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諸葛小雨的頭在沙地間搖晃著,只覺得身子又酥又麻地全然作不得主。
「把你自己交給我——」他在她的肌膚上低喃著,指尖如魔地撩過她白皙軟嗔,直探她的女性嬌柔。
諸葛小雨意亂情迷地拱起身子,正在又羞又怯地不知如何回應,腦中一閃而過他先前交代過的話。
她霍然坐起身,在他瞪大雙眼的注視下,她掄起雙臂,一個側身,便將他摔倒在地上。
痛!
被摔倒子地的楚狂人悶哼了一聲,頭暈目眩地仰望著夜空。
有了如此娘子,他將來日子應當不會太好過。可有她的日子,他將會過得很有意思!
楚狂人張開唇,低低地笑了起來。
「你沒事吧?」諸葛小雨見他久久不起,甚且還放聲低笑著,急忙攙起他的身子,檢查著他是否摔壞了頭。
「為何摔我?」楚狂人笑著問道。
「你之前不是告訴過我,說是你若再對我有任何不軌舉動,便要我把你摔倒在地嗎?瞧,我這回很懂事吧。」她雙手抆腰,唇邊小渦得意地漾著一臉討賞表情。
「你啊,從來沒搞清楚狀況過。」
楚狂人敲了下她的腦袋瓜,一把攬過她的身子,在她來不及抗拒前,雙手便飛快地解下她身上所有潮濕衣物。
「你……又想被摔?!」
諸葛小雨平時雖然豪氣干雲,可要她在心愛男子面前赤身裸體,她還是羞得全身都臊紅了起來。
「不要……」她窘到連眼眶都漲滿了淚。
「我怕你著了涼。」楚狂人在她額件印下一吻後,脫下他的長袍將她包裹得密不透風。
「聽好了,日後不論我對你有多逾矩,都不許再摔我了。」他下顎抵住她的髮絲,擁她擁得甚緊,卻不許自己再縱情了。
她是他最鍾愛的人兒,他怎能在沙地上便隨意與之野合呢。
「那你之前幹麼還叫我摔人?」諸葛小雨雙頰酡紅地瞥他一眼。
「彼時,我們之間尚未名正言順,自然還是該有些男女之防。此時,我心裡當你是娘子,也宣告大家你是我娘子了,再如何放肆都算合於情理。」
楚狂人握住她的手,黑眸狂野如火,緊盯著她。
諸葛小雨耳根子直冒著熱,心窩也怦怦亂跳著,才看了他一回,便不敢再迎視他,只得垂眸而下——
「啊,你的腿怎麼受傷了?」她驚呼出聲。
楚狂人約略說了說當時情況,諸葛小雨驀搖頭,嘴裡直說荒謬不可思議,手卻沒停著。
她以烏鋼薄刀割了塊衣袍,重重地壓在他的傷處上,直到傷口止了血,她才鬆開手。
咕嚕。
「別吵,沒瞧見我在忙嗎?」諸葛小雨拍了下自己肚子,兩隻眼睛全盯著楚狂人傷口。
咕嚕。
「怎麼這麼不聽話呢?」諸葛小雨再次重重地懲戒了下肚皮。
「你冤枉你的肚子了——是我的肚子在叫。」楚狂人低笑出聲,拉過她的身子,將她整個扯進懷裡。
諸葛小雨噗地一聲笑了起來,笑到蜷曲在他的懷裡,把肚子都給笑疼了。
「我這輩子還沒聽過有誰飢腸轆轅的聲音比我還宏亮的!」她格格笑著,怎麼樣也停不下來。
「沒法子,我餓壞了。適才他們送來的膳食,我怕有毒,於是一口都沒沾。」
「對了,我還有一顆饅頭。」諸葛小雨衝到草叢間的小舟邊,從一團油紙包裡掏出一粒饅頭。「快吃、快吃,別餓著了。」
「你吃,我身子還挺得住,在戰場上,幾餐不食本是常事。你禁不起餓,先把饅頭給吃了。乖……」楚狂人撫著她的頭髮說道。
「我剛才在小舟上已經吃過一顆了。」她固執地硬把饅頭塞到他嘴邊。
「你給我吃下去!」楚狂人濃眉一皺,粗聲命令道。
「你不吃,我便吃不下去。」她鼓著腮幫子,也拗了起來。
咕嚕。
「瞧,你的肚子又叫了——還不快喂餵它!」她戳戳他肚子,一副罪證確鑿模樣。
「你又錯了,這回叫的是你的肚子。」
楚狂人忘了自己還板著臉,一仰頭便大笑了起來。
兩人笑得東倒西歪,笑倒在彼此懷裡。
楚狂人笑得無力,拿過她手裡饅頭咬了一口後,馬上就把饅頭遞到她唇邊。
諸葛小雨背靠在他胸口,讓他一口一口地餵食著。
「這饅頭真好吃哪。」諸葛小雨笑到連眼眸都瞇了起來。
「你冒命從軍船上送來的,當然好味道。」
「是啊……」諸葛小雨嘴裡咬著饅頭,眼眸已是半閉,說著說著便在楚狂人懷裡睡著了。
楚狂人凝望著懷裡沉睡的人兒,卻舍下得移開視線。
天亮之後,能否順利逃出這處小島,他不知情:軍艦是否平安地前進著,他亦沒有把握,更遑論此時又濕又冷,砂地又硬又刮,怎麼睡臥都沒法舒服……
但,楚狂人剛硬面容卻漾著笑容。
懷裡擁著為他不顧一切的心愛女子,他怎麼有法子不笑呢?
