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民等不敢逼宮,咱們是不能容忍有不潔的人坐上後位。」忽然冒出一人如此說。
「不潔,你這是在說誰呢?」他語氣陰森嚇人。
「臣……臣……」他的威氣太重,那人倏然噤聲了。
「哼,孤說過,王后的清白不容任何人質疑,那些誣蔑之詞孤絕不縱容,黃德!」他陰冷的聲音夾帶著澎湃的怒氣。
黃德立刻將那人押下,準備處斬。
第18章(2)
「等一下。」玫瑰慌忙阻止。
他瞧向她,眼神要她別心軟,若不如此做,根本壓不住眾人的悠悠之口。
「不,他們只是誤會我,不能因為誤會就殺人。」她激動的說,不想讓人枉死。
他面容沉下,揮手讓黃德暫且放人,他走近那人,冷睇,「孤想這人不是誤會,而是故意煽動群眾。劉河,你是劉墨雲的堂弟不是嗎?劉氏過去如散沙,這會卻突然間變得團結了?」他冷譏。
那人一聽,嚇得一陣哆唆,「我……我雖是劉侯的堂弟,但絕無與他勾結,更沒有煽動群眾,我……只是慷概陳詞,一心為弦月……」
他笑容更森冷,「好個慷概陳詞,一心為弦月,難道孤會任人自毀基座?」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王后有孕,可孩子來厲不明……啊!」倏地劉河的臉頰被他狠狠捆了一巴掌,打得劉河眼冒金星,昏頭腦脹。
眾人大驚,連玫瑰也很吃驚,這種事向來都是黃德為主代勞,這回他竟親自動手打人!
「放肆,竟敢說孤的龍裔來歷不明!」他顯出沖天之怒,疾言厲色。
劉河被打得唇破臉腫,趴在地上發抖,「這不是我一個人這麼說的,是……」
「還不住口!」他暴怒。
劉河五體投地,冷汗真流,但仍是咬牙繼續道。「我一人可以閉嘴,但王上能堵住這悠悠眾口嗎?若要還主後清白,您得拿出證據,證明王后腹中的孩子是您的!」就如冶冷逍所言,劉河是劉墨雲的人,他奉命就算得犧牲自己的性命,也定要攪得弦月王與王后萬劫不復才行。
眾人聽到劉河這麼一說,竟都跪了下來,「請王上讓王后拿出證據,若一味包庇,污染王族血緣,影響致遠,臣民等無法信服。」
「沒錯,王后貞潔關係到弦月王朝未來的龍嗣繼承,不可等閒視之!」
「若無法證明王后的貞操無染,她便不能再母儀天下!」
「請王上廢後!」眾人齊聲。
「請王上先廢後再賜死!」劉河再加上一句。
「對,賜死王后!」受到煽動,眾人跟著附和。
玫瑰瞧著地上跪得滿滿都是口口聲聲要她以死表清白的人,她渾身如同掉進冰窟般:冷,眼前漆黑一團,她閉上眼,任兩行清淚順著面頰滑下來。
這種事憑她一張嘴說不清,自己不該妄想說服他們相信她。
證據,她如何有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
難道真要她死才足以昭告天下自己未曾受辱於他人?
她撫著腹中子,這孩子未出世就受此質疑,得來若生下來,孩子又該如何面對眾人鄙視懷疑的目光?
她心痛難當,痛得徹骨、痛得絕望!
