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她呢喃間覆上她的唇,舌尖糾纏著她,直到她全身發軟地偎在他懷裡。
自成親以來,只要一有時間,他唇啊手啊便會黏在她身上——捫心說,她也極喜歡跟他耳鬢廝磨,可是她想到——這兒是別人家耶!
他手很快解開她胸前絆扣,捧住她胸脯輕揉。
「等等——」就在他頭往自己胸上傾覆時,她突然叫停。
「不等。」他嘟嚷,熱騰騰的嘴隔著兜衣又啃又咬。他極愛她一碰就會挺起的小巧ru/尖。他用齒輕輕銜住它,或重或輕地吸吮。
「但是……」她臉紅撲撲地呻/吟。「床褥會有痕跡……」
他驀地抬頭。對啊,他竟然會忘了。他可愛的小妻子身子敏感,只要自己稍微挑逗,她身子就會像融化似的,將被褥染得東一塊西一塊。
這兒不比王宮,還得顧忌到其他人——尤其是男人——的目光。他雖然不在乎被保容叔取笑,但他可愛的小妻子可能捱受不了。
最好的辦法是收手不做——他一望嬌喘吁吁、雙眼含媚的青兒。火已經點上,豈有置之不顧的道理?
他環顧四周,想到一個主意。
他抓來長巾,往厚毯上一扔。
「阿垠?」
開頭她還不懂他想幹麼,不過當他抱著她站在長巾上時,她隱約懂了。
他就是想要她,不管外頭再多人。
「就忍個幾天。」她羞地輕槌他胸膛。
「我哪忍得了。」他抓來她手,按住自己。「摸我。」
……
歡愛過後,筋疲力竭的青兒連張開眼睛的力氣也無,只能任由他擺弄。
帳篷擱了水壺,他倒了點水擰來條帕子。
「唔!」冰冷的濕帕一碰到她腿,她立刻一顫。
「一會兒就好。」他伺候她伺候得很順,黝黑的臉上,只看見滿足與憐惜,全沒半點惱怒或不快。
他抱著她回到被褥。當她嬌軟的身子被他摟進懷裡,她終於有力氣張眼。
「對不起,應該由我伺候你。」
「跟我客氣什麼。」他一親她慵倦的眉間。「你累壞了,睡吧。」
即使睏倦至極,她猶能感覺到他滿滿的溫柔。
她甜蜜地將臉埋進他暖熱的肩窩裡,然後一歎,不久,便聽見她勻勻的吐息聲——睡著了。
厲無垠親愛地蹭蹭她頭頂,微笑地合上雙眼。
第7章(1)
「你娶的這個公主,很不一樣。」柵欄外,站在厲無垠身邊的厲保容,望著正在學怎麼幫母羊擠奶的青兒,若有所思地說。
厲無垠微微一笑,一雙眼始終繞著妻子身影打轉。「沒有王族架子?」
「很多人說過?」厲保容轉頭看他。
在最親的叔叔面前,厲無垠認為沒必要隱瞞,他簡略地提起青兒的童年。
厲保容恍然大悟。
「難怪——我剛還在想怎麼會有個王族公主,會開開心心做這些吃力的活兒——」
柵欄裡,身著紅色連衫、黑紅雙色坎肩的青兒,正依著米雅指示擠拉母羊的奶頭,只是不管她怎麼扯,就是沒半點奶水滴落。
「用力。」米雅催促。
「會不會弄疼它們?」青兒表情為難。
「不會,就是要用力拉才會有奶——」
若不看她倆在幹麼,單聽對話,還真惹人遐思。在附近幹活的男人們回頭張望,卻撞上王的目光——只見他們臉上的傻笑就像初春的雪水,倏地消失不見。
「你哪時變得這麼小家子氣,分人家看一眼都不行?」厲保容輕槌侄子臂膀。
「若今天是嬸嬸蹲在那兒,您願意?」厲無垠不相信。
厲保容嘿嘿一笑。「你忘了,你喬嬸嬸從小潑辣出名,方圓百里,哪個男人敢多看她一眼?」
「所以——」厲無垠一頓。「昨兒晚,嬸嬸給您排頭吃了?」
昨天入夜,大夥兒都安安穩穩睡在自己妻兒身邊,獨獨厲保容,昨晚在羊圈裡過夜。只因他下午說了「雲姬」二字,喬娜便不許他回帳篷。
這事,厲無垠一早就聽說了。
叔叔一揮手。「別提了,你喬嬸嬸天生醋桶,都多久的事了,她還老記在心上——」
「既然這樣,」厲無垠正色。「您何不跟我們一道回城?」
厲保容抬頭,好好地看了他幾眼。「你覺得叔叔老了,捱不起草原生活了?」
「我沒有。」
「別以為瞞得過我。」厲保容啐。「叔叔我,天生不適合宮裡生活,不管有沒有雲姬都一樣。」
「我擔心您身體。」厲無垠說。
厲保容拍拍侄子肩膀。他有這個心,做叔叔的已經很高興了。「你還是多放點心思在其他人身上。對了,你有沒有聽說,北邊來了一幫人,專門打劫我們這些牧羊人?」
「您說詳細點。」厲無垠警覺起來,這消息他倒是頭回聽說。
「就是啊……」
這廂,叔侄倆低頭專心討論國事;青兒那頭,已經擠完了羊奶。
米雅是奉婆婆之命招呼青兒,對於她,米雅沒特別喜歡,也不討厭,只是惦記著她王后身份,講話跟表情略顯拘謹。但相處一陣,米雅發現,眼前這位「王后」,完全不是自己想的那回事。
她除了和善、親切,還充滿了好奇心,什麼事都想嘗試——像現在,米雅八歲大的兒子塔木偷懶不帶羊去吃草,米雅逮著他之後,抓他到跟前痛罵,站一旁的青兒突然說:「我去。」
米雅跟塔木一愣。
「怎麼可以!」米雅拒絕。
青兒畢竟是客人——而且還是堂堂狼族的王后!
