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砰地一大聲,在這寂靜的夜裡,是指引嚴齊前來的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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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齊循聲,兩三個跳躍就來到廂房門外。
門外的小廝看到一身狠戾氣勢的嚴齊,嚇得躲到一旁,連擋都不敢擋。
而何仁因為滿心滿眼的壞主意,於是讓何府裡的護衛早早回房歇息,警告若是聽到任何聲響也不准出現干擾。
大家都心知肚明,今晚老爺又帶了新人回來,於是人人避之,不敢打擾老爺的好事,連妻妾都妥協於何仁的權威,不敢有任何抗議。
於是嚴齊如入無人之地,大腳狠狠地踹開廂房的門。
眼前的景象,讓他雙眼瞠視,一室的骯髒與齷齪,還有那個何老爺竟將余恩抱個滿懷!
嚴齊一個箭步,一揮拳、一抬腳,打腫了何仁的肥臉、踢飛了何仁的身體,再將一臉驚慌差點跌落地上的余恩給搶回懷裡。
「你是誰?」何仁貪戀男色,沒注意到闖進來的嚴齊,就這麼被輕易打倒在地。
嚴齊暫時忽略何仁,緊緊看著依偎在他懷裡的余恩。「你怎麼了?」
「先帶我走!」一看到他出現,她所有的防備都放下,整個人更顯得痛苦難耐。
「想走?沒那麼容易!」何仁話講得很大聲,可肚子的翻攪卻讓他再也忍受不住,他只要再使出任何力氣,下場恐怕會很難看。
「別妄動,否則我會讓你去掉半條命!」從沒有威脅過人的嚴齊,那張剛正的大臉此刻陰沉如閻王一樣。
他打橫抱起余恩,一腳踢飛那張紅木圓桌,何仁只能驚險閃避,眼睜睜看著余恩被帶走。
懷裡抱著余恩,嚴齊還是輕鬆地躍上何府屋頂,幾個起落,確定後頭無追兵,他才在一處昏暗的巷弄內暫時停下腳步。
看著她額上滲出汗珠,小臉像是極力忍受著痛苦,隨著風聲,他不安地問:「你到底怎麼了?」
「那隻大肥豬,在酒裡下了藥。」夜風吹來,她沒有更舒暢,反而雙手攀上了嚴齊的脖子,小臉枕在他的胸口,這才讓她稍稍感到心安。
「什麼藥?」他問得很緊張。
「他說是迷魂散,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我的身體好像變得不是自己的。」她的大眼鎖住他的俊顏,她好想就這麼緊緊地抱住他。
一聽她這麼說,他立刻又在大街上狂奔起來。「我們去找余閱。」余閱在藥鋪裡做事,藥鋪還有個老大夫。
「嚴齊,不知道為什麼,我只要把你抱得緊一點,就不會那麼痛苦了。」她一臉無辜,她不是故意要這樣摟住嚴齊的。
「嗯,沒關係,那你就抱緊一點,你一定會沒事的。」嚴齊就算心裡覺得異樣,也只能先安撫她。
來到藥鋪,老大夫一聽到何仁下的是迷魂散,又看見余恩小臉泛著紅潮、全身燥熱,不用把脈老大夫就一臉瞭然。
「是春藥。」
「春藥?!」余閱驚呼,然後看著坐在椅子上極力忍受痛苦的余恩。
嚴齊淡淡地鬆了口氣,幸好不是會危害性命的毒藥。原本想要好好痛罵她一頓,可是看她這個模樣,他只好把所有的話都吞忍下去。
余恩苦笑了下。「這何老爺竟對我下春藥!」
她再不經世事,也知道什麼是春藥,難怪她會一直想要摩擦嚴齊的身體,真是丟臉丟大了。她不知人心險惡,這叫聰明反被聰明誤。
嚴齊眉頭蹙緊。「大夫,有藥物可解嗎?」
老大夫笑了笑。「沒藥可解。」
「那怎麼辦?」余恩緊張地問。
「余恩呀,你有心上人嗎?」老大夫閱人無數,一眼就瞧穿余恩是個姑娘家。
「我……」被老大夫這一問,她的心火更熱,只能偷偷瞄看了嚴齊一眼。
老大夫循著余恩的視線看著嚴齊,再回到余恩的身上。「那就忍個三天,三天就過去了。」
「三天?!」余恩猛搖頭,雙手環住自己的身體,那種怪異感受所帶來的痛苦,她無法用言語形容。「我連一刻都撐不過去的!」
「不然就找個人燕好,來個兩三次,不用幾個時辰,這症狀就能解除。這下藥的人還真狠,一次就下了這麼重的藥量,要不是你有底子,恐怕現在早就被折騰得不成人形了。」
聽老大夫這麼說,余恩糾結的眉眼中,有著少女的難為情,尤其想起了何仁房裡那些各種姿勢的交歡圖。
