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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特一直都很安分守己,整個晚上下來,他連屁都沒有放一個。
醫生來了、醫生走了;他什麼窺探的舉動都沒有,雖然說他已經快被好奇心給殺死了!
好不容易終於等到裡恩出來,他立刻關掉電視,不看那無聊透頂的影集,跳起來討他的獎賞。
「什麼?獎賞?」
「嗯。」韓特點頭,理直氣壯的說:「你叫我安靜別問,我做到啦!現在我要獎賞,就是真相。」
「要真相?我有瞞著你什麼嗎?」
「我的房間裡躺著一個陌生女孩,你還記得吧?」韓特特地加重語氣在他的房問上,藉以強調他有多犧牲。
「你還是不要知道的比較好,真的。」裡恩並不打算把他拉進這淌渾水中。
這是他的過去,他不需要韓特參與。
「你這種表情我不陌生。」韓特有點不滿的說:「你要對付穆迪前,就是這種表情!裡恩,我要嚴正聲明,你要是在把我排除在外,那就是不把我當兄弟!」
裡恩嚴肅的說:「我當時是為了保護你,我們兩個其中有一個被下格殺令就夠了。」
穆迪是愛爾蘭某派武裝份子在國際航運的聯絡員,他們威脅拉金如果不利用公司船來幫他們走私軍火,就要展開恐怖行動以示報復。
當初把他和拉金、韓特聯繫起來的船難,就是他們一次示威性的破壞行動。
拉金在這件事上妥協,但是多年後,卻因涉入太深而無法脫身,甚至引來調查局的注意,為了除掉穆迪和他所屬的團體,裡恩是豁出性命和調查局合作,用交出所有的成員藉以交換拉金的豁免。
但是事情並沒有順利進行,逃脫的成員對裡恩下達全球格殺令,讓他過了將近兩年被當作暗殺目標的日子。
韓特不以為然的說:「你以為拉金為什麼要把我送去特種部隊?在經歷過那些後,格殺令簡直就是小孩子的遊戲。」
「我只是不想讓你惹上麻煩。」在跟牧家的眼線通過電話後,裡恩很清楚,他是絕對不會放過枚家所有的人。
他必須教會他們一個道理,一個很慘痛的道理——逆襲的力量。
當他決定做一件事時,任何法律都不看在他的眼裡,他有自己的法律,而他決心要牧家人付出代價。
「所以你只是把我當作外人!」韓特非常的不高興,裡恩的謹慎有時反而讓人覺得生疏而下舒服。
「韓特,你明明知道你對我的重要,我答應過拉金,我要用我所有的力量來保護你遠離麻煩,我打算繼續我對他的承諾!」
「難道你對我就不重要嗎?要說對拉金的承諾,難道我就沒有嗎?我答應他要做你的後盾,要對你的要求沒有第二句話!就算你要我砍自己一刀,我大概也只會問一句,能不能先上麻藥就做了;裡恩,就一句話,讓不讓我幫忙?」韓特展現出少見的強硬,這是因為他受夠了裡恩的愛搞神秘。
沒有感動是騙人的,裡恩知道韓特的心情和他一樣,他們會盡一切的力量來保護對方。
「看來我沒有選擇。」但恩歎口氣,轉身就走。
「裡恩!我現在非常生氣,你太幼稚了,逃跑是小孩子的做法!」這傢伙居然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給他來走人這一套?
「什麼?我要逃跑?你在開什麼玩笑,我早說過你會哭,得先去幫你拿盒面紙呀!」
他的裝無辜讓韓特衝上前,用手臂夾住他的脖子,用力搓揉著他的頭髮,「你這個臭小子,什麼時候學會開玩笑了?我才不會哭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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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特站在床邊,看著仍陷在藥物作用的牧寧海。
「睡得這麼安穩,你還真是幸福。」他吸吸鼻子,抽張面紙用力擤擤鼻涕,「真倒霉,這個時候感冒,裡恩一定會以為是我哭了,其實我才沒有!」
雖然說裡恩的故事真是他媽的可憐,裡恩對這女孩的愛真是該死的動人,但他是不會流下英雄淚的。「你很幸運你知不知道?我從來沒當過誰的保安,這第一次就獻給你了。」
他拖了張椅子在床邊坐下,實在不敢相信有誰會衝進來找她麻煩,但是裡恩卻這麼堅持,沒辦法,愛嘛!總是會讓人做出奇怪的事情。
就像現在都已經這麼晚了,裡恩卻硬要人家百貨公司為他開門,只做他一個人的買賣,就只是為了讓牧寧海在醒來後樣樣不缺。
韓特有點同情他們的老朋友,他一定很怨恨自己開了一家購物商城,又或者是後悔認識到裡恩這個不接受拒絕的朋友?