腦子裡還沒有尊卑分別的塔木,很直率地問了。「你以前牧過羊?」
「什麼你!」米雅朝兒子頭上一拍。「要說『您』。」
塔木扮起鬼臉。在他眼裡,青兒不過是長他些許的大姐姐,又不是什麼三頭六臂,喊那麼饒舌做什麼!
「你這小子——」米雅作勢要打。
青兒趕忙插話。「我還沒牧過羊,不過我很想試試。」
望著她興致勃勃的臉,塔木皺了皺眉頭,然後拾起地上的圈繩。
「想去,就來吧。」
若不看個頭年紀,從小就熟悉牧場工作的塔木,倒挺有小大人的派頭。
「那我走了。」青兒朝米雅一頷首,飛快追上小塔木。
——還真是個奇怪的王后。留在原地的米雅聳肩,一臉摸不著頭緒的表情。
待在草原的第三天,依舊由青兒跟塔木帶羊去吃草。
青兒有米雅跟塔木照顧,厲無垠很放心地帶著殷明一行,尾隨厲保容,前去探問遭受打劫的族人。
「放它們在這兒吃一下草。」
塔木尋著一塊柔嫩的草地,接著一揮圈繩,把跑散的羊只全攏在一處。
青兒騎著黑白雙色的小牝馬來到塔木身邊。「你那繩子是怎麼甩的,教我。」
「你學這幹麼!」塔木詫道。「我阿媽說你是王后,難道你想在宮裡牧羊?」
「好玩嘛。」她手裡也有一圈繩,剛才向米雅借的。別小看這圈繩,雖然不過五尺,但要甩得圓甩得利索,可不是簡單的事。
只是不管她怎麼甩,軟軟的圈繩就像拉稀似,別說甩圓了,就連著地時輕快地「啪」聲,也難得聽聞。
「笨手笨腳。」塔木看不下去了。「力氣不大就別貪,圈繩拿短一點,像這樣。」
他拾短了圈繩,向準空曠草地示範了一次。
青兒最喜歡的「啪」聲清脆響起,驚動了吃草的羊只,一時間咩咩咩聲四起。
「哎呀,嚇到它們了,我還是到旁邊練去——」她輕踢馬腹來到草原邊處,一個人練習甩圈繩。突然她看見一東西,也沒跟塔木示意,韁繩一拉人就跑掉了。
半晌,就在塔木發現她不見之後,她終於回來了。
遠遠看見塔木,她還笑瞇瞇舉手打招呼。「瞧我找到了什麼!」
「你這個沒規矩的大人!」塔木一氣之下,忍不住拿圈繩扔她。「要上哪兒也不先講一聲,我還以為你不見了——」
一見塔木雙眼通紅,青兒就知道他剛才哭過了。「對不起、對不起。」她立刻下馬跑到塔木身邊。
塔木太過能幹,以致她一時忘了,他不過是個八歲大的孩子。「我以為很近,跑遠了才知道有一段距離。」
好在她從小在森林裡跑慣,辨位能力不差,還不至於迷路。
「哼!」高坐在馬上的塔木一擦雙眼。
剛那瞬間,他真的在猶豫該不該丟下一圈羊去找她——倒不是擔心自己被責罵,而是真關心——塔木年紀雖小,仍是個道地的狼族漢子,該負的責任他絕對不會閃避。話雖然這麼說,可一見她安然無恙回來,他仍舊不爭氣地紅了眼眶。
討厭!都怪風沙太大了。塔木揉擦著眼睛。
見他還在生氣,青兒從鞍袋裡撈出東西。「塔木弟弟,你瞧?」
他眼一瞄,又哼了一聲。
有什麼稀罕,不過是石榴罷了——石榴!
他原本別開的臉又倏地轉回。
顏色鮮妍,飽熟欲裂的石榴還沒入口,那甜中帶酸的香味,已夠讓人齒根發酸、垂涎三尺。
瞧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喜歡石榴。她嘻嘻一笑。望著塔木,總讓她想起木兮山上的友伴,感覺親切又懷念。不知道他們現在過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