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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罌粟

  雖然不甘願,但誰教閻悍也算是個帥哥,有權有勢——儘管他們根本就是合不來——她還是會去找他。

  可是,現在是怎樣?她一下飛機打算先到飯店休息,這間飯店是閻氏的名下企業,當初訂婚時,說過隨時歡迎她來住,現在卻被她看到未婚夫跟別的女人抱在一起!

  閻悍先恢復鎮定,他用被子裹好身邊不知所措的祝曉韜,低聲要她安心,然後披起一件浴袍走向盧安毓。

  「事情就是你看到的那樣。」

  祝曉韜終於從美夢中醒來。她最不願意遇到的情景真的發生了,閻悍的未婚妻在這時刻突然出現。她是一個穿著打扮非常入時的女人,身材高挑,一頭波浪長髮搭配整體感覺,一看就知道她是喝洋墨水的歸國子女,她站在閻悍身邊,真是好看極了。

  盧安毓倒是最後一個清醒的人。她看著床上的女人,再望向彷彿泰山壓頂不動如山的閻悍,瞬間理解了他們的關係。

  「還真是嚇了我一跳。」她拍拍閻悍,又看了床上的祝曉韜一眼,然後親暱的摟著閻悍說:「我跟你說啊,我在芝加哥搜集到五八年的LV限量包耶!超開心的——喔,這是我在英國買的頂級煙草,我爸說,你都抽這個牌子的煙,我特地買回來給你的耶!」

  對於她的無厘頭,閻悍有點驚訝,但馬上恢復鎮定。他冷靜地抽開她所緊拉的手。「你在做什麼?看到這種情況,你什麼也不問嗎?」

  「問什麼?」盧安毓眨了眨大眼,只看看在床上臉色鐵青的祝曉韜。「這又沒什麼,我也會啊,我在美國玩得可比你還凶呢!有什麼關係?不過你下次可得小心點,如果進來的人不是我,你的小情婦就慘嘍!」

  耳尖的祝曉韜聽見她的話,情婦兩個字深深刺進她的心裡面。對外人而言,她只是他的情婦……她緊抓著胸前的被子發抖。

  閻悍皺起眉頭。

  「別用那種眼神瞪著我嘛!我可是大老遠從美國坐十幾個小時飛機回來耶!看到你和別的女人在一起都沒說什麼了,你至少也對我笑一個嘛!」

  彷彿眼前的事情沒發生,她親暱的摟著他,就像一對非常甜蜜的情人。

  「這種情況我笑不出來。」是他搞不懂女人,還是這傢伙很難理解?

  真無趣,這點小事也這麼嚴肅。她看一眼瑟縮在床上的祝曉韜。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啦!你們慢慢恩愛去,我到隔壁點些東西吃。」

  不,該走的人是她。

  「我……我要走了,閻悍,你陪她吧!」祝曉韜困窘地抓起身邊的衣服,想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裡,然後好好的大哭一場。

  這話才一出口,馬上引起在場其他兩人不伺程度的訝異。閻悍一雙眼睛像噴火似的瞪著她,盧安毓則是開心地大叫,又摟住他的手。

  「沒想到你還滿通情理的嘛,那我就不客氣嘍!」

  「你在想什麼?」甩開未婚妻,他走到她身邊,低吼的問她。把他留下是什麼意思?什麼都沒做就想退縮了嗎?

  面對他的怒火,她低著頭不敢看他,咬著下唇,忍住不讓眼淚掉下。「我只是你的情婦,既然你未婚妻回來了,你就應該去陪她不是嗎?」

  閻悍忍著怒氣,壓低姿勢,用同樣的語氣再問:「是這樣嗎?看著我的眼睛回答。」

  她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抬眼看他。「現在是怎樣?要情婦不要未婚妻?你不會是真的迷戀我的身體吧?別忘了這可不是你的,還不快讓我換上衣服。」

  她的眼神祇有黑暗與冰冷,是三個月前的她,帶著防衛與冰冷。一隻手輕輕推開他的胸膛,不再讓他靠近。

  盧安毓此時又黏了上來。「哎呀!難得有人這麼提得起放得下,你還在磨蹭什麼?走啦走啦,我要跟你說我去英國玩的事情。」

  他不再開口,轉身就跟盧安毓一起離開。其實離開,也不過就到隔壁。

  祝曉韜全身顫抖,她的頭好暈,一陣噁心感突然湧現,尚未穿上衣服的身體在瞬間覺得好冷好冷。這房間不是裝上暖氣了嗎?為什麼還是這麼冷?

  門外傳來一男一女的嘻笑聲,她搗住耳朵不想去聽,聲音就越是清楚。不行!祝曉韜,你不能在這個地方哭出來,你絕不能讓人知道你的軟弱!