「裡恩他……真的很愛你。」韓特輕輕歎口氣,「你是個非常、非常幸運的女孩。」
裡恩並不是一座冰山,他只會為她燃燒、為她熱情而已。
「除非你愛他,否則他一輩子都不會告訴你的!那個大傻瓜平常看似很精明能幹,遇到你卻變成大笨蛋,還真諷刺也挺好笑的。」
裡恩可以這樣愛著一個人,甚至不求留在她身邊,他給她最極限的愛就是:讓她能愛她所愛的人,讓她能做她願意做的事,讓她過她最喜歡的生活。
但如果是他,就算對方不愛他,他也一定要強留,無論如何都不放手的存在於對方的左右。
韓特拿出手機,若有所思的按出一個電話號碼。
五秒之後……
「哈囉,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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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靜劑雖然幫助牧寧海入睡,卻將她帶入不安的夢境裡。
她夢見全家人圍住那個曾經關住她的大衣櫃,她的堂哥押著鼻青臉腫的黎恩,將他也塞進衣櫃裡;儘管她大聲呼喊、求情,但是沒有人理會她的呼救。
他們的聲音像冰錐般鑽進她的耳裡,帶來一陣陣的疼痛。
「殺了他!殺了他!」
她全身顫抖,捂著雙耳大叫,「不要!不要!不要呀!」
黎恩被關進衣櫃裡,厚重的櫃門突然變成透明,她清楚的看見他倨傲的站著,冷冷的看著所有的人。
而所有人就像是瘋了一樣,每個人都拿著刀子朝櫃子裡的黎恩亂砍、亂刺;她想救他,可是她的腳彷彿生了根,除了尖叫、哭泣外,她無法接近他。
刺進、拔出的動作讓他的鮮血濺到她的臉上,渾身鮮血的黎恩突然長大,變成她所熟悉的他。
他朝她伸出血淋淋的手,以像冰塊一樣的眼睛瞪著她,「你看我,他們把我殺死了,而你也是兇手!」
牧寧海猛然驚醒,全身都是冷汗,那恐怖的景像似乎還在她眼前,但實際上,她卻是在安全的房間裡。
「原來是夢!」好可怕的夢,她怎麼會把黎恩跟他……對了,她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呢!
她定下神,突然發現房裡地板上擺滿大大小小的紙袋、鞋盒,「這是什麼?」
牧寧海翻了一下,發現全都是精心準備的衣物,還包括鞋子、日用品,居然連貼身衣物都有……如果不是她確定自己所在何處,她八成會以為自己是在百貨公司。
「怎麼會有這麼多東西?」這些東西加起來都快把她淹沒了。
她發現這些東西都是一式三份,同樣的衣服有三件,同款的鞋子有三雙,差別在於尺寸。
她忍不住好笑,「他也太老實了吧?」不知道她的尺寸,乾脆全都買?他大可以等她醒了再問她呀?
牧寧海簡單的梳洗後,挑了襯衫、牛仔褲換上,也把頭髮綁好,雖然臉上的瘀傷看起來比昨天更可怕,但她總算能神清氣爽的走出去。
她從長廊走出來時沒有碰到人,正不知該怎麼辦時,聽見電視的聲音,於是她循著聲音走到有著長桌的餐廳。
牆上有台薄型電視正在播報英文新聞,裡恩和韓特邊享用早餐,邊翻著英文的商業報紙。
裡恩看見她,立刻站起來,「睡得好嗎?」
「謝謝你,我睡得很好。」雖然作了噩夢,但她真的覺得好多了。
他拉開椅子讓她坐下,「一起吃早餐吧!」
「嗯,我也覺得餓了。」她偷偷看了韓特一眼,再一眼,他的臉埋在報紙裡似乎沒有注意到她——不知道他是誰,是不是不高興她貿然跑到這裡來打擾?
裡恩將他的報紙壓低,強迫他露臉。「這是韓特,我哥哥。」
牧寧海恍然大悟,朝他點點頭,「你好,不好意思,打擾了。」
韓特臭著臉,「她說什麼?」
這兩個人淨講著他聽不懂的語言,實在很失禮,他連自己是不是挨罵,該不該反擊都不知道。
「說你人很好。」
韓特繼續臭著臉,用力折著報紙放到一旁,一副要作戰的模樣,「我一點都不好,我是壞人,我喜歡當壞人。」
「知道了,吃你的早餐吧!」裡恩將一個圓麵包塞到他的嘴裡,知道他一發起牢騷就沒完沒了;轉頭朝她微微一笑,「他說很歡迎你,希望你在這裡能當在家裡一樣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