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真心對她,想他堂堂黑手黨教父,何須這般低聲下氣追求她?
「你——」
「如果我要玩一個女人,我不會在她身上花費心力,所以,不要因為一時心情不好,就找我的麻煩。」他的聲音微冷。
「那你為什麼非要纏著我不可!?」她真的生氣了,也失控了,對著手機就是一陣尖聲叫罵。
「黑蝶衣!?」她的語氣,已然激怒他。
「你告訴我,跟一個小女生談感情、談一輩子,對你這樣的大男人,到底有什麼好處!?你為什麼要——」
驀地,蝶衣怒聲驚止。因為她被自己的尖聲叫喊嚇到,她發現自己完全不認識此刻的自己。
頓時,沉默在兩人之間漫開。聽不見他的聲音,蝶衣緊閉雙眸。
她以為他會再反駁她的話,以為他會再像以前那樣,在談笑之間化解她對他的不滿與憤怒。
但,這次他沒有。手機彼端的他,只有沉默。
他的沉默回應,教蝶衣愴然一笑。
按下鍵,她切斷雙方通話,轉望窗外的藍天。
他沒有反駁,因為她成功惹火了他,也成功激走了他,她以為自己會開心,會高興,會鬆了口氣,可現在……襲心而來的難受,教蝶衣緊閉雙眸。
突然,身後傳來的一聲異響,教蝶衣疾旋過身,驚眼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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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洛凱·索法羅挾怒推門而入,他臉色難看,狠眼盯住窗前的她。
可,看見雪顏蒼白的她,洛凱頓然一愣。
深深呼吸一口氣,抑下胸口狂飛竄燃的怒焰,洛凱努力平撫情緒,不想在這分別時刻與她發生爭吵。
脫下軍裝式的黑色大衣,披放至沙發椅背上,他取出大衣口袋裡,包裝精美的臨別禮物。
勾起寡薄唇角,帶著微笑,他邁步行至她面前。
「特地為你挑的。」拆開包裝,打開絨盒,他取出一條價值百萬歐元,鑲著鑽墜的項鏈。
蝶衣神情怔愣,難以反應地任由他為自己戴上。
「永遠別讓它離身,知道嗎?」撩過她黑柔長髮,露出她精緻絕美的臉孔,他眸光溫柔望著她。
「你這兩天的情緒,很不對勁,有心事,是不是?」
別過頭,她不想看他溫柔的臉龐。
「告訴我,究竟是什麼事讓你心煩?我會替你擺平的。」轉手輕撫她白皙粉頰,他好聲好氣,低聲再問。
「我哪有什麼心事?沒有!」她否認。他對她越好,她就越害怕當他發現她身份後的反應。
「不可以說謊。」眸光一動,他以指磨蹭著她的頰,略施勁。
「不要碰我!」啪地一聲,她氣憤拍開他的手。她情願讓他討厭她,也不要他再喜歡她,再對她好!
「蝶衣?」看著自己被拍開的手,他眸光乍沉。
「你現在到底是想怎樣?我剛說了那麼多,難道,你還聽不懂嗎!?」
「蝶衣!?」她的拒絕與排斥,再次點燃他心中怒火。從來沒人敢像她這般招惹他,更何況還是一個只要他出手,就可輕易掐死的女生!
「我沒什麼心事,我只要結束你跟我的關係!」
「不可能!」他斷然道。她已經是他認定的女人,注定與他情牽一世。
「你!?」看著他堅定的眼神、不變的執著,蝶衣為之震撼,但,雪顏一凜,她冷聲道:「除非我願意,否則,沒人可以控制我的感情!」
「黑蝶衣!?」耐心用盡,他俊顏冷下,嗓音森寒。
「你走開!」她想自他身邊走過,想提早離開有他的空間。
然,才越過他,一記來自後方的強勁拉扯,已將她扯進他的胸懷裡。
「沒有我的允許,不准離開!」他綠眸幽沉。
「我就偏要走!」輕巧旋身,她轉出他的懷抱,疾步奔向緊閉的門扉。
但,還沒碰上門,她再次被扯進他懷中,掙扎間,洛凱·索法羅臉色陰沉,將她壓向牆壁。
「說個可以讓我接受的理由,我就讓你走!」看進她清幽黑瞳,他綠眼危光隱隱閃動。
「我們不適合。」他要理由,她就給他理由。
「哪裡不適合?」他冷眼凝她。
說不出口的原因,教蝶衣避開他的注視,不看他憤怒的眼。
「難道,是我對你不夠好?」他凝怒冷問。
不,他對她好極了,他什麼事情都會替她設想到,但,她不能說。
緊抿紅唇,她沉默。
「還是我不夠關心你?對你不夠溫柔、不夠體貼?嗯?」扳過她的臉,他要她看著他的眼。
斂下眸子,她仍然不語,不看他的眼。他又猜錯了,除了她爸爸,他是最疼她、寵她、呵護她的男人。
但是就算如此,她還是不能跟他在一起,她不要他因為她的背景,就當她是太妹,就當她是不良少女,她只想成為他記憶裡曾經喜歡的那個人。
「告訴我,我到底哪裡不如你的意?」勾過她別開的臉,看著她,他堅持要一個可以讓自己接受,並讓自己放棄她的理由。
只是一個小女生,他不信自己會搞不定她!