  雙手發抖的穿好衣服,憑著毅力輕輕推開門走出去。若要離開套房,就必須經過大廳不可,正好那對未婚夫妻就在大廳。

  閻悍倒了兩杯紅酒,像沒事一樣,朝她笑了笑。「換好衣服了?」

  「嗯。」

  盧安毓也笑著,看見她出來,忍不住好奇問她,「閻悍說,你為了要懷仇家的骨肉,才來找他上課啊?他的功夫很不錯吧?至少我們結婚之後不會無聊了。」

  他竟然把這件事告訴她!祝曉韜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看向閻悍,他只是端著酒杯,看著遠方,表情冷冷的,一副像是不關己事的樣子。

  之前的一切美好,只是她個人的錯覺,他只是享受他該有的報酬而已,是她想太多了……

  下腹倏地傳來一陣抽痛,四周空氣彷彿變得污濁,一股她所厭惡的味道傳來,她見到他手上點著的煙草,立刻頭也不回的離開房間,用力關上門,為此,盧安毓還有點不高興。

  「她在生什麼氣啊?」

  閻悍吐出一口煙圈後,吻住了她。

  ☆☆☆☆☆☆☆☆☆☆  ☆☆☆☆☆☆☆☆☆☆

  祝曉韜不知道自己怎麼回到家,等她回過神,已經半躺在浴缸裡,陽光從窗外透進來,蓮蓬頭的水直衝而下。浴室的水都滿到外面了,而她還穿著昨晚的衣服,冷水打在她的臉上、胸口上,她這才發現自己沖了—整夜的冷水。

  夢該醒了。她和閻悍原就是不同世界的人,他的另一半永遠都不可能是她!昨天他的表現,只是讓她清醒,畢竟未婚妻和她,他該安撫、該重視的當然不可能是她!

  沒關係,這下她更有決心要報復簡家,現在的她已經沒什麼好失去的了。

  起身關掉水龍頭,脫下濕透的衣服,鏡中的自已全身發白,反而顯得脖子上的紅點更加明顯,她伸手摸了摸發青的臉,卻沒有絲毫感覺——

  她轉開熱水,重新溫熱自己的身體,雙腿有些無力,險些跌倒在地。等到身體回溫,她重新感覺到眼眶一陣酸,但卻怎樣也流不出一點眼淚。

  是昨晚流太多?還是……

  沖完澡,她倒到床上,儘管今天是星期一,她卻什麼也不想做,任由自己昏睡著。

  下午,她被一陣急促的電鈴聲吵醒,也因為睡了很久,終於有點精神。她前去應門,沒想到門一開,就被來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抱住。

  「曉韜啊,你有沒有怎樣?」

  「你——你放開我啦。」她全身無力,哪受得起許虔一身蠻力的衝擊,可是當下又推不開他,只好先將他帶進房內,再慢慢一根一根手指掰開。

  「你今天沒去上班,打家裡電話也沒人接,你平常不會這樣的,我好擔心你出事的說。」

  「烏鴉嘴,你想太多了。」電話有響嗎?她怎麼沒印象?「我只是好像有點感冒……睡著就不省人事了,才沒給公司打電話請假。」

  「你一個人住,這樣太危險了,如果昏倒怎麼辦?還是說,你生病這段期間我搬來你這裡,至少我下班可以照顧你啊。」

  「你來只會加重我的病情。」她似乎有點發燒,脫下披著的大外套,自己倒了杯水喝。

  許虔突然安靜下來,直盯著她瞧,讓她覺得有點古怪。

  「幹麼?」順著他的視線,她這才發現自己胸口和脖子上的吻痕一覽無遺,連忙用大外套再度遮著。

  那……那是吻痕吧。他長這麼大,沒這麼近距離看過這麼激烈的痕跡。那種角度,絕對不會是曉韜自己種的吧!

  沉默良久,祝曉韜終於開口,「我現在沒力氣,既然你是來探病,就到廚房幫我煮個清淡的稀飯吧。」

  「喔,好。」他快速離開現場,兩人都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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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了一個禮拜病假,一些同事來探病,都說她瘦了一大圈。

  一下子又到了週末,雖然感冒已經好了,但她卻不想見到閻悍,打算跟他請個假。

  電話都還沒拿起來,樓下傳來非常刺耳的喇叭聲。

  誰啊?星期六一大早就來打擾人家安寧。她打開窗戶想開罵——

  「HelIo,曉韜,我來接你嘍!」

  喔啊!她的頭又開始痛了。為什麼是她?

  她快速打理好行李,鑽入座車。只見盧安毓親暱拉著她的手說:「今天閻悍要我帶你去買些衣服,我在台北有幾間比較熟的店,都把我當VIP,我這就帶你去挑新貨。」

  是閻悍要她來的……還沒痊癒的傷口又被刺了一刀。「那就麻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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