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始一天比一天更加消沉的斜躺在床邊,目光渙散且空洞的看著窗外的景色……原來又是另一個夜晚到了。
她聽見了那種開門、關門的聲響……啊!原來又是那男人要來享用她的時候到了!
說到底,她就連想要乾淨的死去都做不到,這樣的她到底還在堅持什麼?到底還要頑強什麼呢?
太可笑了!
以前那個認為至少可以乾淨一點,可以有尊嚴一點死去的自己,真是天真到太可笑了,哈……
她被藥物折磨到虛脫,可她倔傲強硬的心性還是隱隱在她頹喪的雙眼裡流露著,就像是冰裡的火,正燃燒著不可思議的溫度!
他不由自主的站在床邊盯看著她許久,之後才強硬的抬起她的臉,伸手檢查著她的口鼻——她今天己經不再滲流出腥紅的血液了。
看來今天的他已經沒有再下藥迷姦她的玩興了,接下來呢?接下來他還有什麼能更加摧毀她心志的手段呢?她已不想再思考,也不必再思考,因為就算她再怎麼掙扎,也爭不過老天爺的作弄,不是嗎?
所以她在他放開她後,直起斂起含恨的眼,垂下頭,將自己凍結起來——不再反應,也不再有反應。
但他卻突然又突兀的拿出衣物替她穿戴,一副好像他從未下藥迷姦過她的無辜模樣,讓她不由自主的在他略顯親密的動作裡飄忽了瞬間。
他這是在幹什麼?
她早已不再天真,也己懂得不能再懷抱著希望,因為她永遠也猜不透老天爺的安排,永遠也看不清楚人們隔著一層皮的真心。
但他這麼做,到底是在幹什麼?
她的怒氣因為他自以為是的行徑,開始一點一點回湧到她的胸腔裡,並且漸漸沸騰起來,「這算是什麼呢?」她厲聲問。
他雖聽不懂她的語言,卻很明白她冰冷的美目中所展現的鄙視與恨意,但他選擇視而不見,繼續替她穿戴衣物,這讓一度消沉的她怒極反笑的說:「我不需要這種虛偽的施捨!」說完,乘機搶過他腰間的佩刀,想都不想的直接往他的肩胛處刺進去。
他則是抓住她握劍的手,再一次以複雜難測的目光看了她一眼,才就著她的手拔出陷入肩部的刀身,讓如注的血流在瞬間染紅她的眼瞳。
她更加憤怒的揚言,「你這個令人作嘔的男人,我不需要你虛偽的施捨,你現在不殺我,我會抓住所有機會,反過來殺死你的!」
聽見她毫無隱藏的憤怒,他沉默的看著她,再突如其來握住她手中的劍。將劍帶往他的心窩處,用力刺了進去!
她奮力拖住他自殺般的動作,將劍停止在他黝黑的皮膚前約一公分的地方,「我恨你!恨死你了,所以我要自己的方式來殺你,懂嗎?」她氣怒到全身怒火四射般。
他慢慢抬起染血的手指,強硬的鉗制著她的臉蛋,「想要親手殺死一個人,並不是那麼容易的,是嗎?」
她憤怒的甩開他,「我聽不懂,也不想聽懂!」表現出自己全然被他彷如施恩般的自殺行為有所影響到。
「不要想死!」他卻像是受到某種牽引般,再次伸手撫摸她因憤怒而暈紅的臉龐,卻立刻被她狠狠的咬住,「因為外面等著要將你碎屍萬段的人太多了,多到已經不是死亡就可以解決的……而那全是你身為裡城之女應得的罪譴。現在,你可以明白自己的處境了嗎?」
可她完全聽不懂他說的話語,「你這個令人作嘔的變態!」鄙棄的吐出自他手掌漫流進她口中的鮮血,?「我不可能被你惺惺作態的虛偽給影響分毫的!」
總有一天,她會親手殺死他的,但絕不是像今天這樣被他施捨般的方式,只因他傷害的不只是她的身體和她的潔淨,他姦淫的是她最最頑強的驕傲啊!
「你根本不配當人!不配活著!」她彎跪在他的視線之下,姿態卑微,但渾身所散發出的傲然怒氣卻讓她無形的變得高大,並且有著一股說不出的潔淨!
就算他奸辱了她,她一樣有著一股說不出的剔透感,就存在她的眼裡、她的身體裡與她的靈魂裡……
那讓她顯得異常美麗,也異常的無堅不摧!
日漸好轉的鞭傷就像是個帶著恥辱的烙印般,在她的身體與她的靈魂中留下極為醜陋的傷疤,讓她再也無法抹滅,同時也讓她向來倔傲強硬的心志,像是蒙上一層陰影般,變得晦暗。
而就在他帶著滿身鮮血離開的隔天,病痛毫無預警的侵襲她已破敗髒污的身體,讓她像是要脫胎換骨似的大病了一場!
