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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蔡小雀

  「小主,您真的一點都不著急嗎?」癡心兀自在旁焦慮地碎碎叨念,「萬一王爺真給那芍葯小主勾了魂去,往後再也不來小紈院了怎麼辦?」

  「不怎麼辦哪!」耶?不是說有什麼燕窩烏雞嗎?

  見她一臉到處找食的饞相,自覺對牛彈琴的癡心歎了口氣,只得快步去外頭的小廚房端了一直溫在灶上的人參烏雞湯、極品燕窩粥和紅棗銀耳羹進來,試圖在主子邊大啖的時候繼續苦口婆心規勸。

  「小主,您不可不防,那芍葯小主可有心計了,聽說她被打之後連王府大夫也沒驚動,只是坐在王爺前往書房必經的路上對月歎息、嚶嚶低泣,被王爺發現之後也不說什麼,只是偎在王爺懷裡一個勁兒的落淚……」

  「有沒有有沒有?不愧是北方第一花魁,都做好功課進來的,這招宅斗必備的苦肉計一出,但凡王爺是個公的都得給三分面子。」她嘖嘖讚歎。「美人兒梨花帶淚,最是銷魂哪!」

  「小主!」癡心差點吐血。

  「知道了知道了。」她安撫地拍拍氣到發抖的小丫頭。「我知道好癡心一心護我,生怕我給人鬥垮了連小命都不保,你放心,我惹不起總躲得起吧?從今兒咱們小紈院便閉門休館了,高掛養病牌,哪管外頭鬧翻了天去,也沒我們什麼事兒,你說好不?」

  「小主英明!」癡心眼睛亮了起來。

  「好說好說。」她咧嘴一笑。

  「小主這招『以退為進』用得好、用得妙、用得呱呱叫呀!」

  「……」苗倦倦強忍翻白眼的衝動,低頭假意撫著裙上皺褶,眼角餘光瞥著了右手腕上裹得嚴實的紗布,心微微一動。

  耶?癡心終於改了包紮時愛打結綁蝴蝶花的習慣啦?

  書房。

  「稟王爺,十八夫人跪在外頭青磚上說要向王爺請罪,若王爺不見她不原諒她,她就跪死不起來。」王爺的貼身小廝小靈子低首敬稟。

  玄懷月單手支著頭,邊逗弄著金勾架上的鷹寵雪隼,正聽著何自載報告一篇昨夜臨時奉命速速擬出的,關於「荒淫無道吃喝嫖賭兼涉嫌意圖危害漠北邊疆國土之阿煞國王」的征討文,才聽到了一半,聞言微抬手止住了。

  何自載心中先是替那位護勇國公家的千金暗暗哀悼了一下,隨即微笑著退至一旁,不忘瞅了身邊的燕歸來一眼。

  欸,老燕,聽說護勇國公千金貌美如花,想幫忙美人兒求情不?

  想死嗎?你!

  燕歸來面無表情地給了他一個冷冰冰的眼神。

  「咳。」何自載低頭忍住欲衝出口的笑聲。

  玄懷月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倆,「很喜歡看本王后院美人掐架的戲嗎?」

  「咳咳咳……」何自載這下子是真嗆到了。

  燕歸來更加是眼觀鼻,鼻觀心。

  「去,」玄懷月眼抬也不抬,對貼身小廝道:「告訴她,本王從不受人威脅,一盞茶過後人若還在,做棄物論。」

  「是!」小靈子恭敬應道,迫不及待跑出去攆人了。

  開什麼玩笑,他們家王爺連皇上的話都當耳邊風了,豈會搭理她個小小國公之女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恐嚇性言語?

  「繼續。」玄懷月半瞇著眼,修長指節輕敲桌面,「剛剛說到哪兒?」

  「咳,是。」何自載動作迅速地打開手中的征討文,念起下頭擬定的進攻計劃戰略要點。

  正才說到第八事項,去宣旨的小靈子又跑進來了,這次是硬著頭皮的。

  「稟、稟王爺……」小靈子在主子冰冷凌厲的目光下,幾乎擠不出聲音來。「十八夫人聽了王爺的話走了,可……可是她又揚言說要去小紈院打死妖、妖精苗小主!」

  何自載和燕歸來豎起雙耳,不約而同望向安坐榻上的主子。

  「唔,知道了。」玄懷月心不在焉地逗弄著雪隼,濃眉抬也不抬。「剛說到由十三虎帶軍,然後呢?」

  「王爺?」何自載有些遲疑。

  「後院是女人的事,本王懶得理,真亂了規矩,王五會處置的。」他不動聲色地道。

  王五者,王大總管也。昔日猛虎堂副堂主,後因傷退役轉職王府內院。

  「是。」何自載會意,立時再朝下念第九事項。

  半炷香時辰過去後,始終愜意閒懶地偎在榻畔的玄懷月忽然坐起,整了整繡金衣袍。

  「走了,」他朝兩人一個挑眉,笑得張揚恣意,「看戲去。」

  看……戲?

