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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彤琤

  營運……這種事,確實是有的。

  對外人而言,也許因為冥門太過的神秘而難以想像,但在江湖之中,冥門確實是有它獨特的商機存在。

  並不只限於低調販售各式稀奇古怪的藥品,雖然各式獨門怪藥都有它的市場,但真正維持冥門整個運作的無限商機是來自於解毒。

  正所謂解鈴還需繫鈴人。

  姑且不論下毒的人是基於什麼心情或動機,抑或毒藥是不是向冥門所購買的,結果只有一個,被下毒的那個人總是想要活命,就算是不損性命的,也總是想要解除中毒之苦。

  較之歷任維持冥門生計、以及運作的總舵主,對於這種左手賣毒藥,右手賣解藥這種事,現任總舵主之職的冷之滄更是格外的熱衷,其程度根本就只能用樂在其中來形容。

  事實上,他壓根兒就是左手賣毒藥,右手伸著,等著被勒索的中毒者乖乖送上大把金銀,並依探子所回報的資料,看情況、然後有條件的,還一副很勉為其難的態度才首肯幫忙解毒。

  勒索。

  以冷之滄開出的不合理天價,對一般人而言,也就只能用勒索來形容,但他本人可不管他人的想法,對勒索這件事的熱衷,是他對這份工作樂在其中的最主要原因,對這些勒索而來的金銀錢財,他可是拿得一點也不手軟。

  也因為冷之滄個人的小小喜好,現今的冥門,可說是雖隱晦卻業務興隆,低調卻無比富足的景況。

  因此,現任的門主想到各分舵去看看各地的實際情況,說起來絕對是很合理的事。

  但「合理」並不足以說服冷之滄。

  是以他親自造訪,想瞭解兩日後即將成行的「業務考察」之行是怎麼一回事,卻沒想到,還沒機會讓他打探出這個「舉考察之名,行旅遊之實」的真相,就先發生了小嫂子被擄的事。

  坦白說,身為孿生兄弟,兩人自小一塊兒長大,冷之滄比起其他人,自然更瞭解自家兄弟的性子。

  他很清楚,在冷之安看似冷漠、凡事不放心上的漠然之下,說穿了,就是一個只知道煉製毒物的狂人嘛!

  而這樣的人,先前飛鴿通知他娶妻、告知他多了一個小嫂子的時候,他簡直大吃一驚,未了是因為醒悟到「長子的責任、傳宗接代的時間到了」這道理,才消化掉那份驚嚇。

  而原本想藉著這次機會,順便打量下這個用來傳宗接代的小嫂子究竟是圓是扁,卻沒想到人未見到她就先被擄走了,他因而親眼看見自家兄弟變臉的模樣……

  「被抓走了?」

  看著冷之安一臉冷厲、恍若地獄惡鬼的陰毒模樣,冷之滄不禁回想起十三歲那年,他因為意外,不小心一把火燒掉了丹房,將裡頭各式珍藏的製毒材料及半成品全燒了個精光時,也曾經被這樣的神情給嚇過一回。

  他一度以為自己會因為那把火而英才早逝,一度。

  事實上他確實是差點就要提早見閻王了。

  那時候,要不是爹親出手的關係,他一條小命也許就要當場命喪在那款見血鎖喉的毒藥上。

  事後雖然以「五百條毒蛇、百斤毒蠍、百斤娛妐、百斤毒蛤蟆、百斤毒蜘蛛」的承諾,作為交換條件,平安的保下了一條命,但往後三年的時間裡,除了練功讀書的時間外,他所有的時間也全耗在抓毒蛇、毒蟲的時間裡度過,造成了心靈上很大的陰影。

  也就是因為曾經領受過,冷之滄很清楚面對這樣嚴峻怒意的壓力,因而忍不住往那個承受怒氣卻沒腳軟的小姑娘多看了兩眼……

  「姊夫,真的很抱歉。」破門而入之後,以十萬火急的速度講完經過的牧傾心,一臉自責地說道:「苗姑娘混入莊子裡之後喬裝成福福的樣兒,即使是我,也沒能第一時間看出破綻,才讓姊姊被她給擄走了。」

  冷之安沒理會她,逕自從袖袋中取出一隻精緻的木盒,打開之後傾倒入掌心,只見盒中所擺放的,原來是一隻約有兩枚銅板大小、白中帶黑點的小蝴蝶。

  牧傾心不明所以,只能速速說道:「聽苗姑娘的意思,是有人請她做這件事,雖不知背後主使者是誰,但我看苗姑娘應該不會那麼快善罷干休,因為她的目標是姊夫你,只要她再出現,我們總有機會套出話來。」