自己死不足惜,但她不知該如何保護這孩子,這確確實實是她與逍的孩子,但沒有人相信,沒有人……
淚水灑在月白門前的吉石磚上,那一滴滴的淚雖清清如水,但落入地上後立刻染上塵埃,濁了……
冶冷逍紫金色的衣袖在風中飄蕩,他鐵青著臉龐,對於跪了滿地的人怒形於色。
他知道這裡頭有劉墨雲的人,也有祭天星的人,他們都等著這一刻,劉墨雲要玫兒死,祭天星要玫兒的人。
「王上,王后失德不可留!」劉河竟膽大包天的衝上前要抓住玫瑰的手,那模樣似要殺她。
「大膽!」冶冷逍眼底寒芒閃動,怒不可遏。
幸虧黃德就站在玫瑰身邊,很快的擋開劉河,並要人將劉河拿下。
「王后不忠不貞,腹中之子並非王上的龍種,當殺之,當殺之啊!」劉河被押下後還大聲喊叫。
群眾瞬間被激起了情緒,紛紛站起身衝上前要逼玫瑰自盡。
冶冷逍抓著她的手腕往後退去,黃德也心驚得立即讓侍衛護住他們,不讓暴民靠近,但百姓似乎失控了,不斷推擠叫囂,玫瑰驚愕得勝色蒼白,冶冷逍五指牢牢爆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往自己身子後方,他身軀往前一站,「放肆,還不退下!」他凜冽的朝眾人大喝。
眾人隨之被他的天子氣勢所理住,這才猛然驚覺自己竟然敢放肆的冒犯龍威,嚇得趕緊退開脆下。
弦月王嚴酷無情,不是一個可以隨意觸怒的王,他們一時失了理智,竟然冒犯,這些人這會身子全都秫秫發抖,怕的要死。
他在眾人面前積威以久,此刻冷冷地注視這群人,臉上神情隱晦莫測,不可捉摸,「你們要證據,好,孤會給你們證據。黃德,去瞧人來了嗎。」他忽而道。
「是,奴才這就去瞧!」黃德身子一轉,立即鑽出人群。
「您讓黃德去接誰?」玫瑰不解的問。
「你且等等。」他只說。
月白門前的廣場上擠滿了跪了一地的人群,氣氛凝重,大伙好奇不已首領太監是要去接誰,然而覷著弦月王的臉色沒人敢多問一句,皆屏息靜默的等待。
好半天過去,大伙仍趴在地上。
好不容易黃德出現了,只見他身後跟著一名女子。
「奴婢文采來遲,請王上、王后恕罪。」人應該在宿星的文采跪地請罪。
玫瑰見到她很是驚訝,「文采,怎麼會是你?!」見文采跪在地上,一身風塵僕僕的模樣,顯然是經過幾日徹夜的趕路才會如此。
玫瑰吃驚原來逍等的人就是她,也佩服逍時間拿捏得剛剛好,好似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中!
眾人也不禁好奇的抬頭朝文采望去,不解這人是誰。
冶冷逍見到文采趕至,微微一笑,「回來就好,孤不怪你來遲,起來吧。」
文采這才起身面對眾人。
「告訴大家你的身份吧。」冶冷逍咐道。
文采點頭,「奴婢是被王上派去宿星宮裡的探子,已在宿星王宮待了六年,專司伺候宿星後宮的妃嬪公主們。」她說。
眾人訝然,這人居然潛藏在宿星的探子,要培養一個探子極為不容易,更何況這人還在宿星王宮深根了六年,這更不簡單,如今一現身,不就曝光了身份?
不明白王上為何要將這樣重要的棋子召回來,如此豈不自毀在宿星的雙眼?
「你當知孤要你回來的目的,說吧!」冶冷逍示意文采繼續說下去。
「是,奴婢是專程回來證明王后娘娘清白的!」文采鏗鏘有力的說。
「你要如何證明?」劉河不死心的問。
文采撇唇一笑,「王后娘娘在宿星時由我時時刻刻守著,無人能對她做出越軌之事。」
「哼,我聽說王后在宿星曾與宿星王公然親吻過,而這事不少人都親眼瞧見了。」劉河又說。
玫瑰捏了手心,這件事她無法辯白,因為確實曾發生過。
「王后娘娘當時是被強吻,可也只有那一次,宿星王之後皆以禮相待,再不曾對王后不禮貌。」文采道。
「既然如此,宿星王為何自己跳出來說孩子是他的?」人群中有人再提出疑問。
「宿星王中意弦月王后之事,天下無人不知,他是想藉此機會讓王上廢去王后,他才有辦法再次奪人。」文采解釋。
眾人聽到此,有些被說動了,這確實有可能是宿星王的詭計,他們上當了!
「大家不要相信她,這女子雖是弦月派往宿星的探子,但他是王上的人,難保不是王上為了保護王后要她公然說謊。」被人押著的劉河大聲疾呼。
霎時臣民又騷動起來,「沒錯,她是王上的人,由她證明王后的清白不可盡信!」有人附和。
冶冷逍臉龐罩下寒霜,玫瑰則又再次繃緊神經。
「那由我來證明呢?」突然一名女子由人群中走出。
「香瑩?!」玫瑰瞪大眼睛,香瑩居然也來了!
向來敵視玫瑰的香瑩,先朝玫瑰清暖一笑,之後才對著眾人高聲道。「我是宿星王朝的人,是宿星王的貼身宮婢之一,當時也曾被派去照顧弦月王后,我們王上確實沒有碰過你們的王后!」
「賤婢,你竟敢背叛王上?!」人群中突然有宿星王朝的人怒吼。
香瑩臉色一白,「我並未背叛王上,反而是受王命而來,替我們王上收回那番認弦月主後腹中子的言論,弦月王后在宿星期間,我們王上未曾傷害過她,之前的那番話只是一時的氣憤之語。」她替祭天星澄清的道。
眾人峰然,宿星王居然派人來收回自己的話?
「你真是奉宿星王的王命而來?」有人愕然問道。
香瑩取出祭天星給她的令牌,見到這副令牌猶如見到祭天星本人。
頓時,混在人群中的宿星王朝的人啞口無言,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