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這樣!」啪!蝶衣神色難堪。她不懂,他怎能一邊威脅、恐嚇她,一邊又對她說出這些曖昧言語,還做出這樣親暱的舉動!
可,看進他綠光閃爍的眸,蝶衣緊咬柔唇,情緒紛亂。
她從沒遇過像洛凱對她這般執著的男人,她怕再這樣下去,自己就快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了……
突然,一陣敲門聲響起,叩叩叩。領隊笑咪咪推門進入。
「蝶衣同學,可以登機了,你……啊,洛凱先生,你好!」看到也在裡邊的洛凱,領隊表情一整,馬上立正站好。
「謝謝通知。」慶幸領隊出現,蝶衣拉回差點飛向他的心,神情淡漠,轉身朝領隊走去。
洛凱見狀,臉色一沉,伸出手,攔住她。
「不說再見?」陰邪的綠眸,危光閃爍。
高仰白淨柔顏,她緊抿紅唇,冷眼凝他。
「沒必要。」吐出無所謂的三字,她向旁邊挪一步,繞過他,也越過一臉納悶的領隊,直步走往門口。
她表情漠然,看似冷靜,但,才步出貴賓室,她眸光幽暗,輕聲歎息。
她的初戀,結束了。
第六章
索法羅集團,總裁室。
這三個月來,洛凱·索法羅的心情很差,集團內部所有人都知道,但是沒人敢多問一句。
就連知悉內情的麥肯和馬克等人,也不敢隨便在他面前提起某個名字。
才定進辦公室,看見原已經清得快差不多的桌面,又被一大堆工作文件與檔案佔據,洛凱·索法羅的心情直蕩谷底。
他以為今天,自己終於可以完成手邊工作,終於可以抽出一點時間,到台北去抓人,可是現在……他第五十次的台北之旅計畫,再次被迫取消。
直線下降的心情,教他胸口開始鬱悶。坐下,他俊顏緊繃無笑,拿筆開始批示公文。
突然,桌上電話與他身上的手機,先後響起。是位在西班牙的貝克,與在台北的曜日打來的。
看著已經堆滿桌,多到做不完的工作,洛凱重放下筆,努力深呼吸,平撫躁悶的情緒。
揉著眉間,他一邊與兩人談公事,一邊上網觀看今日股市行情,看他近三個月來指定投資的那幾間台商公司股票,到底跌了沒。
合上剛批完的公文,往旁邊送,他再伸手拿過另一份。
「費斯是希望我們這個月底,可以再到莫斯科視察,你的時間可不可以排出來?」他一邊看公文,一邊與貝克談論「莫斯科造鎮」工程的事,完全忘了正在手機上等候的愛新覺羅·曜日。
「應該是沒問題,不過,曜日那邊呢?他的時間可以配合嗎?」
「他?他是你要聯絡的,不是我。」莫名其妙,當他是那個死男人的秘書特助嗎?不想公私不分,也不想生氣,洛凱努力深呼吸。
「你不是跟他在講手機?就問一下吧。」
「問?」轉看躺在桌上的手機螢幕上,已經因為等候太久,而捨棄清朝皇族後裔尊貴氣質,開始變臉、罵人的愛新覺羅·曜日,洛凱俊顏冷下。
伸出手,他未曾知會,動手切斷手機,拒絕接受已經快抓狂的清朝皇族後裔,在他耳邊飆髒話。
他是個有水準、有風度的男人,絕不跟那種丟臉的皇族後嗇扯上一塊。
「抱歉,我已經切斷他的通話。」
「你沒事切斷他的通話幹嘛?」貝克口氣相當不爽。
「我沒事為什麼不能切斷他的通話?」他也不爽。
「要斷也是先問完話再斷嘛!」
「我為什麼要問?有問題的是你,又不是我,莫名其妙!」
「喂,只是要你問他一下,你是會死啊!?」貝克越講越火,認為他近來很不可理喻,「這樣就切斷他的通話?你有沒有品啊!?」
他沒品!?洛凱愕瞠雙眼,難以相信。
那個全世界名聲最差、性格最暴躁的野蠻王子,居然有臉罵他沒品!?
瞬間,他表情驟變,胸口怒火轟地往上衝——
「你他媽的管我會不會死啊!?」被眼前工作悶到心情差的洛凱·索法羅,全然忘記自己一心保持的尊貴氣勢跟君子風度,口不擇言,憤聲飆罵。
「喂,你……」電話彼端的貝克,被突然抓狂的他嚇到。
「你又他媽的管我有沒有品啊!?你是沒看過他媽的壞人是不是!?居然敢用這種他媽的口氣跟我說話!?你他媽的找死啊!」
「喂!?」
「你以為我黑道是混假的啊!?」
「喂,有沒有搞錯啊!?我也不過才說你幾句……」
「我才想問你有沒有搞錯!?你有問題,是不會自己去問他嗎!?為什麼我一定要替你問?你當我打雜的啊?你他媽的混帳王子了不起啊!?」
吞不下一口氣,洛凱怒擲鋼筆,憤聲叫罵。
真是太氣人了!他都已經忙到沒時間去抓那個女人了,這個野蠻人居然還在這兒跟他鬼吼鬼叫的!