  也不知冷之安動了什麼手腳,原本動也不動、像是死物一般的蝴蝶兒忽地輕顫了幾下……

  「姊夫你到時可得當心點。」牧傾心依然不知他想做什麼,只能提醒道:「這苗姑娘怎麼說也是帕夷娃族的人,身上古古怪怪的藥物也是沒少過的,她放了話,說要再對姊夫下一次藥……」

  掌中的羽翅輕拍了兩下,清冷的俊顏泛起一抹極為凍人的駭然冷笑,輕道:

  「那還要看她有沒那個本事。」

  牧傾心沒應聲,只見那只白底黑點的蝶兒拍拍翅膀飛了起來,在屋裡繞了幾圈後便飛了出去,跟著出去的,還有那個看起來很生氣的姊夫,以及看起來很像姊夫的男人……

  「那是七星斑蝶,用來尋人的。」在牧傾心投來疑問的目光時,太蒼回答了。

  蝴蝶?尋人?

  「夫人平日所搽的香膏是少爺所特製的。」傾心提問前,太蒼進一步說明:

  「成分裡面的紫玉蘿有安定心神、活膚養血的功效,也是七星斑蝶賴以維生的唯一花源,所以那七星斑蝶會尋著氣味而去。」

  傾心點點頭,表示明白,隨即又開口問:「不過我想問的是,那個長得像我姊夫的人是誰?」

  立志成為完美又貼心侍僕的太蒼,原本冷靜表情瞬間僵了下,但很快地回神,恭謹地解釋道:「那是少爺的孿生弟弟,也是現今任職冥門總舵主的滄少爺。」

  傾心再次點點頭,表示明白,而後對著那一蝶二人的方向看去,神情凝重……

  「二小姐放心,夫人會沒事的。」太蒼貼心安慰道。

  「不是。」傾心否定了他的猜測,一臉凝重地說:「我是想,不管背後主使人是誰,他們應該是完蛋了。」

  「……」

  「難道不是?」

  太蒼想了想,歎氣:「二小姐說的極是。」

  不管對方是誰,惹怒了他家少爺,還加上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滄少爺,這下子,還真的只能用完蛋來形容。

  這真的是……太悲慘了。

  ☆☆☆☆☆☆☆☆☆☆  ☆☆☆☆☆☆☆☆☆☆

  「晴兒,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救三叔啊!」

  突然撲跪而下的人全身纏滿佈條,幾乎只露著一雙眼睛,那些纏纏繞繞的布條上有多處還滲著膿血,模樣看起來極為嚇人,在沒有任何心理準備之下乍見這樣的人,甫入門的牧妐晴著實嚇了一大跳。

  「左什麼?膩絲想蝦死暈婦嗎?有暈在身滴人,不能這樣嚇滴。」身為母系社會的帕夷娃人,保護孕婦是一種直覺本能,要不是不想那些膿血髒了自己的腳,苗人凰還真氣得想踹他一腳。

  「苗姑娘,牧三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心急了些而已。」兩手也纏著布條的三娘低聲下氣地趕緊賠不是,接著一臉哀戚地跟著夫君跪倒,對著侄女說道:「晴兒啊,三嬸求你了,你別跟你三叔計較,他真是受太多的苦,一時心急了些,你千萬別見怪。」

  牧妐晴只覺得頭暈暈的,還弄不清這狀況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不是被挾持了嗎?

  但眼前的狀況……又不是很像……這……

  「咬溯什麼,快溯,不搖嚇刀暈婦。」苗人凰氣勢驚人地下著命令,要這對夫妻有屁快放,別亂七八糟地嚇到了孕婦。

  牧三夫妻倆對望了一眼,實在搞不清這苗女到底在搞什麼鬼。

  最初之時,並沒有這擄人的計劃。

  他們夫妻倆再怎麼作著發財夢,也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道理。

  而冥門的名號著實把他們夫妻倆給嚇到了,原本不敢再動侄女的任何歪腦筋,是以利用人脈廣發消息,希望能找到高手為他們兩夫妻解去身上這難纏的毒素……是的,兩夫妻。

  原本只有牧三中了毒,但夫妻這種事也就這麼著。

  當牧三的毒被證實會感染,照顧的僕傭也因為那膿血而跟著染毒後,嚇得一屋子的奴僕只要是沒病的、沒簽下契約的全跑光了,害得三娘不親自照料也不行,結果一個弄不好,連她也跟著染上同樣的毒,兩手開始跟著潰瀾起膿包。

  這毒素實在是太折騰人,是以夫妻倆才會想誘以之利,希望有哪路不出世的高手願意幫他們化解這毒,然後這苗女就上門了,說想要試試。

  毒是沒解成,頂多是緩了些潰瀾發膿的情況,但這苗女不信邪,還仔細地問了被下毒的經過,哪曉得一聽完整個來由,這女人拍碎了他們一張桌子,破口大罵之下,說是與晴兒有不共戴天的奪夫之仇,之後雙方才一拍即合,擬定這次的擄人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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