明日就算拚了命,他也要帶諸葛小雨離開這座仙人島。畢竟,他還不曾見過諸葛小雨身穿女裝模樣。況且,他也還未曾帶著她到師父、師母墳前,稟告他們即將共結連理一事哪!
楚狂人側過身,小心翼翼地將沉睡的諸葛小雨全攏進懷裡,不許她吹到一丁點風。
「從今以後,我會為你遮風蔽雨,決計不讓你受到一丁點苦難。」楚狂人在她耳邊低語之後,也合上了眼。
此時,在黑暗海洋的另一端,一艘闖黑大艇正飛快地朝仙人島駛近。站在那艘船首上的男人,一張清艷傾城臉孔在月光下更顯出天人般絕美。那正是甫推翻了朝廷,取得新朝政權,自封為攝政王之——司徒無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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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熱!當楚狂人再度醒來,他是被懷裡的溫度給燙醒的。他低頭一看,發覺諸葛小雨正痛苦地皺著眉,滿臉通紅地喘著氣。他驚慌地伸手碰觸著她的額頭,一顆心隨即沉到谷底。她燙得像一塊烙鐵!
「諸葛小雨?」他捧住她的臉,低聲問道。
「將軍,我好冷……」諸葛小雨全身顫抖地一個勁兒地往他的懷裡縮去。楚狂人握住諸葛小雨的手,只覺她指掌如冰。
是時,太陽正東昇,海面正閃著亮光,隱約可見一艘軍艦飛快前進之影。那正是與楚狂人軍艦會合之後,正準備要王「仙人島」迎請大將軍楚狂人回朝共商國事之攝政王司徒無艷的軍隊。
楚狂人無心多看,便連逃跑的念頭也斷了個一乾二淨,此時,他只求諸葛小雨平安無事。
他抱著諸葛小雨往屋宅處飛奔而去,大腿傳來陣陣刺痛,但他完全沒因此而停下腳步。
此時,前方正好走來一名身著松花綠短襦女子。
楚狂人旋即抱著諸葛小雨,筆直地走近那名女子。
「我要找段雲羅。」楚狂人沉聲說道。
女子張開唇,天籟般的銀鈴聲於是響起。
「我便是段雲羅。」
楚狂人一怔,瞪著臉前這張堪稱清秀之臉孔,實在沒法子將耳間所聞之天籟嗓音與這張平凡面貌聯想在一起.況且,天下不也傳言前皇長公主段雲羅,容貌沉魚落雁,艷冠群芳嗎?
「將軍莫訝異。我不過空有一副好嗓子,容貌卻不過疏鬆平常,枉讓天下當我是天仙美女。」段雲羅像是已習慣了這類詫異眼神,淡然地說道。
「那不重要。」楚狂人抱著諸葛小雨,口氣著急地說道:「她在發燒!此處可有大夫能為其看診?」
「莫慌,待我先為這位姑娘把脈。」段雲羅伸手握住姑娘手腕,沉吟了一會兒後,說道;「這位姑娘身子裡熱邪停滯,兼以身外寒邪損傷,加上經脈瘀阻,沒法子將汗水排出,因此才會鬧出這場病來。不過,她身子本質不差,我開個幾帖藥,讓她將熱汗排出,身子便會慢慢好轉了。」
楚狂人一聽長公主這話說得篤定,心裡擔憂便放下不少。
「請將軍往這裡走,待我領這位姑娘到我屋裡休息,再為她好好再診一次哌。」
「你們最好別再搞鬼。」楚狂人嚴聲說道。傷了他事小,要是有誰敢動諸葛小雨一根寒毛,他便和那人拚命!
「我先前既然給了將軍解藥,便是相信了將軍所說關於改朝換代一事,自然不會再有任何荒唐之舉。」段雲羅微頷首,聲音如珠玉圓潤。
楚狂人信了她,擁著諸葛小雨跟著長公主向前走。
「你如何在未把脈之前便知道她是姑娘?」楚狂人追問道。
「將軍如此不避嫌地緊擁著她,神色又焦急至此,我無需把脈也知道『她』是位姑娘。」段雲羅柔聲說道。
楚狂人點頭,但覺得長公主雖然相貌平淡無奇,然其開闊心胸及聰慧舉止,卻足以令許多女子相形失色。
三人一路往前走,途中遇見了一個老婆子,段雲羅說了幾帖藥,要婆子先去吩咐灶房,繼而又叫來了一名小廝,交代了幾帖藥讓小廝帶進石屋給烤熱。