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麼那麼客氣!他說你比我大一歲,其實我們在很多層面可以當姊妹耶!」
「是啊!」她微笑著,卻在心裡鄙視著自己,感覺好像從內心開始發臭。
盧安毓帶著她逛過一家又一家精品店,就像她說的,只要她一出現,整間店為她供奉上VIP的待遇,她也連帶受惠。她不懂怎麼挑衣服,但只要盧安毓要她試穿的,都非常適合她。她也毫不心軟的買下。
「等等,至少該由我來付錢。」
「哎呀!你客氣什麼?這卡是閻悍給我們的,我們愛怎麼用就怎麼用。」
我們?祝曉韜突然不寒而慄。現在是什麼情況?為什麼只有她一個人在狀況外?難道閻悍真的打算大玩一男兩女三人行?
盧安毓帶著她一路挑,從休閒服、鞋子、帽子、圍巾、上衣、褲子、裙子、洋裝、睡衣、就連……
「等一下,為什麼就連內衣也得符合他的興趣?」她抗議。
「你在說什麼?男人都喜歡的。他要我幫你挑性感點,將來你才能吸引你的仇人注意啊!」
她被徹底打敗了,胃部開始隱隱作痛。
原來先前的閻悍都是假的!溫柔是假的、熱情是假的、碰觸是假的,那些在耳邊的低語都是假的,一切都只是他的逢場作戲,為了要教會她如何迷倒劍士簡世承……
她只是不小心跌了一跤,只要再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路還是可以繼續走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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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終於回到飯店,閻悍在晚餐時間準時現身。抵達時,他手邊電話還響個不停,一邊不斷翻
閱資料,像是沒有閒下來的一刻。如果不是盧安毓耍著脾氣,硬是將他的手機關掉,恐怕她們還得再等下去。
「抱歉,公事太多了。」
「對啊,你真是個大忙人,接連一個星期都忙到半夜才回來,一大早又趕著出門,人家根本沒見到你幾次面。」
「我這不就跟你道歉了嗎?」他拿出兩個盒子分別遞給她們。「作為補償。」
「哇!Tiffany最新款的項鏈耶!台灣只限量五挑,你居然還拿得到。閻悍,我最愛你了。」盧安毓開心的拿著項鏈到後面房間去試戴。
餐桌上只剩下兩個人,閻悍握住祝曉韜的手,一雙眼火熱地盯著她,但祝曉韜只是默默將手縮回,拿起桌上的水杯喝著,不去看他的眼。
「不去試戴嗎?」
「現在不想。」她已關上那扇曾經為他開啟的心門。
面對她的冷漠,閻悍忍不住用手撫摸她的臉,她似乎消瘦了一點。他的手指來到唇邊,祝曉韜趁機咬住他,他沒縮手,任憑她的恨意在自己身上留下痕跡。
她的口中嘗到了血的味道,他卻只是緊擰著眉頭,不知是在忍著苦痛還是因為她?
她鬆了口,替他舔去手上的血跡,然後輕輕放在桌上。
「曉韜,你說好不好看?」盧安毓戴著項鏈出來展示,晃到兩人面前。
「悍,我今天可以戴著項鏈去夜店嗎?」
「當然可以。」他笑著。
用過晚餐,盧安毓早出門去玩了。
閻悍告訴她,月底有個簡家所舉辦的慈善酒會,目的在挽回連月來不佳的風聲,捐獻—千萬台幣給慈善機構,並邀請各界人士踴躍捐款。
「所以,今天她帶我去買衣服,就是為了這個?」
「你要裝成是她在美國唸書所認識的朋友,我記得你是外文系畢業的,這對你來說應該不成問題吧!」
「那——我的課程結束了嗎?」
他吻著她的長髮。
「到床上去。」
他將她抱起,輕輕放在床上,用她所熟悉的一切抱她,他知道她所有的敏感處,知道她所有的一切。
她今天特別不一樣,像是有目的似的引誘著他,讓他幾乎要失去理智,狂亂不已。
在高潮的瞬間,她緊緊擁著他,口中卻喊著,「世承——」
閻悍幾乎是全身僵硬,最後面色鐵青的結束。
才剛結束,祝曉韜翻身下床,穿上衣服。
「你是故意的。」
她像勝利者,嘴角揚起淡淡的微笑。「我想,戲都要開演了,必須趕快進入狀況,免得到時候出錯。」武裝起自已,她一定可以達成母親的遺願,也能成功報復簡家。
對於這個理由,他卻沒有任何話可以反駁。
「明天我請假,你允許過的,所以今天我想分房睡。」
臨走前,他注意到她留在床頭尚未拆封的禮物。
「喔,我打算到酒會那天再戴。」她取回禮物,像風一般消失在他眼前。
第7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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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她攔了一輛計程車到山上。冬雨綿綿,季風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她忍不住拉緊大衣,霧氣很重,空氣卻很新鮮。
方纔在過來的路上買了一大束百合,她來到一座墓前。
地上已經有一束百合花,想也知道那是誰送的,葉叔叔不知道什麼時候來過。她把兩束花插好,雙手合十又拜了一下。「媽,你知道嗎?我快進到簡家嘍!閻悍說會幫我安排的。你很快就會看到我堂堂踏進簡家大門。」
她的眼睛無神的看向前方,卻忍不住流下眼淚。
石碑上一張平淡無奇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女子與她有著相似的容貌。不同的是,她淡淡的笑著,祝曉韜卻是傷心哭泣。
她絕對忘不了,母親在臨終前握著她的手,說她一輩子的願望就是希望她能堂堂正正的走進簡家大門,過得幸福,讓簡家上下承認她身份。儘管在生命的盡頭,母親想的仍舊不是自己,而是她!
