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心好嗎?」牧妐晴等不了,主動詢問:「我被人擄走,她一定很心急吧?」
「一開始很急,特別是聽苗姑娘說了冷少爺……不,現在該叫姑爺了。」幸車改口,這才道:「二小姐一聽姑爺的來歷之後,真是急壞了,偏生又忌諱暴露小姐您的行蹤,讓人知曉你們的計劃,所以二小姐不能大張旗鼓上淵峰谷討人,只能另外想方設法暗著來……」
「慢!慢!」幸幸給的訊息太多又太快,牧妐晴跟不上,連忙問:「苗姑娘?這是誰?還有來歷,我夫、夫……君……」
很困難的使用「夫君」這個詞,牧妐晴差點沒咬了舌頭,彆扭至極、當機立斷換一個詞,道:「唔……相公?」
換湯不換藥,雖然沒第一回拗口,但內心的彆扭感並沒有好過許多,讓牧妐晴有些自暴自棄。「算了,就那人,你知道我說誰,你說他是什麼來歷?還有,什麼叫做『暗著來』?」
「苗姑娘正是那晚破窗而人的姑娘,閨名人凰,是帕夷娃族的下任族長……」
「苗疆部族裡擅長製造特殊用藥的帕夷娃族?」不是故意的,但有關這個少數民族的大名,讓牧妐晴不得不打個岔。
「正是那個擅長製作特殊用藥的帕夷娃族。」幸幸分享她所知的小道消息。
「好比二小姐所買的『一舉得男』,正是透過門路向帕夷娃族人購買的,這苗姑娘就是帕夷娃族下任族長,只待她找到族夫,順利成親之後,就要走馬上任了。」
「族夫呀……」這事牧妐晴記得,冷之安之前提起過這事。
「姑爺他正是苗姑娘看中的人選,偏偏姑爺不領情,據苗姑娘說,她千方百計好不容易向姑爺下了她最珍藏的秘藥,最後是循著藥味,這才找到了姑爺,本想順勢來個霸王硬上弓之計,強逼姑爺負起責任,卻沒想到房裡頭竟然有了姑娘捷足先登……」
「那姑娘也就是我了。」那晚混亂的輪廓,牧妐晴開始有些明白,卻也不明白。「那,我夫、夫君怎麼會在那間房裡呢?那院落在這次詩會晚宴裡,本該是配給姚舜平休息的,不是嗎?」
「剛剛不是說了,姑爺讓苗姑娘下了藥。」
「嗯。」
「二小姐推論,應該是藥效發作,剛好經過姚公子那院落……那種江湖中人,小姐也聽過說的吧?據說都是飛簷走壁的,應該是剛好經過,身體不適就先入房休息。」
因為親眼見識了打鬥的場面,牧妐晴不會懷疑「江湖中人」這個字眼,倒是很自然會想到一個問題。「那姚公子呢?」
「在床下。」幸幸知無不言。
「啊?」
「據姚公子說,他不勝酒力回房休息時,才正要上床,就讓人迷昏給放倒在床底下,是後來房裡起了大火,濃煙嗆醒了他,他才及時逃生,順道連動彈不得的苗姑娘也給一起救出火場。」幸幸很盡責的轉述當時情況。
牧妐晴聞言只能無言,暗自慶幸當晚她是讓冷之安給劫走了。
要不,她真在那房裡對冷之安做了那樣又這樣的事,全叫人給聽全了,她以後還怎麼做人?
「幸好有姚公子。」幸幸也覺得慶幸。「要不是他拖著動彈不得的苗姑娘爬窗出來,我顧忌著會壞了二小姐的計劃,怕事情曝光,也不敢第一時間就通知人來滅火,這情況下要真燒出人命,這事恐怕更難善後。」
牧妐晴明白幸幸的意思。
這苗人凰怎麼說也是帕夷娃族的准族長,要是讓一場小火災給燒死了,事情不剛不好就發生在他們牧家的地盤上,屆時引發什麼風波,可不是好收拾的。
「也幸好是救出了苗姑娘。」幸幸補充道:「要不是有苗姑娘幫著說明,二小姐也不知道那晚將您給劫走的人是哪一路人物,原來姑爺是江湖人聞之色變的一代毒王,是連苗姑娘都不敢太過造次的厲害人物。」
「毒王?」這字眼令牧妐晴結結實實的愣住。
「聽說好厲害的樣子。」幸車道。
「這怎麼可能?」牧妐晴不信,說道:「他說他們家世代研究藥理,再說……他的樣子那麼斯文,怎可能是使毒的人?」
雖然頂著聚財福星之名,但她怎麼說也是一般平民老百姓,渾然不知江湖險惡之事。
在那單純的想法中,總覺得「毒」這個字很可怕,該是陰狠、猥瑣、不入流之人才會使用的。
加上這陣子在這寧靜的淵峰谷過了好一陣子近乎隱居的生活,親眼看見冷之安是如何悠哉的讀書、種草,因此她很難相信,溫文儒雅如冷之安這樣的人,竟會使毒?還是被冠以毒王名號的厲害角色?
