是親戚關係,一直以來,唐勁就不是很愛用自家人,總是刻意與他們保持關係,免得最後是自家人給扯後腿。

  不過,韓蒼震卻是例外,或者該說,因為唐蓮只的關係,所以讓韓蒼震成了破例。

  納蘭剛一生未娶,當然也沒有兒子,而三年前認回來的女兒,他早就打算讓她過普通人的生活,所以,他在唐氏的位置遲早要找到繼承人,就如同唐勁將位置傳給養子唐厲風,他早就知道自己的繼位者不必是親兒子也無妨。

  「我想,莫東旺雖然私底下靠著唐氏招搖撞騙,幹了不少壞事,也收了不少錢,不過,總還是會忌憚唐勁先生,所以偷吃之後,手腳也擦得很乾淨,眼前不好找到證據定他的罪,既然如此,倒不如讓他徹底放心,只要他不再小心翼翼,咱們要找到他留下的蛛絲馬跡就簡單了。」

  聞言,納蘭剛眼底閃過一抹激賞,「好,就照你的想法去做,剛叔希望你能越早成氣候越好,再過幾年,等守花結婚生子,我就能夠逗孫子享清福,希望你到時可以全面當家作主,別再讓我操一點心。」

  「是。」韓蒼震的嗓音不冷不熱,維持著一貫的淡然。

  一直以來,他就不是一個喜怒形於色的人,只是心裡很明白,如果這一切是他該做的,那他就會善盡自己的本分,如此而已。

  關於這一點,韓景琦曾經暗示過他要改進,要他隨和一點,除了盡自己的本分之外,也應該顧及一些人情,說人們都知道他的聰明與能幹,而像他這樣的人再有過分的自信與傲然,人們會因為不瞭解他而產生誤會。

  但對於這位好兄弟的叮嚀,他只當聽過就算了,如果人們要以為他是過分自信與冷傲,那是人們自個兒的事。

  一切與他無關。

  第2章(1)

  兩個男人一前一後走出書房,回到一樓大廳生日宴會的熱鬧現場,比起一開始時,參加的人好像又多了一點,人們見到納蘭剛下樓,紛紛想要找機會過來攀談,希望能夠藉此拉近一點關係。

  韓蒼震原本打算退至一旁冷眼觀看,可是,這兩年來,他儼然已經是納蘭剛繼承人的消息早就傳遍了政商兩界,幾個不怕熱臉貼冷冰塊的人見到他當然不願意放棄機會,想盡辦法要拖住他說話。

  他斂眸冷冷地看著人們努力扮演出來的熱絡,若非他心裡很清楚,還真要以為自己跟這些人很熟稔。

  「爹地。」

  一道柔軟的嗓音引起他的注意,他循聲側眸,看見一名穿著粉橘色小禮服的女孩很努力地鑽進人群,悄悄地從納蘭剛與他背後之間的空隙鑽了進來。

  「你這丫頭,這是在做什麼?」納蘭剛見到女兒,原本滿臉只是敷衍的笑意,在轉瞬間變得無比真誠燦爛,「想要跟爹地說話,就派人過來說一聲就好了,別跟這些人擠在一塊兒,我怕他們爭先恐後把你給擠傷了。」

  最後兩句話,納蘭剛是貼在女兒耳邊說的,說完,父女兩人相視一笑,十足的默契。

  「放心,我沒那麼嬌弱,現在就怕車太太罵我不淑女而已。」納蘭守花眨眨美眸,用很認真的語氣與父親說笑道,「瞧,她現在已經在豎眉毛瞪眼睛了,等會兒你可要幫我跟她說話啊!」

  「如果你真要車太太噤聲,不應該求我,請蒼震去替你說話還比較實在一點,車太太見過他兩次,不知道為什麼,她只要一見到他就像老鼠見到貓,半聲也不敢多吭呢!」

  聞言,納蘭守花眨眨美眸,似乎有些疑惑,她知道韓蒼震這個人,不過自始至終就只有初到這家裡時見過他一次,那時候她才十七歲,對於他的印象已經很稀薄了,大概就只記得他有一雙不太友善的眼眸。

  韓蒼震站在她的身後,低斂的視線正好看見她盤起的柔軟髮絲,珍珠與花朵都充滿了光澤,還有淡淡的髮香在她移動的時候飄進他的鼻息之間。

  他心裡正覺得這味道十分宜人心脾之時,冷不防地,她的臉兒往他這方向轉過來,仰起的美眸正好對上了他的視線,一瞬間,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了眨,半晌沒有反應。

  納蘭守花沒想到他原來就在這麼聲息相聞的距離之內,她被他那雙深沉的眼眸給懾住了,那雙眼眸一如她記憶中的不友善,甚至於比從前更加冷淡,可是,她卻挪不開目光,心口像是被人給掐住似的喘不過氣。

  這種感覺是害怕嗎?

  就像車太太見了他,連吭氣也不敢的情況一樣嗎?

  這時候,幾個隨從得到了納蘭剛的眼神暗示,過來將圍繞在他們身邊的人給帶開,韓景琦也很清楚他主子的個性,跟著過來幫忙,不片刻,原本被團團圍住的三個人終於得到了清靜的空間。

  「需要我去替你說話嗎?」韓蒼震開口打破他們之間異樣的沉默,「你怕那位車太太嗎?其實她根本就沒什麼好怕的。」

  「這一點我對她說過了,可惜我這女兒還太嫩,不是車太太的對手。」

  「為什麼?你根本就不需要去討她歡心。」他不解地擰起眉心。

  「她不是你,蒼震。」納蘭剛淡淡地笑著說道:「你那張臉只要不笑就可以嚇跑人,你瞧守花這張如花似玉的小臉,就算真擺起臉色,能有你那張臉嚇人程度之萬一嗎?」

  「爹地!」納蘭守花從被懾住的空白中回神,扯了扯父親的衣袖,不讓他再繼續說下去,一邊扯著,一邊不忘瞥向韓蒼震,就怕他要用奇怪的眼神瞧她,在她的心裡實在不願意被他瞧輕。

  只見他微挑起眉梢,斂眸睨著一陣困窘的紅潮從她纖細的頸項蔓延開來,讓她就連耳根子都透著紅暈,搪瓷似的肌膚更加生色好看。

  「如果身為主子還讓下人給欺陵到頭上來,那只能說是自己活該。」他渾厚的嗓音極輕極淡,沒有一絲毫的情感起伏。

  納蘭守花震驚地眨巴了下美眸,覺得這男人怎麼可以說話如此毫不留情,就不怕傷了人的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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