只是,她從未像這樣病倒過……「到底還是被擊倒了嗎?」
她攤開掌心覆在自己的眼睛上,苦澀的勾起唇瓣自嘲。
「吃飯了。」男人已站在門外喊著她,接著他將午膳輕放在地上等待了一會兒,才在等不到回應後許久,轉身離去。
她則是直到聽不到男人的腳步聲後,才一步步踏著虛弱到抖顫的步伐,走向房門捧起放在地上的飯碗,然後席地而坐,一口接一口的吃了起來——
因為,她想要活著;因為,她想親手殺死那個屈辱她的外族人!
但也是在她生病的這段時間裡,她才一直聽著他說著那種令她無法辨識的外國語言,這才不禁開始感到疑惑——她,到底是被帶到了什麼地方?
以及在那場天搖地動的地震結束後,她到底又發生了什麼事,才會讓她沒有半點被帶到這裡的記憶與印象呢?另外,第一個利用假車禍將她綁架的歹徒又在哪裡呢?是已經被她打死,還是除了那個歹徒與這名外族共犯外,其實還存在著更多的共犯,他們全都隱身在暗處,準備日後輪流來姦淫她呢?
「嘔……」想到這裡,一陣膽寒倏地竄進她的體內,讓她差點就要把好不容易才吞下肚的食物又給吐出來。
但她不能再吐,也不能再生病了,所以就算她只要稍微想起自己曾任由外族共犯侵犯的過程,就會臉色泛白到噁心欲嘔,非要吐出所有的屈辱不可,她還是緊緊摀住嘴巴,強將湧上喉頭的酸臭給全數吞嚥回去——只因為她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既然老天爺硬是不肯讓她輕易死去,那她就必須趕快找回那個曾經勇敢與歹徒奮戰的自己!
沒錯,她怎會忘記了呢?她一直以來就是那個好努力、好努力獨活下來的蘇錦啊!
她怎麼可以不戰而降呢?
她不是一直都知道被獨留下來的人,非得要好努力、好努力的不斷掙扎,才得以活出一片天嗎?
也因此,就算她很有可能被某個人蛇集團綁架到某個不知名的國家,就算這個人蛇集團極有可能會利用藥物來控制她進行賣淫,就算她遭遇到這般的地獄……她難道會就此認命嗎?
不!她低頭看著手中的飯碗,然後更加堅強的把食物全數吞進肚裡,因為她需要一個健康的身體,以便讓她在一有機會時可以逃離這裡!
第2章(1)
因為「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的一句名言,一塊大地終於被爭強鬥狠的勝者強王分割成近百個小小的領地。
其後,各個小領地的領主便常常為了自身利益而引發戰爭,因而讓這個世界逐漸演變成一個充滿爭戰的戰國時代。
直到野心勃勃的皇城在靠近南方沙漠的一個小領地中訓練出十一支亳無人性的騎兵隊後,便開始不斷強取豪奪,併吞了一個又一個的小領地,用來打造出完全屬於他的龐大領土——中都武領,而這個長征的過程總共為時五年。
於此同時,蒙阿也從臨近西海的一個小領地開始往外擴張出一大片的領土——西隅砂領。
至於盤踞在東海沿岸的東隅陽領,則是由龍家採取平和的遊說方式來進行統一。
至於那塊被群山圍繞的北方領土則是被皇城親手砍下腦袋的兄長琉金,為了他的子女琉日和琉月而事先暗藏的逃生之地——北隅峰領。
至此,近百個小領地分別被統合成四塊大領地的四強鼎立著。
不過,偏偏還有那麼一小塊突出在西海面上的土地,分別和北隅峰領、西隅砂領及中都武領交界,卻因其地勢險峻到僅有夜鷹盤旋,因此少有人居住於此。
直到被皇城下令趕盡殺絕的舊領將士們已經避無可避,只能躲進這塊突出在西海面上的土地後,才逐漸有人將之命名為夜鷹領。
之後,更多在皇城的極權統治下慘遭武領軍殘虐的人民,終於也在忍無可忍的絕境裡,——逃進了夜鷹領,然後這些失去所有,甚至連生存欲/望都失去的流民們,便在夜鷹領裡慢慢聚集成盜匪集團,一次又一次在夜鷹領與中都武領交界的邊境,盡情劫掠武領士兵從百姓那裡搜刮走的米糧。
直到前些日子傳出皇城欲將自己最疼愛的女兒送進西隅砂領,借由締結親事來與蒙阿結盟的消息,這些藏身在夜鷹領的流民盜匪們才鋌而走險偷渡進中都武領境內,強將送親隊伍裡的皇城之女——皇緋給打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