「我——」被局限在他與牆壁之間的蝶衣,動彈不得,再面對他的句句逼問,她也會生氣,也會憤聲反擊,「那你呢!?」
「我?我如何?」
「你問我為什麼一定要結束這段異國戀曲,那你呢?你是不是也能夠告訴我,你為什麼一定要我!?」
看她教怒火染亮的瞳,他唇角一揚。這問題太簡單。
「我的條件並不是最好的,甚至,我的脾氣、個性還有可能是最差、最難相處的,那你為什麼還堅持要我!?」
「因為,你有一股其他女人所沒有的清冷氣質。」談起喜歡的她,他冰冷眸光泛柔。
看見他眼底的溫柔,蝶衣心口一震。
「你眸光倔強,態度冷傲,還有你冷靜、自持,不畏外權欺壓……我從沒見過像你這樣的人。」輕觸她的頰,望著她的眼,他眼底有著迷戀。
「你……」他看透了她。
「總而言之,你的個性令我欣賞,你的美麗也讓我驚艷。」
「那,如果我的臉毀了、丑了,你還會要我嗎?」個性很難改,但容顏可以變,她打算一賭。
「你認為我是因為你美麗的臉孔,才盯住你、才要你?」似猜測到她心中打算,一道陰冷邪笑,自他唇角緩緩勾起。
「難、難道不是?」那抹笑,教她心驚。
「當然不是。」垂斂綠眸,他唇角勾揚。
「我不信!你們男人都喜歡看美麗的女人,如果我的臉毀了,只怕你連多看我一眼,都覺得是在浪費你的生命。」
「那麼,你可以試試。」一道狠厲精光,疾速劃過他冰綠的邪眸。
「試試?你的意思是?」
「美麗的女人,我看多了,也看膩了,所以,如果毀掉你的臉,就可以留住你的心,留住你的人,那麼……」退開一步,還她自由,洛凱掏出口袋裡的煙盒與打火機。
看著他優雅拿出一根煙,無端由地,她背脊竄起一陣涼意。
「那麼怎樣?你說啊!」
「那麼,如果你捨不得毀掉自己的臉,為了留下你,我一點也不介意為你動手。」叼住煙,他按下打火機,點燃煙絲,抬眼凝她,微笑。
「你、你是說真的?」驚顫劃過她的心。
「當然,我從不說謊。」抽一口煙,他唇角邪勾,綠眸精亮。
他的肯定,教蝶衣瞠大黑亮瞳眸。
她一直以為他是個集風趣、幽默、溫柔於一身的男人,縱使氣息邪魅,也不損及他親切、熱情的義式個人獨特魅力。
可是今天的他,實在太令她震驚了,因為直到此時此刻,她才知道,原來,他是一個有著雙重個性的男人。
平常時候,是個風度翩翩、風趣溫柔的豪門貴公子,但當他震怒時,就會變身成為令人駭懼、畏怯的可怕男人。
難怪……難怪在威尼斯的時候,A員會說當他生氣、不高興時,那股狠勁,就跟一隻發狂的野獸沒兩樣,原來,他根本不是她所想像的那般溫和!
望著他陰邪的眸,蝶衣不由自主地向旁邊挪一步。
他太可怕,根本不是她可以接近的男人。
注意到她的舉動,洛凱笑著貼近她,阻斷她的退路。
「怎麼?怕了?」抽一口煙,他對著她呼出一口白霧。
「咳!」撲鼻的煙味,教蝶衣輕咳出聲,否認:「我為什麼要怕!?」
見她擰眉咳嗽,洛凱綠眸一沉,棄擲手中煙,以鞋尖旋踩捺熄。
「怕我吃了你、怕我一輩子纏住你……」抬起手,他以手背輕抵她清艷的臉孔,輕蹭愛撫她的頰。
「你、你不要碰我!」蝶衣粉頰漲紅,憤別過頭。
「不要碰你?」他低笑,「你忘了昨夜你就已經是我的人了?你的身子,我全都碰過了、摸過了,甚至,也吻過了,你忘了嗎?嗯?」
輕揉愛撫她纖細曲線,他眸幽沉,慾火閃爍,直到她憤力拍開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