「喂!你他媽的吠夠了沒有啊!?」無端被他炸得滿臉豆花,海洋那端傳來貝克的高分貝回聲叫罵。
「你是被瘋狗咬到,忘記去打針是不是?沒事跟我吠個什麼勁!?」
「沒事?誰說沒事的!?我的蝶都飛走了,我還被工作壓在這邊,忙得連去抓她回來的時間都沒有了,現在,你還在這裡跟我耍王子威風,怎麼會沒事!?」越想越氣,越氣就越火,他拍桌站起,繼續飆聲罵。
「你他媽的貝克·莫裡納,你是好日子過膩了,欠人海扁啊!?」
突然,電話彼端傳來一陣安靜。
「幹嘛不說話!?」他這麼安靜,教他要怎麼再罵下去?媽的,欠揍!
「你剛說你的蝶飛走了?」
「對!」
「那就去抓回來嘛,幹嘛找我出氣!?你頭殼壞掉啦!?」他媽的,大白癡,居然拿他當出氣筒用,他是王子耶!
「你!?」
「說,你喜歡哪個品種的蝴蝶,我去買來送你!」看,他這個西班牙王子多親切、多仁慈,又多大方,完全不跟一個沒品的黑道頭子計較。
「她不是——」洛凱這才想起,因為他惡勢力太大……嗯,不是,是因為他為人太親切有禮,且十分誠懇恐嚇各家媒體,嚴禁報導他的私人感情事件,以致到目前為止,他與蝶衣的事,也僅在米蘭集團總部內傳開,像貝克等人及各地分公司人員,根本毫不知情。
「免得你等一下又發神經,像只瘋狗一樣,四處亂吠,還亂咬人!」這個黑道頭子真是有病,竟然為一隻飛走的蝴蝶,在那發耦!
「哼,也不過是飛走一隻蝴蝶而已,你當它是天使啊?呿!」
「她不是真的蝴蝶,她、是、人!」被罵是瘋狗,洛凱咬牙道。
頓時,海洋那端,再次傳來一陣沉默。
「幹嘛又不說話!?」
「你剛說的那只蝶是人?女人?」
「對,她是人,還是個女人,如果你真的有辦法,那你就去把她帶來見我啊,我親愛的王子。」他冷言諷刺,順便想感受一下奴役王子的快樂。
但是,已經瞭解他火氣來源的貝克,再次選擇沉默。
「你啞啦?」
「……」
「喂!?」
「我不想跟一個沒腦袋,又神經錯亂的男人講話!」他的口氣很鄙視。
「你說什麼!?」洛凱顏面神經失調,尾音頓而往上飆揚,「你說我沒腦袋?還神經錯亂!?」
「你如果有腦袋,為什麼不去抓她回來,卻留在辦公室裡抓狂!?」
「你管太多了吧!?」被他一說,洛凱心情惡劣極了。
「管你是看得起你,你別不知好歹!」
「你!?」他火大。
「我看你準是神經錯亂,才會以為自己的軍火庫是花園,那只蝶會笨得自己飛過來找死,然後,再被你撲倒變標本,好讓你天天看、天天瞧!」
「你當我跟你一樣沒責任感嗎?工作放著就去追女人?我很忙!」
「很忙?我看你還真的病得不輕。」電話那端的貝克,聽了猛搖頭。
「你說什麼!?」握緊拳頭,洛凱狠瞪電話。
「我說就連德國那個很欠扁,又很欠踹的變態男人,都知道碰到自己喜歡的女人,就算工作再忙,也得暫時放下,先追女人要緊,就你——」
「就我怎樣!?」他哪點比不上那個死冰塊!?
「就你還在為那些永遠也做不完的爛工作,留在辦公室裡思春、亂發脾氣!」真是有夠豬,難怪那只蝶要飛不要他!
「這——」像被一記悶雷劈中,洛凱眼睛倏地亮起。
沒錯,工作是永遠也做不完,但是他的真命天女,就只有那麼一個,那他怎能因為工作而不行動!?驟然想通一切,洛凱心情大好。
「我看你以後就算結婚了,很可能也會因為太愛工作,被老婆休掉!」
「你!?」被詛咒,洛凱惡眼狠瞪,「你他媽的,胡說些什麼!?」
「我他媽的叫你他媽的,趕快去看他媽的心理醫生啦,神經病!」
「貝克·莫裡納!?」
「大聲就贏啊?那贏的人也是我,搞不清楚狀況!」懶得再跟一個把工作當成老婆愛的男人說話,貝克叩地一聲,用力掛他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