「我會的,媽,我一定會堂堂正正的踏進簡家大門,到時候,我就抱著他們簡家的孩子來給
你上香。」她知道若真的達到目的。等於是亂倫,但她已經管不了這麼多了,是簡家不仁不義,簡煜平不該招惹母親,又殘忍的打碎母親的希望。她要他們也嘗到苦果!
「曉韜——」
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她,她快速擦去眼淚,轉頭,葉海升提著個水桶走過來。
「天氣很冷,這麼早過來!」
「叔叔你也是,居然比我還要早來。!」
葉海升多看了她幾眼。「好久沒見到你,你是不是變漂亮了?」除去她瘦了不少不說——反正這年頭女孩子一個比一個瘦——只是她真的變了,連眼神都變得不太一樣。
「哪裡,叔叔你才變年輕了。」
他拍拍她的頭。「你每年都還能來看看她,她在天之靈也能安心了。」
「可是,」她摸摸冷冰冰的石碑。「媽卻沒辦法看到她這輩子最大的希望完成了。」
聽起來似乎話中有話。葉海升忍不住問她。「你知道她這輩子最大的希望是什麼嗎?」
「當然知道,她臨終前跟我說過。」
「她說了什麼?」
「她說,她希望我能堂堂正正進入簡家大門。」
「曉韜。」他急忙將她轉過來面對自己,「那不是她真正的希望,她只希望你過得幸福,至於被簡家承認什麼的——」
「我知道。」她抱住他。「我愛媽,我也愛你,葉叔叔,你就像我的爸爸。」多年來,他從來就不是她母親的丈夫,卻一直是最照顧她的父親。
「別去想你的身世,她不求什麼,只要你過得好,你媽媽就滿足了……你現在過得好嗎?」
「我很好。」即使一顆心再也無法完整,但為了報復簡家,她會堅強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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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結束,她回到公司,果不其然,案頭堆積了一堆工作要她完成,幸好身體已經康復,她才有體力工作。
到了下午,她在統整排版時,注意到花邊新聞居然有簡世承的消息,那是簡世承親暱摟著不同女子的照片,正從酒店走出來。那女人想當然再不會是方海芯。
這個簡世承,前陣子津城不是還鬧財務危機,現在不好好抓住方海芯這塊救命丹,居然還上酒家玩女人!他們簡家父子共通的毛病就是好色,光是這點就夠他們致命了。
要是這個消息一發佈,好強的方海芯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過沒幾天,還沒等雜誌社刊出這驚人內容,『海芮』辦了一個記者會,澄清她與簡家的關係,並阻斷海芮和津城的所有生意往來。
消息一出,無疑又是在津城背後捅上一刀。眾所皆知,方海芯與簡世承打得火熱,兩人共同出席過不少公眾場合,如今,海芮單方面切斷關係,對簡家於公於私都是傷害。
正當大家議論紛紛,隔天照片、新聞一登,頓時知道事情原委。想必心高氣傲的方海芯早就得知他花心的事情,才會在消息發佈前提早澄清關係。
儘管簡家目前失去了經濟上強力的支柱,也損失了數十億資金,但他們在各界仍保有相當高的信用,除去稍早的事情不談,他們與其他客戶的互動良好,因此在周轉上尚不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