「嗯……呀……」余恩喘著氣,嘴裡嗯呀出了聲。一脫離嚴齊的懷抱,她只能更加咬緊自己的牙關。
「燕好?師傅,這不行的,我大哥沒有心上人,況且她不能這個、那個的。」在外人面前,余閱一律喊余恩大哥的。
「燕好」兩個字撞入嚴齊的心裡,他雙拳握了握,只能看著她的痛苦幹著急。
「余閱,救救我,你一定要救救我!」余恩叫嚷著。
余閱憂心忡忡。「大哥,你要我怎麼救你?」
嚴齊臉色沉了沉,什麼話都沒有說。
「那送我回家去,快!」余恩可不想在外人面前出糗。
「不能回家去,萬一那個何老爺要是追到家裡去怎麼辦?」余閱也慌了。
「沒關係,連李掌櫃都不知道我和嚴齊住在哪,何老爺不會知道的。」她繼續將雙腿縮在自己的胸前。不行了啦,她好想把衣衫脫光光,她全身熱得好難受。
嚴齊走到她身邊,一把就攔腰抱起她,就像來到藥鋪時的匆忙,離開時也是快步飛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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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未央。
嚴齊只能焦躁地在那四方空間裡徘徊踱步,他不敢進房間,房間的通鋪裡就留給余恩一人。
余閱本來要跟著回來,但卻臨時跟著老大夫到隔壁村出診,據說有個小娃兒高燒不退。
所以,此時此刻,屋內就只剩他和余恩。而他心裡不知為何,在擔心中竟有股淡淡的慶幸。
余恩心火難耐,原來吃了春藥是這樣的滋味。原來在春藥的藥效下,她心裡想的、念的全是嚴齊那張剛正的臉。
至少她明白了一件事,青梅竹馬的好兄弟不再是好兄弟,而是她一心癡望的男人,早在某年某月的某一日,自己的心已經遺落在嚴齊的身上了。
可惜嚴齊的心裡已經有了別的姑娘,那個宛若天仙下凡的羅婕。
「啊……」她的秀髮散亂,下腹傳來的痛,讓她恨不得一頭撞牆,尋求解脫。
「余恩,你怎麼了?」嚴齊不敢進房,只能隔著門簾焦心地問。
「嚴齊,你救救我,好不好?」她神智微亂,忘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女兒身。
「我要怎麼救你?」她的聲音,瘖啞中透露著強烈的痛苦,讓他的心裡也跟著痛苦。
「你……你進房來,讓我抱一抱。」六月夏夜,不僅天熱了,她早因為汗濕而把外衫脫去,只剩那碧綠的肚兜。
余恩是他的兄弟,嚴齊沒有躊躇就進房。可是一進房,他就知道她不是他的兄弟,她是那陽光下鮮艷的紅花。
她的大眼蒙著水氣,那沒有遮蔽的肌膚滲出一層汗水,她喘著氣、眉頭深鎖著。
他猶豫了,站在床畔,不敢妄動。
「嚴齊,我的全身著火了,我好痛苦,你救救我!」她看著他,痛苦的叫出聲,淒楚中是可憐的求情。
那些畫中的交歡圖,彷彿變成了真實的畫面,就這麼在她的眼前飄浮著。
「你……」無法忍受她的痛苦,他還是坐到了床上。他告訴自己,只要把她當成兄弟,他只要安撫她就會沒事的。
「嚴齊,我知道我心懷不軌,我好想摸摸你,可以嗎?」她注視著他,如餓了三天三夜的老虎,很想把他撲倒,然後再一口吞下。
「余恩,不行的,你……」他一把拿起床被,往她身上覆蓋上去。「你忍著點,你放心,我就在你的身邊,我會陪你一起撐過去的。」
「不要,我好熱,我好難過,我想我快死了。」她一把又扯開身上的被子,然後順勢抱住了嚴齊。
「你要忍耐,你不會死的。」他輕輕環住她。他也很想摸摸她的鬢髮、摸摸她的小臉,可是他知道他什麼都不能做。
「我不要忍耐,你救救我好不好?」她已經難受到眼前一片昏茫,完全失去理智。
「余恩,你知道我救你的後果是什麼嗎?」感覺到她抱住自己的力量是越來越加重,他的呼吸一窒,姑娘家的味道全然竄進鼻心裡。
她哭出了聲,嗚嗚咽咽的。「我知道,是我強迫你的,你不是甘願的,所以你還是把我當兄弟,我不會要你負責的,我現在對你想入非非,我好想做一件事……」
他的體溫熨燙著她的肌膚,這股奇異的感受,讓她的不適稍稍減緩。她虎視眈眈的凝看著他,然後一口咬上了他那好看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