「但這是苗姑娘親口說的,她說姑爺是江湖上人人忌憚的毒王,還說只要姑爺想,要轉瞬之間弄死多少人都是隨他高興的事。」幸幸說著聽來的傳聞。
牧妐晴聽是聽見了,卻怎麼也沒辦法相信有這樣的事……
「我猜想,姑爺應該真的是很厲害的人。」幸幸見主子狐疑之色,只得提出個人見解。「因為苗姑娘身為帕夷娃族的准族長,想必是個厲害角色,但她那晚不知被姑爺下了什麼毒,嗅覺完全消失,別說再循著藥味找到姑爺,她什麼也聞不到,氣得她連咒罵了好幾天,到我出發前,苗姑娘都還在想辦法解毒,想想,連她這樣的高手都沒轍,可見姑爺真的很厲害。」
牧妐晴知道幸幸不會騙她,但她仍然很難接受這現實。
「那苗姑娘怎麼肯配合?」突然覺得不太對勁,牧妐晴問:「對她而言,我是壞她姻緣之人,她怎肯配合,對傾心說明這些?」
「我的好小姐,二小姐自然不會向人明說被擄的人是你。」幸幸解釋道:「不管是姚公子還是苗姑娘,二小姐一律說是秋香樓的姐兒被擄走,牧家是基於道義責任才急於將人尋回,這樣。」
原來如此……
牧妐晴有了頭緒,試著理出整件事的思路……
「也就因為姑爺的來歷,二小姐才覺得棘手。」幸幸又道:「先前二小姐想請人前來探路,沒想到來人一聽是要探淵峰谷,個個轉身就走,臨走前還勸二小姐犯不著為了一個窯姐兒白花這心思。從這就知道,姑爺在江湖上的名氣是有多嚇人了。」
「我、我不知道情況是這樣……」從沒想過當中牽扯會如此複雜,牧妐晴一臉自責。「傾心一定很擔心。」
「是啊,二小姐急壞了,除了顧慮毒王這名號,更擔心毒王擄走小姐的意圖,幸好小姐無事,也幸好姑爺派人回府報平安,二小姐這才寬了心,要不,這陣子二老爺跟四老爺卯足了氣力要對付她,已經讓她……」
捂嘴,幸幸急忙收口,慢了很大一步才想到,出門前可是被交代了不能透露這些事兒。
「二叔跟四叔?」牧妐晴機警,沒錯過重要的訊息,連忙追問:「他們做了什麼?」
「沒,二老爺、四老爺他們沒做什麼。」幸幸捂著嘴不敢再說,深怕誤事的她,這會兒說什麼都不肯再透露。
牧妐晴眼沒瞎,心底也是雪亮的,怎可能被唬哢過去?
「幸幸!」她喚著,語氣極重。
「小姐您別逼我。」幸幸一臉快哭的表情,忙道:「二小姐交代過我,千萬不能把二老爺派人暗殺她,或是四老爺找人搞鬼破壞字花樓生意的事讓您知道……啊!我剛是不是說了什麼?」
「二叔、四叔他們怎能那麼做?」牧妐晴聞言大急,忙問:「傾心有沒有怎樣?她沒事吧?」
眼見一時失言說溜嘴,幸幸急忙想要補救。「沒事,二老爺派來的刺客沒傷著二小姐,反倒是生了一場怪病,還叫人比較擔心……啊!我怎全說了?」
「什麼怪病?」牧妐晴忙不迭追問。
「別問我,小姐您別害我。」幸幸哇哇大叫,急得語無倫次。「二小姐病得一塌糊塗,鎮日高燒不退,心裡惦著您,就是不想您擔心,所以我不能說……咦,我全說了,完了完了,我死定了……」
第四章
聚財福星?
這名號,叫冷之安微微一愕。
「坊間傳聞,只要得到夫人,就能輕易獲得巨大財富。」松伯如實回稟此趟出外所搜集到的訊息,也不忘提供幾則相關的小道消息。「總的來說,夫人是所有求財者心中的稀世珍寶。」
一旁的太蒼聽得一愣一愣的,從沒想過世間還有這等事。
忍不住偷偷觀察主子的神情,可太蒼卻無法解讀那平靜神色之下的莫測高深。
「由於意圖奪寶之人不在少數,過去牧家人一向很保護這個福星轉世的女兒。」松伯持續稟道:「不但各地都有同名的分身,還會不定時的讓這些同名同姓的女孩兒們交換住所,為的就是混淆視聽,不讓人得知哪一個才是真正的聚財福星。」
始終還是少年心性,太蒼忍不住好奇問:「那怎麼知道夫人是真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