  燕歸來眨了眨眼,何自載則是一愣後,隨即笑著應道:「是!」

  唉,只能說這世上不管是看上王爺或是被王爺看上的女人,俱是悲喜難料、福禍不知啊。

  而在小紈院這頭——

  「小主,怎麼辦怎麼辦?打來了打來了!」癡心緊緊抵住砰砰震響的大門,全然慌了手腳。

  「賤人給我出來!」

  「不知哪來的狐狸精竟然迷得王爺神魂顛倒,今兒絕對不放過你!」

  「好大的狗膽敢欺負我們家小姐,當我們護勇國公家都死絕了?」

  外頭叫囂不休,夾雜著乒乒乓乓撞門聲響,聽得人心驚膽戰。

  苗倦倦煞有介事地戴了個象徵養病用的抹額,一頭長髮隨便用條帶子束攏在肩後,素淨的小臉看起來還是恁般粉嘟嘟,手上拿了顆大紅蘋果津津有味地啃著,一搖三晃地走出小院落,伸頸探頭隨意往鏤花窗外一看。

  「來的人挺多的嘛!」

  「小主!」癡心被眼前「虎狼屯於階陛,尚談因果」的主子氣得跳腳連連。「人都打上門來了!」

  「王府裡的門窗都做得挺牢靠的,不怕她們砸得開。」她喀滋地又咬了一口香甜多汁的蘋果,咿唔嚼著。「她們叫罵累了也就散了,若是不累,在外頭守個三天三夜也不打緊,咱們糧食飲水都屯好了,怕她們個三七二十一呀?」

  癡心一聽,驚色褪去,臉上瞬間湧現滿滿的崇拜之色。「小主好聰明!小主好厲害!」

  「我?我是被動接招,躲字為先,最厲害的還是裁紅院那位呢!」苗倦倦嗤地一笑,眨眨眼兒。「不對,真正厲害的是咱們王爺大人,閒著看美人們為他爭風吃醋打破頭,過後他再接著左擁右抱,其樂樂無窮!嘖嘖,真好,真羨慕人。嘿!下輩子我也要投胎當男人,好嘗嘗這坐擁三妻四妾的銷魂滋味。」

  「呃……」癡心訕訕然,不知如何答好。

  兩人都沒發覺在屋脊上,有個高大偉岸的身影已經黑透了臉。

  何自載憋著險些逸出的嗆笑,悄悄朝燕歸來使了個眼色,顧不得待他回神,已然速速逃離現場。

  戲正精采,不過也要有命看哪!

  只剩忠心耿耿的燕歸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尷尬地僵立在當場,還得當自己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聽見。

  「好你個苗倦倦,把本王當什麼人了?」玄懷月氣歪了臉,俊容上素來的好整以暇被想活活掐死某個女人的恨恨衝動取代。「膽敢跟本王搶女人——不,竟敢跟本王搶當男人,本王今晚就辦了你!讓你銷魂個痛快!」

  待在他身後裝背景的燕歸來止不住一陣抽氣加咳嗽,「咳咳咳……」

  底下一個不知死活的女人還在振振有辭、自顧自地遐想聯翩。

  「癡心,你說以後要是咱們有幸離開王府自立門戶,不如也養幾個小倌來吃吃豆腐,你看如何?」

  「小主……」癡心像是快被她的話給震嚇得暈死過去了。

  轟地一聲!小院子裡那株大槐樹連枝帶干地裂成了兩半!

  剎那間,全場靜止死寂,連門外的囂張喧嚷都化成一片鴉雀無聲。

  苗倦倦手中吃殘了的蘋果咚地掉落滾地,抬起手想揉眼睛看清楚些那樹的慘狀,卻發現自己的手在抖,只得強自鎮定地穩了穩心神,乾笑道:「春雷動,劈錯了,沒事沒事,意外意外,好在沒傷著人。」

  這下子就連燕歸來都難掩同情地踩了苗倦倦一眼,就沒見過這麼想自尋死路的。

  苗倦倦話聲甫落,但覺狂風倏起,她眼前一黑,身形一輕,已然消失在眾人眼前。

  「有鬼啊啊啊……鬼抓走小主啦啊啊啊……」癡心慘叫了起來。

  唯有功夫出神入化的燕歸來眼角餘光「勉強」捕捉到了自家王爺猶如大鵬展翅鷹擊長空,又有如鬼魅陡臨閻王拿命地一把攫走了苗倦倦的盛怒背影——

  苗小主,自求多福吧!

  苗倦倦莫名其妙被抓抱到半空中飛來飛去,從一開始的驚恐呆滯到心悸茫然到閉眼認命,最後演變成飛久了怎會停的苦中作樂。

  心情一下子上天一下子入地,不可不謂之隨遇而安,以至於當她整個人終於被扔在厚實鬆軟碧綠如茵的草地上時,她還不忙著睜開眼,而是先揉了揉吹風過久發癢的鼻子,憋回打噴嚏的衝動,這才鬆了一口氣,小手上下摸了兩下,確定沒有哪邊跌斷骨頭後,方睜開眼——

  「王爺?!」她張口結舌。

  「哼!你還認得本王?」玄懷月抱臂站在她面前,狀似魅惑狂放閒然如故,實則咬牙切齒殺氣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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